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混亂的課間

「這個地方可夠髒的。」風間拍拍沾到身上的灰塵，有點嫌棄地說到。

「估計三樓也是這樣。」

看了看女人離開，檢查一下附近沒人偷聽以及房間里沒有攝像頭，風間輕輕關上了門。

「額，黑魔巫、若紫，剛才我竊聽辦公室里的談話，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們。」

「叫我黑就可以了，免得他人起疑。」

「好的。剛才那個女人是新任的副校長，之前她在辦公室為我們提出住在學校的事情。教導主任十分不情願，最後副校長用校長來壓他才答應的。其中有一些一點，教導主任說出了『高崎副校長剛走，你還不懂學校的情況』這句話，我估計這個副校長是新任的。」

「另外教導主任還說有什麼後果由副校長來負責，我懷疑這所學校晚上可能不簡單，應該隱藏著什麼東西。」

楚江插話道：「還有一個疑點，主任說之前的副校長姓高崎，而學校就叫高崎學園。之前我在計程車上聽說了，正校長也姓高崎，說是沒什麼關係是不可能的。另外我沒有聽說副校長醜聞之類的消息，那麼原副校長的離職可能有點問題。」

若紫一臉嚴肅地聽著，心裡卻稍微有點慌。這兩個傢伙竟然不知不覺間收集了這麼多情報，而自己則是傻乎乎跟著走，是不是太沒用了一點？

然後若紫看了看兩人並不健壯的身軀，信心又恢復了一些。

「現有的情報分析不出什麼，我們還是上三樓去看看吧。」風間對楚江說。

兩人一起來到三樓，三樓的辦公室和二樓幾乎相同，就是門更破了一些，屋裡也還是滿滿的灰塵。

楚江把行李放在角落，雖然他揮揮魔杖就能將這裡打掃乾淨，但是為了避免暴露，還是打算用掃帚處理。

「風間，你沒有行李嗎？」三人中只有風間沒拿著行李箱，並且穿著學生服。

「沒有啊，我傳送過來的時候就這樣穿著，也沒看見行李箱，不過離學校很近就是了。」

「嗯，那需要換洗衣物的話我借給你吧。」楚江半信半疑。

在屋裡換好了校服，楚江推門出來，帶著皺紋的臉和校服極度不搭，顯得很怪異。而風間啥也沒說，下樓找若紫去了，他們都是高二的。

鈴鈴鈴

清脆的下課鈴聲響起，整棟樓傳來某種嗡嗡的聲音，這種聲音快速擴大，最後形成了某種類似菜市場的聲音。

風間正在樓梯上，嘈雜的聲音湧入耳朵，他快速捕捉到一些不太正常的聲音。

「趕緊的，把那東西給我。」「我打死你」「更多，我要更多」……

這些聲音明顯不太符合學校的環境，風間剛要確定位置，就被更多雜亂的聲音蓋住了。

風間快步下樓，來到二樓辦公室，見門還緊閉著，於是輕輕叩門。過了幾秒若紫打開門，還在整理著校服領帶，輕聲問道：「怎麼了？」、

「我們的班級是高二1班，下節課就要報道了。」

兩人一起前行，在走廊盡頭轉角……

嘈雜的喊叫聲湧入耳朵，兩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場景。

走廊一邊是教室，一邊是面向天井的窗戶，在這窄窄的三米內，五個班的學生幾乎傾巢而出，有的拿著書本打鬧，有的抓起同學的身體晃悠，有的在別人身後貼紙條，更多的是急忙忙前往廁所。

一時間場景群魔亂舞，眼睛根本看不過來，這樣的場景可和上課時的寧靜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廁所就在兩人前方不遠處，他們對視一眼靠近了廁所。廁所屬於比較整潔的那種，進門是洗手檯子，兩邊是男女廁所，學生們熙熙攘攘出出進進，可是密集的聊天聲也擋不住廁所里的哭聲。

那是一種嚇破膽的哭聲，還帶著一些哀嚎，不遠處還有咒罵聲和敲擊聲，裡面發生了什麼已經很明顯了。

若紫想要衝進去，可是發現是男廁所，於是回頭盯著風間，風間聳聳肩，繼續往一班的方向走。若紫猶豫了一下也跟上了他。

高二的兩人在人群中肆意穿梭，而楚江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下課鈴一響，楚江也想起了待會兒要進入班級，於是開始往教室走。一開始他也被這亂糟糟的場面嚇到了，雖然自己上的學校也由學生下課愛玩，可是這裡是不是太鬧騰了。

