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另一個被逮捕的人12

小正卻認同和曦的觀點：「尚先生，你自己也是警察，你也知道咱們辦案的是不能夾帶有私人感情，所有有可能是兇手的人都是調查對象，不能因為對方是好朋友甚至是兄弟就…」

「夠了！給我閉嘴！說了他不是就不是…」清暉已經火起了，緊握的拳頭卻被千御晨拉住。

小正以為他是因為好朋友被懷疑才這麼激動，便嘗試說點道理：「尚先生，我一向都很敬重和佩服去當卧底的同僚，因為，像你們這樣的都是承受了許多其他人無法理解的痛苦和危險，甚至有的丟了性命也繼續被身邊的人誤解。可這不代表你能忘記當警察的初心，必須客觀對待所有案子，不能帶有私心偏袒某個人…」

「小正，別說了！」林霄喝住了他：「那個人的確不可能是子朗。」

「哥！怎麼連你都這麼說！」小正難以置信地看向他，不明白他們一個個都這樣。

林霄眉心緊皺，臉色沉了許多：「因為，我記得是剛上大學的那一年…」

正當他要說什麼來著，千御晨忽地對他吆喝一聲，樣子很是緊張：「阿霄哥！！」

林霄甩了甩手：「反正之後警方真介入的話，這事也遲早被扒出來的，瞞不住的。」

千御晨咬了咬唇，沒再說話。

林霄就當他這是默許了，便繼續說：「這事就我和御晨，清暉以及歐陽幾個知道，連趙家的人也不清楚。就在進入大學的那一年，子朗曾經自殺過了兩次。」

「自殺？！」小正被這兩個字嚇得臉色都變了：「這…這是怎麼回事？」

當然，和曦聽著也大吃了一驚，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過這樣的事。

「我原先也不明白髮生什麼事。第一次，就是在子朗來咱家玩，說要跟我去給人看風水，經過河邊的時候，我見他突然停在岸邊不走，以為他是看到河裡有什麼東西，可下一秒他就跳了下去。我救他的時候發現他在水裡完全沒有任何掙扎，救他上岸后，他眼神里根本沒有生存的一絲希望，事後他只說是腳滑才掉下去的。」

都說到這份上，清暉只好也說了：「第二次，是在大學的宿舍里。當時正是暑假，也是阿霄哥剛剛說的那事發生后的一個月，我知道子朗留在了學校，就去宿舍找他，沒想到，他竟然躺在床上，手腕上流了很多血…」

見他沒往下說，林霄就接了他的話：「那時，我正好開車送御晨回學校拿忘在宿舍的usb，然後就碰上清暉從宿舍區衝出來喊救命。好在發現得早，我在給子朗止血的時候，他還有意識，他不讓咱們送他去醫院，只是求咱們保守這個秘密。在質問之下，他才承認，上一次掉河裡，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自殺。」

小正有點難以置信：「怎會有這種事？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就是因為天生的心臟病。」千御晨很平靜地回憶著趙子朗當時說過的話：「每一次病發都令他痛不欲生，可他最受不了家裡的人回回看到自己這樣承受著痛苦的時候臉上所表現出來的悲傷表情。他總覺得自己給身邊的人帶來的是無盡的痛苦，與其這樣活著，倒不如死去…他就是這麼想，所以才一次次做出那麼愚蠢的事來。」

清暉補上一句：「而且，這趟手術，他從頭到尾都不贊成，要不是喵喵幫著勸，他也不會答應上手術台，試問，這樣的人，又怎會執著於什麼長生不死？多荒謬！」

「原來還有這種事…」小正立即修正之前的說法了：「這麼看來，趙先生就不可能是那個人…」

「當然不可能，」林霄的語氣相當的肯定：「當時歐陽從那輛黑色的轎車型號猜測過，那也許是子朗二叔的車，因為以前他以前就見過他二叔開過那樣的車。」

「子朗的二叔…嗎？」千御晨一下陷入了沉思。

清暉卻覺得好笑：「他二叔的車，我見過，雖說是難得的古董車，可但凡有點社會地位，甚至是某個大企業的老闆也能買得起，連張總家裡也有一輛同款的古董車，難道他就是嫌疑人嗎？單憑這點來判定那個是誰，有點牽強。」

「你說的這個，我考慮過。不過這也是我目前知道的事。那天被人追的時候，我和歐陽就失散，只知道追他的那批人是都朝山上跑去。後來天太黑，我躲在附近樹洞里，避過了這一劫。不過在他們撤走以前，我聽到其中一人說歐陽從山崖上跳下到下面的山澗里，找了許久沒找到有屍體，恐怕是逃走了。到第二天清早我也去了那條山澗找過一遍，同樣沒見著他。」

清暉臉色很是陰沉：「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也許是被上面的樹枝掛住了所以才沒被發現…」

