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八:馬賊

一十八:馬賊

「大火?」

「誰放的火?」

「放火燒寺,本地的土匪太沒禮貌了!」

「搶劫可以,殺人就算了,放火燒我家幹嘛!」

這隻由黑繩包裹的「魔人」,站在朴蓮寺的火海之中,憤怒咒罵那個縱火者。

他忽然揚起雙臂,身上不計其數的黑繩在上下翻飛。

朴蓮寺的火焰被一股強大的吸力牽引,全被吸入黑繩之中。

火焰在黑繩之中流動,匯入繩魔的體內,在他肚子里綻放耀眼的火光。

他運功壓制,濃縮肚中的火光,將其向上牽引,吐在了自己的手中。

朴蓮寺的滔天火焰,最終被壓縮成一枚「丹藥」大小的紅色火丹。

紅色火丹無比炙熱,釋放滾滾熱浪,似乎這一粒就能燒毀整個青陽鎮。

「嘿嘿,又收集了一個,以後煮鍋不用燒柴了。」

繩魔從懷中取出一個黑匣,將這一粒紅色火丹放入黑匣中。

匣中還有許多不同的「丹藥」,黑鐵色、毒綠色、純白色、濃紫色……應有盡有。

都是他搜集的藏品。

「讓我看看,到底是哪個缺德的人,燒我的家!」

繩魔撥弄自己身上的黑繩,像是從雜亂的藏品中尋找自己想要的東西。

終於他找到了一根黑繩,裡面似乎存儲著相關的記憶。

啊嗚……

他立刻張開嘴巴,將這根黑繩塞入嘴中,穿過食道,一直塞到了胃裡。

伴隨著強烈的嘔吐,和不斷噴出的口水,他雙眼翻白。

終於知道了那個缺德者的縱火者是誰。

「一個小捕頭,外功境的武者,不足為懼。」

「一個平平無奇的青年,看不出境界,能瞬間秒殺四個氣海一境的丁亥?」

「不錯嘛。」

「你說是走就走,燒我的家幹啥?有功無德就是你吧。」

「不對,你的臉好熟悉。原來是你?我終於找到你了!」

「王隱,我可想死你了!」

「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讓你逃走!」

繩魔抽出了潮濕的黑繩,他知道了放火燒寺的人正是王隱。

這個消息令他喜悅,身上的無數黑繩都在歡快舞動。

但他現在沒時間去處理王隱。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尋找三百多個「和尚」之中的最後倖存者。