看了一圈沒有任何老師在維持秩序，加上教學樓里沒有辦公室的的設置，楚江明白下課時間學校對學生們幾乎是放養狀態。

然而他想要進入人群卻不那麼容易，他走到廁所門口時，一個茶色短髮女生正好從廁所里出來，看見楚江的臉發出了「媽呀！」的一聲。她一起上廁所的幾個閨蜜看過來，也看見了楚江不屬於這裡的外貌。

「哎呀，這個同學長得太老了吧，不會是假扮學生進來泡妹吧。」一個校服不好好穿的傢伙說到。

「不光老還好醜啊，他根本不適合校服好不好，」

這樣的語言增添到嘈雜之中，然而楚江也不生氣，反正不是自己的真面目。

這是一個高個女生從廁所出來，指著楚江說到：「那個小老頭，你長得很嚇人知道嗎？快給茶香道歉啊你。」茶香應該指的是茶色短髮。

楚江微微眯縫著眼，在女生們眼裡更加醜陋了：「為什麼我要道歉呢？我什麼也沒做啊。」

「你什麼都沒做，但是你的臉出現都是錯誤啊。」另外一個清瘦的女生說到。

「聽見了嗎？趕緊道歉，以後不要靠近女廁所了，看見你會增加尿意的知道嗎？」高個女生邁進了幾步。

「我要是不呢？」

「你還敢這樣說話，我……」高個剛想動手，就被茶香攔住了。

「高崎同學，不要這樣，長成這樣不是他的錯，我也沒被嚇到。」

高個女生立刻溫柔了起來：「原來如此豎梗醬，這樣我就放心了。」說完拉著茶香轉身就走。

「等等。」楚江開口叫住了她們。

「怎麼了小老頭。」

「你叫高崎是吧，你還沒給我道歉呢。」

「啊？」高個女生立刻重踏幾步過來：「你什麼意思，我憑什麼給你道歉？」

「你擅自誤會我的行為，還對我出言不遜，不應該道歉嗎？」

「想什麼呢醜男，我說的都是實話啊，至於誤會也是豎梗醬心善才不跟你計較的。」

「你看你又出言不遜了，再這樣我告老師了。」

場面短暫平靜下來，隨後爆發出了一陣大笑。

「這傢伙是學傻了嗎？他不知道老師不管下課時間嗎？」

「跟高崎公主說告老師，太搞笑了。」

楚江表面上很是陰沉，實際已經確認了兩條消息，其一是這個女生果然和校長又一定關係，其二是這個學校下課時間確實是沒人管。不過要是高崎肯告狀的話，老師可能就會管了。

高崎也跟著笑了一陣，然後撥開茶香拉扯的手，說到：「你明白了嗎？告老師是沒用的，無論我說什麼都沒事哦，知道了嗎小老頭？」

楚江沉默著沒說話，高崎感覺沒意思，帶著一大幫女生離開了。楚江無視他人的眼光進入了廁所。

廁所裡面也算得上乾淨，但是傳來一股濃濃的香煙味，看來不少男學生在這裡偷偷抽煙。除了小便池外，每個隔間都有獨立的門，但是可以從門下方看到腳，最裡面的一間鎖著，一些水從下面往外流。

檢查了一下廁所的情況，楚江離開了這裡。這個高崎學園果然如司機所說，是個超級不規矩的學校。

現在離上課時間只有三分鐘了，楚江往1班的方向走。一些拿著教案的老師從樓梯上來，進入了各班教室，楚江發現附近的學生們照常玩鬧，但是會刻意避開老師，老師也不管學生們的打鬧。

進入1班，這裡還沒有老師來。站在門口的一瞬間，就有一個前排女生回頭呼喚，高崎從後面回來了。

「怎麼了，你要幹什麼？不會是想報復豎梗醬吧，我警告你不要有這種想法。」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高跟鞋的清脆聲音，高崎臉色一遍回到座位，不少同學們也都快速做好。

