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1樣的世界

轉身離開的許陛安腦里不停回想著林雯晴提裙離開的畫面，不久，就發現一個可疑的人站在公交站台下玩著手機。

「你怎麼在這？」

「我不跟著你，今晚睡大街上嗎？」諾修摘下可疑的口罩和帽子，露出清秀的面龐。

「哦，對哦，把你給忘了。」許陛安摸摸後腦勺，後知後覺地說道。

「這就是你們華國人你常說的『有了女孩忘了朋友』？」諾修一臉揶揄。

「我們才認識不到四個小時。」

「……」

「讓我想一想怎麼跟我媽說你到我們家住。」許陛安和諾修站在屋門外沉思。

「就說朋友不就行了，要麼同學，同學也行。」

「英國朋友？英國同學？」許陛安翻了個白眼，嘴裡不停碎碎念著應付爸媽的措辭，來來回回走動顯得毫無對策，「為什麼我不借錢給你去外面住呢？」許陛安眼前一亮，轉過身對諾修說道：

「諾修，我手機發你——」

「阿姨，我是許陛安的朋友，你可以叫我諾修。」只見諾修陽光熱情著笑嘻嘻地朝著打開門的許媽問好。

「你是外國人嗎，長得真白凈啊？」許媽有點意外，不僅是因為眼前的人的長相，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許陛安很少會帶朋友到家裡來。

「對，我是混血兒，中英混血。」諾修依舊笑眯眯地，月牙般彎曲著的笑眼甚是璀璨。

「怪不得中文這麼好，來，進來，小安給諾修拿雙鞋。」

一直沒存在感的許陛安在出場的第一刻竟是幹活……

諾修和許陛安此刻被安排在餐桌上，上面擺了兩大碗濃郁噴香的雞湯，諾修好奇地看著許陛安，許陛安無奈地看著瓷碗。

「正好，留著的雞湯，你們倆一起喝了吧。來，諾修，這可是中國養生特色秘方哦。」許媽擦了擦手，絮絮叨叨地說道。

「真的嗎？好像還挺香的。」說罷諾修拿起勺子，小心地呼著氣，一口一口微抿著雞湯。

「唉。」許陛安拿起碗，咕嚕咕嚕地一飲而盡。「呼，有點燙啊。」

「媽，我喝完了。對了，今晚諾修在我們家睡。」

「這樣啊，但是書房的床好像堆了很多東西，一時拿不下來啊。」許媽思考了一會兒，「這樣吧，在你房間打個地鋪怎麼樣，要麼就小安你去睡沙發？」

「沒事阿姨，我和許陛安一間房間就行。」許陛安正要站出來為自己謀公道，一旁的諾修喝碗湯，用紙巾來回擦著嘴說道。

「那行，我去整理一下地鋪。」說著許媽就匆匆地離開了。

「這湯還挺好喝的，為什麼你露出這麼難受的表情。」

「等你被你爸媽逼著天天喝湯的時候，你就知道是什麼滋味了。」許陛安收拾著碗筷，語氣不快地說道。

「被逼嗎，我要做什麼，莊園里的管家就做什麼，我爸媽也很忙，沒時間管我。」諾修回想起自己的經過。

「你真是混血？」許陛安突然好奇道。

「沒啊，剛才要不說混血，就不好編了。」

「那我就好奇了，你為什麼中文這麼好？」許陛安更加不解了。

「雖然我爸媽不管我生活上的事，但是他們從小就要我學這學那的，什麼鋼琴、騎馬，像語言這方面，我從三歲開始除了英語，中、日、法、俄語這些大語種都精通學習，阿拉伯語也涉獵了一點，我大哥好像會九國語言。」諾修仰著頭，細細地歸納。

「額——」許陛安咧著嘴，不知道說什麼。

這就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嗎，懂不懂又帥又聰明的富二代啊。再看看這窮酸樣的自己，人比人氣死人啊！但又有什麼用呢？就算是如此也只能求我住在我家！許陛安只能這樣安慰自己脆弱的心靈。

