第21章 怨氣

「敢問公子來奉天城所謂何事啊？」皇帝朝陳卿彎腰行禮。

陳卿一把將他扶起「陛下不必這番拘謹，我來只是聽聞奉天燈節將至，便過來看看，您把我當成一個小輩即可。」

「那怎麼能行，您可是萬金之軀。」皇帝可不敢，他若是把陳卿當做小輩，自己豈不是與陳雪同輩，這要讓她知道了，自己十個腦袋都不夠她砍的。

瑾川從馬車上下來，見狀，連忙拉皇帝走向他的馬車，「陛下不必多禮，我家公子只是出門逛逛，倒是麻煩您微服私訪了。」

「嗨~這些都是微不足道，欸？我們這是去哪啊？」被拉著走的皇帝突然反應過來，以為瑾川拉他走只是談談話。

「嗨，我家公子只是出來遊玩，又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哪能勞煩陛下，陛下先行回宮，等有空了，我和公子定當進宮拜訪。」

「誒？那不行，那娘娘可是親口吩咐下來的，我怎麼能走？」說著就開始反抗。

「陛下，此言差矣，您就是回去了娘娘她也不知道，我們會替您保密的。」瑾川強行拉著這位皇帝，上了馬車。

「不行啊！不行啊！」

「沒事~沒事~」

隨後將他推入，朝馬夫道「送陛下回宮。」

馬夫也是摸摸腦袋，不知道該聽誰的，「這.....」

瑾川一巴掌排在馬屁股上，馬兒便開始往城裡駛去。

皇帝還不忘打開車窗喊道「鴻才，你給我伺候好公子，不然回宮我必嚴懲不貸！」

太子也是非常聰明，事情始末，都能體現出這位公子確實只是來遊樂，便絲毫不理會皇帝朝他大喊，對陳卿行了個禮道「公子，我們奉天，常年安居樂業，周圍的百姓也是常常遷徙至此處，在加上我們常年合理的治安，所以相比鄰國四處征戰交火，節日都不一定能照常舉行，我們奉天，年年都是提前預熱。」

「公子先上馬車，待到了繁華的地段，我在帶公子體驗一番。」

「鴻才皇子不必多禮，把我們公子當成一名好友便是，若是如你父親一般拘禮，那我們公子可要連你也一併支走了。」

「是，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來公子，上馬車。」說完，便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待到開始熱鬧繁華的街道時，停下馬車，鴻才輕叩陳卿馬車，示意到了。

瑾川拉開車簾，陳卿彎腰走出，街道上，家家戶戶開始點新燈，就連街邊院牆上都是小燈籠，孩童在街上無憂的嬉戲，貨郎的叫賣聲絡繹不絕，時時都有在巡邏的捕快經過。

眷侶細聲如雨的在賣貨郎前，細心挑選著孔明燈，約定好燈節時一起放飛那屬於他們的期望。

燈火，照亮了整條街道。

陳卿看著這副畫面，伸出手想要觸摸，直到前進的手掌停下，才回過神，握緊拳頭，這就是他要保護的芸芸眾生。

鴻才看著這一幕沒有出聲，也就是這一刻，他才明白皇宮秘書中撰寫著，一輩輩傳下來的眼前這位，真的是他們書中所說的人間仙。

立萬民上，護萬民生，魑魅魍魎，趕盡殺絕！

隨後陳卿跳下馬車，緊跟著的瑾川與瑤瑤也從馬車上下來，瑾川拍了拍看著陳卿發獃的鴻才皇子。

「呃，不好意思，走神了。」

「無妨。」

隨後兩人便開始閑聊起來。

忠豪由於臉上挂彩了，就待在馬車上沒下來。

陳卿走到一個賣面具的貨郎攤前。

「公子，您相中了哪副臉譜，都可先帶上試一試。」

陳卿看向放在五顏六色中的黑色戲劇臉譜。

伸手將它拿起，緩緩的扣在臉上。

突然，面具雙目陰影里出現紅黃雙色發著光亮的瞳孔。

咦！！！！貨郎雙腿發軟直接癱坐在地上，雙腳不停的向後蹬去，用手護住面部，寒意席捲而來。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陳卿移開面具，露出那張英俊的臉龐微笑道。