「不，他肯定是掉到山澗里。」千御晨很篤定：「塞在山澗石縫裡的那手機就是最好的證明。」

立即，林霄整個人都僵住了：「手機？你是說，你們找到了歐陽的手機？」

千御晨點了點頭：「嗯，是找到了，不過因為手機被摔過，也進了水，現在正由警方那邊做修復。詳情你可以問你弟弟。」

林霄扭頭看向小正：「那歐陽的手機現在還在警方那邊？修復成功了嗎？」

「這個…」小正有點為難：「我也不太清楚，這幾天我正在休假，所以，暫時只知道手機的內部數據還在修復當中…」

「這樣…」林霄有點失望：「要是能修復過來，說不定就能拿到頭路那幾個人對話的錄音，起碼能指證他們殺害孫家那位的有力證據。」

「手機錄音的話…那會不會是在他另一台手機里？」說著，小正就掏出從那位蘇先生手上拿回來的手機：「這是歐陽警官的另一台手機，看當時會不會是用這手機錄音的？」

因為百里苗把手機給他后，就按照原計劃說的，被警方帶走，之後他還沒時間看這手機裡頭有什麼東西，要是林霄說的錄音就是用這手機錄下的，那他們手上就有新的證據。

千御晨很是震驚：「你這是從哪裡找到的？」

小正不經意地摸著後腦勺，有點尷尬：「這個嘛…正確來說，不是我找到的，是今天百里小姐今天救回來的一位姓蘇的先生那裡找到的…」

「姓蘇？」尚清暉的神色突然變得很驚訝，卻故作鎮定地略略問道：「那人…多大年紀？」

「那人看上去四五十那樣吧，來接他的人喊他校長的…」

聽到「校長」二字，清暉瞬間變得很沒精神：「怎會…那麼巧碰上他的…」

他這隻不過是自言自語，可小正以為他是在跟自己說話，便訕笑道：「這說來就話長了…」

然後，他就把昨天和百里苗去醫院遇上那個男人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聽完后，千御晨皮笑肉不笑地瞪著他：「你們還挺大膽的，居然兩個不會打的人，在還沒調查清楚的情況下闖進人家的龍潭虎穴！要真遇上什麼麻煩來，那怎辦？沒想過後果嗎？」

小正又怎可能沒想過後果，所以當時他是想自己一個人進去，可百里苗卻非要跟來。

現在解釋太多也沒用，只好堪堪地摸著後腦勺，隨便找個借口：「當時有點緊急，來不及想太多…不過，也幸虧這樣才遇到了蘇先生，還找到了歐陽警官的手機。」

清暉這時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剛剛提到…那位蘇先生住進醫院是因為…得了心臟病…那…你知道他現在的病情…怎樣了？」

「他的病情…和醫生看過了，說他沒什麼大礙，對不吧，和醫生？」小正看向和曦。

和曦微微點了個頭：「嗯，那位先生只要多調理，要活到七老八十完全不是問題。」

聽她這麼一說，尚清暉才稍稍鬆了口氣。

千御晨看出他這反應，肯定他是認識那位姓蘇的男人，不過，現在可沒心情探究他的事，忙道：「你快看看裡頭有沒有錄音之類的…」

小正馬上查了一遍手機裡頭保存的所有文件，雙眸剛剛燃起的希望瞬間就變回失望：「沒有。這麼說的話，那麼錄音應該就是在警方那邊的手機里了…」

這下千御晨想明白，因為錄音很重要，所以歐陽雲才在最危急的時候將手機藏了起來，萬一自己被抓，那段錄音也不會被發現。果然有你的！

「可是…」林霄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要是那位蘇先生說的是真的，那歐陽為啥要把這個手機交給一個陌生人呢？？這手機裡頭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而且歐陽既然沒死，為啥不想辦法跟你們取得聯繫，反而將電話給了個陌生人後就走了？」

的確，千御晨也沒想明白歐陽雲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和曦倒是淡淡地吐出了一句：「也許，你們說的那位歐陽是受了重傷，根本沒法動彈，就借其他人的手來向咱們傳達信息。又或者，他根本就被禁錮著…」

聽他這一說，小正全身的神經繃緊了起來：「這…怎會…歐陽警官他不可能…」

和曦一臉認真地分析著：「一般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就算不粉身碎骨，也肯定會受重傷，你覺得有啥不可能？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起碼現在肯定的是，他能讓人拿著自己的手機交給其他人，證明他應該是活著的。」

「活著」兩個字倒是讓小正稍稍鬆了口氣，的確，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林霄卻還是很擔憂：「那歐陽他到底現在在哪兒？這幾天我可是翻遍了整座山都沒找到他。」

「這個，恐怕要再找到那個姓蘇的男人問一下才會知道。」

千御晨這麼說著，偷瞄到清暉的不自在，然後故意補了一句：「對吧，清暉？」

清暉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面帶苦笑道：「問我做什麼人？人家來不來是人家的事，跟我有啥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