「哎呀，你就是轉學生吧，能稍微讓一下門口嗎？」那是一種類似烏姆里奇的甜蜜聲音，但是並不做作，反而很自然。

回頭一看，一個矮小的馬尾頭在胸前呆著，楚江讓開門口，她進入了教室。

楚江這才注意到她拿著教案，這麼矮竟然是老師。

老師站在講台上輕咳了一聲，教室里瞬間安靜下來了。

「今天我為你們介紹一下新的轉校生，一條黑同學，請進！」

楚江進入了教室，登上了講台，這裡對教室一覽無餘。他清楚地看到所有學生都很安靜，甚至有的已經光速進入睡眠。而高崎正在狠狠盯著自己。

在黑板上寫下一條黑的名字，楚江轉身開始自我介紹：「我叫一條黑，今年三十五歲了，請多指教。」

教室里傳出了一陣驚呼，大家剛才只是覺得這人面相好老，沒想到真的歲數不小。

當然這個三十五不是楚江編的，是風間說在教導主任那裡看到的。

「好老啊。」

「三十五歲的高中生，太奇怪了吧。」

「喂，我以後不叫你小老頭了，你是完完全全的老頭啊！」最後一句是高崎喊出來的。

楚江注意到其他學生只是跟著低聲的笑，包括剛才的議論聲音也很小，似乎只有高崎敢大聲說話。

「哦？難道三十五歲就算是老頭了嗎？那老師難道是三十七歲的老太太嗎？」

「額，當然不是，老師你的臉一點都不老啊。」高崎回應道。

楚江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老師長了一張娃娃臉，配合矮小體型，要是換身衣服改變髮型說是初中生都有人信。

「好了不開玩笑了，一條黑同學由於特殊原因沒有上完高中，現在來繼續進修，今後大家要將他作為一般同學來對待，這可是校長特許的。」

包括高崎在內的學生都神情一肅，似乎校長是個了不起的存在。

見場面回歸了正常，老師指了指最後一排靠門的位置：「一條黑同學你坐在那裡吧。」

楚江剛要離開，又被老師叫住了。

「等一下，把你的名字擦掉，我夠不著。」

不少學生竊笑著，老師身高一米五而楚江身高一米八，加上兩人臉龐帶來的觀感，看上去好想父女啊。

楚江擦完黑板回到座位，上課鈴已響，老師已經命令同學們拿出書本來了。而楚江沒有書本，觀察一下四周，竟然發現有一半同學沒有拿書，而是趴在桌上睡著了。

剛才體驗了一下講台視角，楚江覺得哪怕老師一米五也能看得見，但是她就是不管，而是自顧自看著書。

楚江想要找別人一起看書，但是左側睡得正香，前面的則是偷偷拿著手機打遊戲，左前方則是一個女生，她回頭看了眼楚江，然後快速縮回去往反方向躲了躲，明顯是不願意。

這節課是數學，楚江一聽內容，大概是他上的高中高一的內容，楚江還算會，於是就就這老師低矮的板書聽了聽，一節課很快就過去了。期間他還注意到整棟樓基本沒有什麼雜聲，每個班都很安靜，與下課時形成鮮明對比。

「很好，今天就到這裡，作業的話是書本23頁的習題，記得寫哦。」隨後老師踏著下課鈴迅速離開了教室，並且下樓消失在楚江視線中。

下課鈴結束了，教室里的氣氛迅速火熱起來，睡覺的同學迅速爬起，離開教室，更多學生聚在一起聊天，還有幾個拿著手機爭論遊戲。

高崎帶著茶香在內的幾個女生過來，-居高臨下說到：「老頭，我們現在是同學了，以後記得聽話明白嗎？」

「聽話？聽誰的？」

「優先聽我的，其次這裡每個人都要聽。」

「憑什麼？你配嗎？」

高崎的火很簡單就被挑起來了，她重重一拍桌子說到：「我是班級的老大！校長是我爺爺！不聽話小心讓我爺爺開除你！」

「哦吼，沒想到高崎老爺子那麼和善的人竟然有如此不講道理的孫女，真是人生污點啊。你知不知道我是被特殊招生進來的，你覺得有本事讓我退學？還是說你兼職什麼額外職業？」

高崎臉色變換了一下，聽語氣他和爺爺很熟？要知道爺爺對自己其實挺威嚴的，而那樣的爺爺竟然對這個老頭和善？實際上，理由不充分的情況下，哪怕讓一個普通學生退學她都做不到，平常只是嚇唬人罷了。

「我，我是班長，你必須聽我的！」

「這個班長看上去一般啊，好吧，如果是和班級有關的事情我會考慮聽一聽，別的事情沒你的事。」

高崎咬牙沒說話，這個老頭太不聽話了，果然三十五歲的人不像別的學生一樣好嚇唬，於是只好大喊道：「早這麼說不久行了嘛，以後需要你的時候我會不客氣地吩咐的。」

楚江微微一笑沒反駁，高崎帶著幾個學生離開了，而茶香留下來了。

她低著頭輕輕說了一句：「一條同學對不起，要不是我被嚇到，你就不會被山子盯上了，對不起。」沒等楚江回話，她就從後門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