「沒.....沒事....」貨郎看向陳卿緩了緩，站起身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這副面具我很喜歡，值幾錢？」陳卿看向手中的面具問到。

「公子，這副霸王面具，值十五錢，因為是沉香木雕的，所以比窯燒的貴五錢。」

「好，」陳卿拿出一小貫錢，有五十文，遞給賣貨郎道「剩下的，就當是我嚇到你的賠禮。」

「是。多謝公子賞賜！」賣貨郎開心的雙手接過，彎腰感謝道。

便回到幾人身邊，說了句走吧。

看到陳卿手上多了副面具的鴻才，見到馬車邊上就是面具攤販，便向陳卿說道「公子，哪有您花錢的道理，這錢，應該我幫您出。」

「無妨。先走吧，之後的再由你出就行。」

「是。」鴻才應完，便在前面帶起路，介紹起一些好吃的小食，時不時聊起奉天城的運作，與百姓的生活。

這些話，當然是由瑾川在一旁接。

陳卿則是帶起面具，將左手搭在瑤瑤肩上讓其為自己引路，閉起雙目，隨後凝神，睜開右眼，調動一部分仙力，凝聚右眼，這是目前陳卿能做到的極限了，若是仙軀能修出人性，自然就不用這般費力了。

隨後，陳卿眼裡的街道開始發生變化，時不時有一陣黑風刮過，空中時不時的出現一個李子大小的黑色球體。

這些黑球浮在空中，穿過行人的身體，行人沒有任何感覺。

確實是一座和諧的王朝，就連人的怨念也是這般小。

這些黑球是百姓的貪、嗔、痴、恨、愛、惡、欲，念所凝聚，若是戰火燎原的王朝，怕是厲鬼橫行，這些由人類不同情感凝聚的黑球，最後幻化出的厲鬼效果也是不盡相同的，比如貪念幻化的惡鬼，就會蠱惑人去偷去搶，恨念凝聚的怨鬼最為可怕，它會親自出面，殺害凡人，吸收凡人的恨意。

自然，要幻化為厲鬼，也得有足夠大的怨念凝聚，這些黑球不會相互融合，每一個黑球都是一個人的怨念，只有一個人怨念達到一定程度才可能幻化出厲鬼，化身厲鬼后才會相互吞食，一般情況下，厲鬼是不會吞食怨氣黑球的，因為所含的怨念太小了，可能需要吞食幾千幾萬個才會達到吞食一隻厲鬼的效果。

且每人的怨氣只有一份，若是吞食，便只能重新凝聚，事倍功半，它們更願意蠱惑人心來產生更大的怨念，但是蠱惑人心也是非常困難的，人產生的怨念必須與它的怨念一致，被蠱惑后才會被吸食，怨念對上了，還有心境，若是蠱惑一個心境強大的人，蠱惑失敗不說，最後還可能得到一句，你G叫你馬呢？

陳卿被瑤瑤牽引著走在街上，神目四處張望，是否有人從身體里冒出濃烈的黑氣，這種一般已經被蠱惑成功且附身了。

突然陳卿咧開嘴角冷笑一聲「有了。」便一躍而起在，瓦礫間飛速的奔跑起來。

鴻才感受到陳卿躍起的氣勁，扭頭看去，見陳卿飛檐走壁的離去，向瑾川問到「公子這是？.....」

「沒事，不管少主，我們聊我們的便好。」

「是是是。」鴻才無奈地點頭到，畢竟就算陳卿拔出刀把這半座城的人都屠了，他也要笑臉相迎，更重要的一點是，見過感受過陳卿那一面的人，自然相信他不可能做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