「鋪好了，小安和諾修你們去洗漱一下吧，你爸現在都還沒回來，多半在外面喝酒去了，可能回不來了，那我先去睡覺了。」

「好。」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要洗澡嗎？」許陛安向諾修問道。

「今天其實我是跑過來的，確實也出了不少汗，可是我沒帶換洗的衣服啊。」諾修理了理整潔的衣領，摸著雪白的秀頸說道。

「沒事我借你好吧，我們身材沒差太多，你應該能穿。」

「OK。」諾修起身走入浴室。

「都不知道為什麼，只認識他這麼點時間，我竟然對他一點戒備都沒有，是他的長相？還是他的氣質？」許陛安搖搖頭。

……

許陛安將衣服褲子從浴室門縫隙遞給諾修后，靠在沙發上，沒頭沒腦地翻著朋友圈，一不留神，看見林雯晴在五分鐘之前發的一條動態，上面是一束玫瑰花，旁邊擺著她今天晚會穿的黑色連衣裙，僅有一句耐人尋味的文案寫著：

一時的結束，一時的開始。

「結束、開始？」許陛安不解地翻著下面的評論，可惜都沒有什麼解答的，都是滿屏的類似「美女好美」「我好愛美女」之類的吹捧話，唯一讓許陛安注意的，便是李目凝發的三朵玫瑰花的表情。

「不會吧。」許陛安開始聯想起來，「結束不會是她倆之前分手，而開始是又複合了吧！」

「不行不行，得問問。」

許陛安連忙翻到林雯晴，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試探性地問了一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等待，焦急地等待，許陛安注視著消息頁面。

「在看什麼，這麼認真？」

「沒什麼——哎！」許陛安抬頭看見洗完澡的諾修正打算湊過來看他的手機屏幕，驚慌失措地把手機藏好。「喂，你幹什麼啊？」

「不給看就不給看唄，真小氣。」

此時的諾修，頭髮還是濕漉漉的，一改之前往後梳的髮型，一頭柔滑的金髮洋洋洒洒地落下，遮蓋住諾修纖細的眉毛，濃密的睫毛沾著水滴虛掩著的眼眸，彷彿滴著水的碧藍寶石，沖洗過後，白凈的皮膚顯得更加細膩，身上也換上了帶有卡通人物的白色T恤衫和及膝短褲，洋溢出一股清爽的少年感。

「那啥，我去洗澡了，吹風機在我房間。」許陛安拿著手機，慌張地逃走。

洗完澡的許陛安拿起手機，看到林雯晴回的消息，解釋很簡單，但讓許陛安懸著的心放林下來：

就高考的結束，新的人生的開始啊。嘻嘻。

原來是自己想多了啊，許陛安拿著毛巾一邊擦洗，一邊傻笑。

「我——靠！你怎麼在我床上啊？」許陛安走進房間第一眼就看著蜷縮在床上的諾修。

「沒問題啊，你睡地板我睡床啊。」諾修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我這是造了什麼孽，這是請了個祖宗回來啊。」許陛安一臉黑線。

「那我關燈嘍。」

「隨意，唔，你的床真軟。」

「你這是故意氣我是不，你這麼有錢沒睡過比我這更舒服的床？」

「嘿嘿。」諾修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對了，你想好沒，想好去我那所學校了嗎？」

「我可以問一下，你們學校在世界上排名第幾？」

「第幾我倒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本來要去劍橋的，但我爸堅持要我去這所。」

「劍橋都不去？這學校叫什麼？」許陛安簡直驚掉了大牙，劍橋大學自己想都不敢想的學校啊！

「聖索菲爾學院。」諾修鄭重其事地說道，「補充一下，主神學。」

「神學？等一啊，聖索菲爾，咦，沒有搜到啊。」許陛安打開百度。

「你當然搜不到，這樣吧，我給你講段故事。」諾修在黑夜的房間里，坐起了身，看著窗外的月亮，念念有詞地說了起來。

「在很久之前，我們稱作醒古紀。那時人類剛剛誕生，而同時還有一群存在已久的『神』。我們之所以叫他們神，是因為他們有一種與人類與眾不同的能力。」說到這的諾修嘴角一勾，也不知道因何而笑。

