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阿9啊月
【你接受了床頭婆婆的委託。
因你與床頭婆婆結緣，你的天賦發動，你與『床頭爺爺』『『送子神張仙』『碧霞元君仙子』七星娘娘』『送子娘娘』『泰山娘娘』『女媧娘娘』『三霄娘娘』『花蕊夫人』『鬼子母神』『夜遊神』『睡夢羅漢』『睡仙陳圖南』等神明結緣概率提升。
因你接受了床頭婆婆的委託。
你與東木市的『地藏王菩薩』『關聖帝君』『黑白無常』結緣概率極大幅度提升，但請注意，若是相性不合，哪怕結緣概率極大幅度提升也有可能失敗。
因你接受了床頭婆婆的委託。
你與被困在東木市無主自在境中重複睡夢的怪異『崇南王』結怨。
註：『崇南王』的誕生因由從它的名字中可窺見。】
站在公交車站的吸煙區內，戴著耳機聽歌的秦九反又看了一遍萬神不靈的的提示，這是他接取了床頭婆婆的委託以後出現的。
「阿九，別抽煙了。」月姥也站在他的身邊，摘掉了耳機，好奇的東張西望，但語氣也頗為感慨，「上次來到常世還是上次，這麼長時間沒出門，東木的變化真的好大啊。」
不過此刻的月姥並非穿著那身旗袍，眼罩薄紗的打扮。
神明來到常世人間以後，衣物也會發生相應的變化。
此刻的月姥就一身休閑裝，戴著一頂鴨舌帽，牛仔外套內是一件長袖襯衫，下身也是牛仔裙，腳踏帆布鞋，不過她的牛仔系衣物上滿是祥雲和月相的圖案。
「不是我說，神明離開自在境以後和凡人無異，這對於神明而言不是很危險么？」秦九反不解的問著月姥，「你就這麼想出來？」
「這不是有你呢么？雖然神明離開自在境后失去神力，可人間代行是可以在常世人間無障礙使用權柄的。」月姥拍著秦九反的肩膀，「所以你要保護好我啊阿九。」
「再說現在是法治社會，哪裡會有那麼多不開眼的人找麻煩啊，又不是什麼打臉劇情，更何況如果真發生那種事不是還有你呢么？」
她活力滿滿的吃著烤麵筋，有些口齒不清的說道。
「行吧，不過我還有一個疑問，我們就這麼在公共場合大聲密謀，你不怕別人當我們精神病么？」秦九反撇了撇嘴，想笑又憋住了。
他覺得月姥吃烤麵筋的樣子還蠻可愛的。
「不用擔心，在常世之中，神明的話語和行為會有一定程度的模糊，就算有神明在大庭廣眾之下高舉雙手並且說『全體目光向我注意，我宣布個事兒，我是傻嗶』這種行為也不會有人在意，除非刻意針對。」月姥做著形象的比喻。
秦九反已經有畫面感了。
「那沒事了，你們神明還真是在某些方面出乎意料的萬能啊。」他隨後說著。
「怎麼說？」月姥吃完了烤麵筋，也講文明的把簽子扔到了可回收垃圾桶里。
「對於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了朋友發來的惡搞視頻，並且還外放這種社死行為而言的確很萬能。」秦九反不堪回憶的說道。
「那還真挺萬能的。」月姥敷衍的回應著，接著推了推秦九反，「車來了，車來了。」
「烤麵筋沒吃完要紮好塑料袋啊。」秦九反拿著兩個鋼鏰，提醒著月姥。
「我又不是三歲小兒，這種講公德的事情我肯定會做啊。」月姥白了一眼秦九反。
而後兩個人上了車，直奔目的地而去，十五分鐘後下了車。
他們也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東木市小九華山。
九華山為地藏王菩薩的道場，至於小九華山，在龍夏某些地區都有，據各地傳說，地藏王菩薩尚未成菩薩之前，便在各地的小九華山有所參禪，因此得名小九華。
所以，某些小九華山就修建了佛寺。
東木市也一樣，其中主要供奉的便是地藏王菩薩。
另外因為民間流傳，佛道相混，所以陰曹地府中不單單有道教神仙，也有佛門的地藏王菩薩，所以在小九華的佛寺內，還有一座偏殿，內里供奉的便是黑白無常。
至於秦九反為什麼要來小九華。
其實還是因為床頭婆婆為秦九反介紹的神明就是這位地藏王菩薩。
雖然說小九華山風景並不秀麗，甚至可以說是荒山，但在山頂建造的寺廟也頗有禪意的韻味，儘管這股韻味被一些現代產物所破壞，但山頂恰好響起的鐘鳴聲也給秦九反一些心靈上的洗滌。
他還蠻喜歡去道觀寺廟的，不過其實他更喜歡去道觀。
和月姥一起沿著山道向上走著，沒多久月姥就隨便找了塊石頭坐在了上面。
