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空間現
其實姜招娣上學上到了初中。
這個年代的初中生和高中生很有分量，那就是正正經經的文化人。
元寶才八歲，剛到入學年齡就被帶了出來。
另外三個小的就更別提了，才五歲剛剛能生活自理。
她講得投入，四個娃聽得也投入，不知不覺都睡著了。
以天為被地為床。
時值春末，關東的風很涼，姜惜在隨身攜帶的包袱里摸索了下，只摸到一件衣服、
不知道是誰的，也不知道什麼樣，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拿出來給抱成一團的娃披上。
她很累，也很困。
跟娃們背靠背擠在一起，不知不覺也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她是被凍醒的。
荒郊野外，雜草叢生。
她叫醒四個娃，繼續趕路。
昨晚的窩頭已經消化了，四個娃有氣無力，邊走邊在路邊找有沒有能吃的野草。
路上行人寥寥無幾。
姜惜也是餓到不想說話，多說一句話感覺都耗費體力。
四個娃看出她情緒低落，都小心翼翼。
小石頭眼尖，在路邊發現了類似豌豆角的草，立馬采了一把興沖沖地跑到姜惜身邊。
「姐姐，這個給你吃。」
他最小，也最機靈。
生怕大娘沒了，三嬸又想賣掉他們，姜惜會丟下他不管。
姜惜一看，面色大變。
「快扔了，這不能吃。」
小石頭立馬扔到了地上，癟嘴欲哭又怕自己哭起來惹姐姐厭惡，淚花不住地在眼眶裡打轉兒。
姜惜又問：「你剛才有沒有吃？」
小石頭噙著淚花搖搖頭，奶聲奶氣地說：「沒，沒有，我沒吃，我就是第一時間采來給姐姐的。」
姜惜鬆了一口氣。
奶奶平時沒少給她講六十年代的事，加上家裡是開農場的，她對野草野菜野果也都了解。
還專門上網查過。
野豌豆在各地都有分佈，每個地方的叫法都不同，有的地方叫它大巢菜，有的地方也叫它薇菜、山扁豆、野苕子、山木樨等等。
但不能否認的是，不管在什麼地方，野豌豆一旦結果就不能吃。
解釋道：「小石頭，你剛才採的這叫野豌豆。還沒開花結果的時候吃新鮮的莖葉，一旦開花結果就有毒了。」
小石頭聽到「有毒」，嚇了一大跳。
「姐姐，我真不知道有毒，要知道有毒肯定不會給姐姐吃。」
姜惜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姐姐沒怪你，以後不知道的野草野菜野果都要先拿過來給姐姐看看，知道了嗎？」
小石頭用力點點頭，「我知道了，姐姐。」
元寶一臉崇拜地看著她，「姐姐你真厲害，上學也教這些嗎？」
姜惜笑笑，「上學教姐姐讀書識字明理，這些都是姐姐在課外書上看到的。」
元寶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我也好想上學。」
姜惜心酸，敷衍道：「會有機會的。」
五個人拖著疲憊的身體，繼續朝著北大荒的方向前行。
按他的們的體力，天黑前走到最近的村莊是不可能了。
四個娃無力地耷拉著腦袋。
姜惜也有點泄氣。
現在又累又餓又喝。
別人穿越好歹有金手指，她連口水都喝不上。
還有比她更倒霉的嗎！
上輩子最多也就是踩死過幾隻螞蟻，連魚都沒殺過，切肉也不敢。
如今餓得兩眼發黑，就是給她塊生肉她都能咽下去。
野外能吃的也就是野菜。
她四下尋了尋，發現了一片曲曲菜。
趕忙把四個娃叫過來挖。
一邊挖，一邊科普：「元寶、米寶、麥苗、小石頭你們看，這叫曲曲菜。曲曲菜是可以生吃的。含有大量維生素和大量鈣、鐵、蛋白質、脂肪等營養成分……。」
四個娃不明白什麼是維生素，什麼是營養成分，但一聽到能吃，都賣力地挖起來。
運氣還不錯，她們挖了十幾棵。
然後洗也沒洗吃起來。
姜惜不想吃野菜，可生理上的飢餓感壓制住了心理上的抗拒。
用手擦了擦，放在嘴裡一點點研磨。
大概是太餓了，發現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下咽。
反而覺得曲曲菜挺鮮嫩，清香中帶著一股獨特的風味。
吃野菜吃飽是不可能的，只能保證胃不再餓得抽痛。
四個娃吃完還想吃，又在路邊找起來。
她卻一點都不想動，把腰間的布條勒緊了一些。
吸了吸鼻子，心中酸澀。
想家，想奶奶。
想奶奶做的紅燒肉，想奶奶蒸的饅頭。
奶奶蒸饅頭手藝不太好，每次掀鍋蓋前看著饅頭白白胖胖，一旦掀開鍋蓋，白白胖胖的饅頭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癟下去。
她每次都吐槽奶奶做得不好吃，偷偷吃泡麵。
現在想想，什麼泡麵不泡麵，能吃上奶奶做的饅頭也不錯。
想到饅頭，胃裡一抽一抽的疼。
她找了個舒適的姿勢，捂著肚子蜷縮起來。
滿腦子都是饅頭。
饅頭，饅頭，饅頭……
突然，手裡出現一個溫熱的東西。
她低頭一看，居然真的是饅頭。
還有點像奶奶蒸的饅頭！
她趕緊又捂在懷裡，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這手感不太鬆軟，捏一下也不會彈起來，是奶奶做的沒錯。
她左右看看，四個娃還在賣力挖野菜，趕緊低頭咬了一大口。
淡淡的麥香，微甜，她頭一次覺得奶奶蒸的饅頭這麼好吃。
像做賊一樣，不敢有太大的動作，三口五口消滅了一個饅頭。
不想吃的太快被噎住，趕緊捶了捶胸口。
心裡想著要是有水該多好啊！
水壺已經空了，她不會吃上了饅頭，噎死在這兒吧？
悲催。
好想喝水。
手裡突然又出現一杯水。
她趕緊灌了幾口順了下去。
終於舒服了些。
這才有心情思考饅頭和水是從哪兒來的。
網路小說她看過不少，帶空間的年代文也有。
莫非她也有了空間？
姜惜越想越有可能，靜下心來進入空間。
這一進，還真進去了。
我的天，親奶奶啊！
嘖嘖！
這哪兒是空間，分明是奶奶一手創辦的家庭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