「剛具有靈智的人類自然無法與其共存，因此只能被動的生活，甚至是被其圈養，作為神的勞動力。」

「萬惡的奴隸主。」許陛安禁不住感慨道。

「但是總有超脫規則的存在，人類中有極少數人靈智超前，謀劃了一場反抗神的運動。」諾修停下來思考了一下繼續說道，「對了，我忘記說了，神也並不是團結的，就像現代社會，有各大洲各國各種文化一般，蘊含著衝突與交流，總體格局叫作『上魔半分，遊離四存』。」

「這是啥意思？」許陛安發問道

「就是，在神的社會架構里，由有名的上神和魔神分領域管理統治著，而一些散落的地區則受遊離神們管理，當然，高等神並非永久是高等神，遊離神也並非永遠是遊離神，只要能擊敗上神和魔神，遊離神便能自動轉為高等神，統治相應地地區。」諾修手托著下巴，兩條光潔的小腿交叉著，「但很少有遊離神能成為高等神，換句話說就是社會流動性極差。」

「所以矛盾從這種制度中誕生了？」

「可以啊，沒錯，那幾個在人類中脫穎而出的人，暗自在各地的領域裡合作，轟動並激化遊離神與高等神的矛盾，上神和魔神的矛盾，最終通過最初的那幾個人的遊說，所有人類和部分遊離神站在了上神的一方陣營共同與魔神和其陣營的遊離神對抗，導致兩敗俱傷，人類在此時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了殺死神的能力，於是便有了『諸神黃昏』，神最終落得滅絕。眾魔神與其陣營的遊離神在最後給參與諸神的部分人類定下了詛咒契約，讓其後代遭受生死的磨難。」

「魔神？諸神中上神和其餘遊離神呢？」許陛安越來越感覺這其中有點不對。

「也被殺了呀。」諾修回道。

「那為什麼他們不給人類也下個詛咒什麼的呢？」

聽到后的諾修眯著眼，放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

「因為，他們被人類欺騙了，在最後甚至還與人類定下了保佑契約，只可惜兩神之間存在衝突，庇佑不能消除詛咒，只能為其餘部分人實施，唉。」諾修搖搖頭，-似乎有什麼話想說。

「所以，你說的這些不是故事，是歷史嗎？」聽到這的許陛安深呼吸了一口，一種對過去的茫然和恐懼感油然而生。

「聰明。」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許陛安雖然得到諾修的回復，但還是不敢去接受。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來找你嗎？」諾修皺著眉頭對許陛安說道。

「你快說。」許陛安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

「因為，你身上就有詛咒，你應該很快就要滿十八歲了吧，如果在那之前，你不去學院的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但是你剛剛明明說是當時人類的後代，那我爸媽為什麼沒事？」

「因為年代過於久遠，詛咒就類似於隱形基因一樣，不一定每代都會存在啊，而且總有例外的嘛。」諾修說完話，從床上走了下來，「你要再不信，我給你看個東西。」

說罷，諾修雙眼緊閉，手掌攢成拳頭彷彿在用力地施展什麼，忽地，諾修身後微微亮起一絲光線，漸漸的，半面閃耀著的金色透明光翼浮現，一縷縷細白如金絲般的波紋蔓延在光翼表面。與此同時，諾修的額頭正中央也湧現出一抹金色的字跡，諾修緩緩地睜開眼，聖天使般的透明光翼完全展開，耀眼的光影瞬間四射在房間內，要不是關著窗和門，恐怕媽媽也會注意到這番異向。

「怎麼樣，帥不帥？」諾修抬了抬眉毛，自豪地問道。

「Holyshit！」看呆了的許陛安一邊掩著雙眼，一邊感嘆道，「你這是在和我開玩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