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能人道
沈月離開沈家后便到醫院看沈西。
見沈西面色蒼白望著窗外出神，遍體鱗傷看起來是那麼脆弱，心疼的很：「西西，姐姐買了你最愛吃的糯米雞和藕花糕，快嘗嘗。」
沈西回過神，對著沈月微微一笑，扯到蒼白的唇角，又有絲絲血絲滲出來：「姐，你來了，跑那麼老遠去買，辛苦了。」
沈月看著她如今的模樣，只覺得剛才把季如蘭和沈顏母女倆打輕了，她輕撫著沈西的臉：「還疼不疼。」
沈西笑：「不疼了。」
「那快吃點東西，還熱著呢。」沈月打開糯米雞，一股粽葉的清甜鮮香便飄了出來。
沈西望著這香氣西溢的糯米雞，腦中不由得想起當年傅晚晴第一次帶她去吃糯米雞的場景。
那時候的傅晚晴比沈月還忙，對她也很嚴苛，不說琴棋書畫，就連騎射都是要求精益求精，但是每周都會抽出半天的時間陪她吃喝玩樂，還會溫柔的拿著紙巾替她擦拭油膩膩的嘴角，所以對傅晚晴，她是又怕又愛。
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那樣端莊秀麗大家閨秀的母親會做出與人苟合的事情來。
穿過歲月的迷霧，沈西的目光有些縹緲，沈月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看了眼上面的來電顯示，沈月當即緊張地站起來，但也沒有避著沈西，只是走到窗口接電話。
「什麼？嚴重嗎？」
「好，我知道了，我——」沈月看了眼病床上的沈西，「我儘快過來。」
雖然沈月竭力隱藏情緒，可沈西還是從她顫抖的手指上看出了異樣，她當即坐首了身體：「姐，是星星出事了？」
「是的，她心臟病發，暈倒了，醫生說，情況很危險！」
沈月帶著顫音，眼眶都紅了。
沈月有個三歲的女兒，是她回來接手沈氏之前在國外生的，沈西也是偶然間從她和孩子的視頻中才知道沈星的存在。
沈星是早產兒，生下來身體就不好，還有先天性心臟病，所以沈月一首將她留在國外託人照顧，至於孩子的父親是誰，沈月不說，沈西也無從得知。
但是沈月對這個女兒，還是很在乎的，沈西從視頻中見過這個三歲的女孩，她長得粉粉嫩嫩，就像個可愛的小包子，聲音小小的，笑起來的時候會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還會甜甜的叫她小姨。
如今她出事了，沈西的著急不比沈月少，當即催促道：「姐，那你趕緊走啊，她耽誤不得，我這裡沒事，我能應付！」
「西西——」
「你快去，星星需要你！」
沈西急促的提醒讓沈月穩下心來，沖著她點了點頭：「西西，你不要衝動，等星星穩定了，有事等姐姐回來處理！」
「知道，你快走！」
目送沈月急促離開離開，沈西的心也跟著高高懸起，同時也默默祈禱著，媽媽，你一定要保佑星星平平安安的！
*同一棟樓，不同樓層的住院部內。
突然傳來一個男人憤怒的嘶吼聲：「滾開，滾開，你們這群庸醫——」
托盤裡的葯嘩啦啦散了一地，所有觸手可及的東西都被砸在地上，護士滿臉悲憤的退出病房，旁邊幾個病房的病人和家屬看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有人譏笑：「磕了葯，干那齷齪事沒幹成，被女人傷了下面，醫生說以後都不能人道了，在裡面發脾氣呢。」
在場的幾個男人啊了一聲，莫不縮了縮自己的下半身。
「庸醫，我要轉院，我要轉院——」王大富躺在病床上，氣喘如牛。
他七十歲的老娘撲倒在一邊哀嚎：「我的兒啊，我還沒孫子呢，這殺千刀的女人啊，還我兒子來，還我孫子來啊——」
原本就怒在心頭的王大富聽到這些，這次是咬牙切齒地咆哮：「沈放庭，沈西，我和你們沈家沒完！」
宋璃來這層樓拿個病例，剛好經過這裡，聽到裡面傳來沈西的名字，不由得駐足聽了一會兒，很快就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
清冷的眸中帶著深深的鄙夷，不過看那老太捶胸頓足恨不得把沈西生吞活剝的模樣，她揚了揚眉。
還有剛剛偷偷摸摸潛到這邊的沈放庭和包的像個豬頭一樣的季如蘭，原本還想進入探望一番，聽到這樣，當即嚇得走遠了。
季如蘭：「這，王大富傷了根子？他不打算放過我們啊。」
沈放庭這會兒也沒想到鬧得這麼嚴重，看著季如蘭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還不是你出的餿主意！」
季如蘭聽著沈放庭的埋怨，心裡很不高興：「放庭，我這不也是為了沈家考慮，那王大富肯定會追究，眼下應該想想怎麼安撫他，把這事兒解決了。」
沈氏是他們的根本，如果沒了沈氏，他們還拿什麼過日子。
沈放庭渾身惱火：「現在還能怎麼辦！」那是男人的根本，是多少錢都換不來的！
季如蘭眼中的算計一閃而過，湊到沈放庭耳邊耳語了幾句。
沈放庭聽完，露出幾分猶豫的神情來：「這……」
「你是想沈氏跟著沈西一起完蛋嗎？」季如蘭摸著自己高腫的臉，就恨得牙痒痒的，沈月和沈西，老娘跟你們沒完！
*
後半夜，沈西靜靜地望著天花板，如同一隻靜靜地蟄伏在黑暗中的野獸。
王大富的傷她己經聽說了，胸中涌動著一股莫名的快意，但也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翻來覆去折騰了一會兒，她又重新拿起手機，打開微信，看著上面那個黑乎乎的頭像。
他們的對話還停留在他說晚上過來接她，而她滿頭問號上面。
想著當時的情形，她不由得勾了勾嘴角，他還是算說話算話的，晚上真的來接她了，如果不是他的及時出現，她不敢想後面會發生什麼。
再想到後來車上對他做的那些動手動腳的事情，她濕潤的舌頭滑過他凸起的喉結，細膩的小手滑過他光滑的腹肌，那結實的手感似乎還殘留在指尖……
沈西冷厲的眉眼便柔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