天空中飄蕩的黑繩,是他的「眼睛」,替他監視著整座朴蓮寺。

無論是廝殺而是躲藏,誰也逃不過他的眼睛。

他現在又拿起一根黑繩,塞入了自己口中,直通胃部。

雙眼翻白之後,新的畫面進入腦海。

他又知道了,朴蓮寺那個最後的倖存者躲在哪裡。

「你還真會躲啊。」

「但願你沒被燒死吧。」

「嗡!」的一聲,繩魔騰空而起,化作一團黑霧,沖向那燒成廢墟的大雄寶殿。

大雄寶殿的東南角,立著一座佛鐘,緊靠牆角。

奇怪的是,懸挂這座佛鐘的繩子已經斷裂,佛鐘砸在了地上,將地面砸碎。

繩魔來到佛鐘前,雙手未動,一根黑繩從身上伸出,纏繞在佛鐘上。

瞬間將佛鐘掀飛,撞上後方的大佛,將佛首撞成粉碎。

佛鐘下方,躺著一個姑娘,正是長河武館滅門之後,失蹤的徐雨清。

「你還真能躲啊,別人都在廝殺,你藏在這裡躲清閑,還真讓你躲過了。

「外面火光衝天,你躲在佛鐘裡面,竟然沒被燒死。」

「奇女子。」

一根黑繩勒住徐雨清的脖子,將她抬起,雙腳懸空,帶到繩魔面前。

強烈的窒息感,令徐雨清猛地驚醒,她睜大雙眼,盯著眼前這隻「魔人」。

繩魔渾身纏繞著無數根黑繩,看不清本來面目,不知是人是鬼。

每一根黑繩都有「生命」,像是靈活的「毒蛇」,在肆意舞動。

有幾根伸到徐雨清面前,對著她的眼耳口鼻不斷比劃。

尋找「洞」來鑽。

徐雨清不久之前才經歷了滅門,被繩魔掠走,投入朴蓮寺。

所有的人都變成了和尚,都在自相殘殺,她很害怕。

躲來躲去,躲到了一座佛鐘裡面。

沒想到懸起佛鐘的麻繩,被一位和尚甩出的飛刀斬斷,佛鐘落了下來。

正好將她困在佛鐘之中,一直困到了現在。

不久之前,佛鐘變得滾燙,裡面像是蒸籠,她猜測朴蓮寺起了大火。

高溫令她昏厥過去。

她本以為自己死定了,會被活活蒸死,變成「活人小籠包」。

但沒想到自己還活著,高溫沒能殺死自己。

可也活不了多久了。

那隻繩魔又出現了,用黑繩勒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雙腳懸空。

快要窒息而死。

繩魔靜靜望著她,非但沒殺她,反而對她說:「你想當白左使么?」

徐雨清問道:「什麼是白左使?」

繩魔回答:「我座下的兩位使徒之一,你以後要唯我馬首是瞻。」

「不!我不想當,求求你,讓我回家。」

徐雨清不斷祈求,她討厭打打殺殺,只想安寧生活。

「對不起,回答錯誤。」繩魔嘿嘿一笑:「我問你的意見,只是客氣一下,你真以為你有選擇?我讓你當,你就必須當!」

話音剛落,一根黑繩忽然飛出,鑽入徐雨清口中,深入了她的胃裡。

徐雨清腦海中的記憶,瞬間湧入繩魔的腦海。

他逐漸理解了一切。

很快,潮濕的黑繩就從徐雨清的嘴裡抽出,甩了甩口水粘液。

繩魔問道:

「你想不想知道,誰指示龍四去踢館,打死你父親的?」

「劉風。」徐雨清回答。

「不是他,另有其人。」繩魔回答:「是我的另一位使徒,黑左使。」

「你……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徐雨清不解。

但她的心裡,已經逐漸出現了恨意。

原先以為殺父仇人已經死了,她也就放下了執念。

可現在又聽到,真正的殺父仇人還活著,她心裡的恨意又被勾了出來。

繩魔立刻捕捉到了這種恨意,他問道:「你恨不恨黑左使?」

「他殺了我父親,我恨。」

「你想怎麼辦?」

徐雨清弱弱回答:「如果我有機會的話,我想殺了他,為父報仇。」

「不夠,殺了他還不夠。」繩魔搖了搖頭。

徐雨清問道:「殺了還不夠?那還能怎麼辦?」

繩魔抓起徐雨清的臉,說道:「我要是你,我一定會把黑左使的頭砍下來當夜壺,把他的脊樑抽出來煉成劍,把他的皮筋抽出來做彈弓……」

「太殘忍了……」徐雨清回答:「可是……我做不到啊。」

「做不到,就表明你想嘍?」繩魔撫摸徐雨清腦袋:說道:「只要你想就行!放心,你能做到的。而且我還會讓你,再見到你死去已久的父親。」

徐雨清問:「你……到底是什麼東西?你到底是人是鬼?」

「有人說我是刺客集團的首腦,有人稱我為繩魔,但你應該尊我為殿主。」

「如果你跟我處好了,你甚至可以叫我『老繩』。」

「我這個人很和善,你跟我好好相處,如果處不好,那你要找找自己的原因。」

「白左使,我們回家吧。」

繩魔揮舞無數黑繩,牢牢捆住徐雨清身體,捆成了龜甲縛。

隨後衝天而起,帶徐雨清離開了燒焦的朴蓮寺,消失在黑夜中。

清晨。

王隱遠遠望見了青陽鎮的石門。

夜晚,山野之間彷彿變了風水,王隱和趙虎迷了路,鬼打牆了一整夜。

直到日光籠罩大地,他們才重新找到回家的路,抵達青陽鎮。

快要到達小鎮石門時候,王隱看見了一群奇怪的人。

那些人騎著戰馬,扛著黑鐵戰槊,在小鎮石門外遊盪,似乎在巡邏。

「他們官府派來的人?」

王隱指了指那些騎馬者,詢問趙虎。

「沒聽說過啊,縣令爺就派了我們來。」趙虎搖了搖頭。

他聚精會神,望向小鎮石門外的騎馬者,忽然虎軀一震!

噌!

他猛地抽出佩刀,說道:「是馬賊!青陽山上的馬賊,他們怎麼敢下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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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世界的長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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