「啊！我不行了！要累死了，阿九，我說你要不要背我一下？」月姥氣喘吁吁的給自己扇著風。
「你能不能有點神的樣子？一開始你那造型呢？就那大蜘蛛的造型，你得支棱起來啊，啊月。」秦九反站在月姥面前等著，他是越看越覺得月姥拉胯。
一開始那個看起來又酷又拽的月姥去哪裡了？怎麼越是了解越覺得她拉胯？這是不是神設崩壞？
「那不是一開始要端個架子么？哪有一上來就本性暴露的？再說了我當時也的確有想嚇唬你一下的心思。」月姥解釋著，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了頭，「誰知道你根本沒被嚇到？」
其實當時秦九反的確有被嚇到，但是他忍住了。
他沒好氣的吐槽了一句：「我要是假〇騎士你當時就完了你知不知道，再說我也覺得很崩壞啊，我哪裡知道你這個月姥的工作環境看起來那麼惡劣？你那是月姥么？你整個一盤絲大仙。」
「好啦好啦，一句話，背不背我？」月姥擺了擺手，歪頭笑著問秦九反。
秦九反翻了個白眼，脫了衛衣外套，遞給了月姥，背對著蹲在了月姥的身前。
「上來吧，記得遮好。」
「好小伙！我果然沒看錯你。」月姥把外套圍在了腰間，歡呼著。
秦九反背著月姥繼續上山，有些吃力：「我說你是不是把緣線帶著了？」
「你想說我胖不用拐彎抹角的，但我並不胖，只是你太弱了。」月姥冷哼一聲。
「是是是，但我其實還是有事情想不明白。」「什麼事？」
「為什麼地藏王菩薩找不到人間代行？是因為相性的關係么？」秦九反問著月姥。
「對啊，神明和代行講究緣分不假，但選擇代行也需要相性，這份相性可以是硬性的眼緣，看著順眼就結緣，看著不順眼的又捨不得沒有代行就給個考驗啥的也很正常，但我絕不是看你不順眼，你別誤會，我只是想讓你知難而退，所以設立了喜喪雙姝的考驗，雖然我打不過喜喪雙姝，但是救你還是可以的。」月姥解釋著，「不過誰知道你那麼生猛，居然能夠通過，你知道么？有些神以凡人之身和凡人結合以後，所誕生的後代都會有各種各樣的神異之處，
我們一般稱呼這種人為【天職】，儘管天職不是神，但世界也需要天職妥善運用自身的能力。
我想你應該祖上有神明吧，不然你也不會有織靈術這種神異了。」
「天職啥的這種事以後我再問，為什麼你想要讓我知難而退？」秦九反還是不理解。
「你忘了我說過的話了么？不可結緣，徒增寂寞，徒增傷悲。
我雖然是個小月姥，但是幾十年前也同代行結緣過，她是個很好的小姑娘，結婚的時候也邀請我去了，後來她做了奶奶，再後來她就老死了···
神之壽命悠久，人壽難長，兩相對比，人就有如蜉蝣，所以哪怕結緣，代行也會哪一天就又不在了，那樣我就又歸於寂寞了，
神，其實很寂寞。」
說到這裡，她低下了頭，髮絲撓著秦九反的脖頸，有些癢。
「為什麼會說寂寞？你們可是神啊，你們神不會交朋友么？」
「我們不會輕易離開自在境，一般情況下也不會和其他神有所會面，就算有所交流，也是通過各自的口信，因為去哪邊的自在境都不自在，
自在境就是神的領域，在神的領域當中，神近乎無所不能，雖然我們知道這種事發生的概率很小，
但我們不敢去別的神明自在境做客，因為我們害怕，這是大部分神明的心態。
可好笑的是，神的自在境在面對神時無所不能，曾有一位善神在進入偽裝成正神的邪神自在境以後，被轉化為了惡神手下的傀儡，
可面對怪異卻又顯得力有不逮，某些強大的怪異甚至能擊碎弱小神明的自在境，
面對人時影響則更是更為弱小，我們可以展露神跡，卻不能讓堅強的無神論者屈服，
所以神，並非無所不能。」
「黑暗森林么？」「那是什麼？」
「一個理論，黑暗中的獵人要提防其他的野獸和獵人，不論對方是否帶有善意，可實際上獵人總會認為對方帶有惡意。」
「的確是這樣。」月姥認同這種說法，嘆著氣。
「其實我也想和神交朋友啊，但是害怕，和人交朋友的話，則又人壽難長，所以神明是寂寞的。」
「那就活在當下吧，起碼現在，我們是朋友不是么？」秦九反寬慰著月姥。
「起碼現在，我還年輕。」
「你說的也對。」月姥說著，一改落寞，歡快的一拍秦九反的屁股。
「阿九！跑快點！得兒駕！前有糧草！」
「啊月，我給你面子你別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