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當真是春風得意
宇文泓從早朝上回來，就去了傅思思的住處。
一連幾天被傅思思冷落，他覺著，這女人的招數應該用的差不多了。
本來就是為了吸引他的目光，所以才故作冷漠，現在目的達到了，是時候露出狐狸尾巴。
可等宇文泓來到傅思思的別苑，卻只看到張美人在庭院里胡吃海吃。
張美人一眼看到宇文泓回來了，嚇得差點噎到，急忙站起來，拍了拍嘴上的碎渣：「王爺。」
宇文泓眼神複雜地看著她，在傅思思的別苑遇到她之前，他都差點忘了王府還有這號人。
看著張美人吃得毫無美感的樣子，宇文泓差點都以為是他們王府破產了，連飯都吃不上了。
宇文泓默默地嗯了一聲，問：「王妃呢？」
張美人默默地回答：「王妃姐姐出去了。」
宇文泓：「……」
傅思思從小性子就很野，經常女扮男裝到大街上闖禍的，即便嫁進王府，也經常出去。
所以，並不奇怪。
只是，她現在畢竟是王妃，京中無數雙眼睛看著呢，萬一遇到刺客就危險了。
宇文泓隨口問：「跟誰一起出去的？可有帶護衛？」
張美人懵懵地回答：「跟一個很漂亮的哥哥出去的，那個哥哥好像會武功，王爺不必擔心。」
宇文泓：「？？？」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擔心好嗎！
他幾乎咬牙切齒地問：「那個人，可是叫裴秀？」
張美人回想了一下，傅思思好像確實喊那個人裴秀來著，於是乖乖點頭。
宇文泓立刻轉身，並向身邊的護衛吩咐：「去把王妃找回來！」
……
京中最大的青樓里，傅思思穿著男裝，手持摺扇，跟裴秀混跡在胭脂水粉中。
相對比傅思思的風流倜儻，少年清爽，裴秀則一直低著頭，臉都快紅到耳朵根了。
「思思，咱們來這裡……」
他弱弱地問：「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他早就知道宇文泓很介意他的存在，偏偏傅思思心大，並不知道宇文泓的芥蒂。
約傅思思出來玩，一是彌補內心的虧欠，二是想讓宇文泓誤會，覺得兩人關係親密。
可誰能想到，傅思思根本不看他，反而帶他來了青樓。
他這輩子都沒來過這種地方，被師父知道了，肯定打斷他的腿。
傅思思見裴秀扭扭捏捏的樣子，合上摺扇，敲了敲他的腰：「後背挺直，你一個大男人，我都不害羞，你害羞什麼？況且這天下青樓分為幾種，有喝酒陪睡的，也有彈琴唱曲兒的，我們今天來是見見世面，又不做什麼齷齪事，你這一副少年懷春的樣子，真是沒出息。」
裴秀默默地哦了一聲，仰頭看著周圍美人們清涼到露肩膀的衣服，覺得他還是低頭比較好。
傅思思覺得，現代對古代的誤會真的很大。
總以為青樓是什麼不好的地方，其實也有很多文人雅士，琴棋書畫好吧？
就比如傅思思選得這個包廂，京中第一花魁，第一樂師，第一畫師，和第一舞姬。
幾位美人專門陪客人吟詩作對，談論風月，光出場費就要一千金，遇到登徒子，立馬走人。
「姐姐，你們長得真好看，氣質也不錯，我給你們畫個扇面吧。」
傅思思拿出隨身的摺扇，向花魁要了筆墨，寥寥數筆，一位婀娜多姿的美人躍然紙上。
花魁驚訝地呀了一聲，讚歎說：「只知道小公子年輕英俊，出手闊綽，不成想也有這等繪畫的技巧，倒讓奴家們自慚形穢了，小公子若是不棄，不如把這扇面送給奴家當紀念吧。」
美人請求，傅思思欣然同意。
其他人見傅思思的扇面畫得好，也都紛紛湧上前求賜畫。
被漂亮姐姐們圍著，傅思思發誓，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這樣春風得意過。
「都別擠，全都有。」
傅思思笑眯眯地拿著筆墨，說道：「小姐姐們長得這樣好看，我怎麼捨得走呢？」
裴秀被擠到角落裡，望著傅思思無奈，看著傅思思的樣子，只想到調戲姑娘的宵小之徒。
「傅思思！」
人群中傳來冰冷的聲音，傅思思被凍得不禁一抖。
見來人氣勢不凡，擁擠的人群紛紛散開，露出宇文泓陰沉到結冰的臉。
傅思思手一抖，一滴墨掉落在扇面上，為她的美人圖增加了一顆碩大的黑痣。
傅思思看著被毀的畫痛心疾首，但眼下明顯不是為扇面難過的時候。
「王、王爺，你怎麼來了……」
傅思思訕訕地站起身，說道：「臣妾一時手癢，來此為各位美人畫扇面。」
聽聞來人的身份，在場的人全都震驚到呆住，隨後像是下鍋的餃子似的，跪下行禮。
宇文泓見她一身男裝，被美人圍著的樣子，眯了眯眼睛：「王妃這業務是不是拓得寬了些？」
傅思思表示，不寬，一點都不寬，若是有機會，她願意為全天下的小姐姐畫扇面。
可此時，面對著宇文泓，她只能像是犯錯的小孩，耷拉著腦袋。
裴秀見此，上前說情：「王爺，是草民帶王妃出來的。」
裴秀不出來還好，一看到裴秀，宇文泓心裡的怒氣，噌的一下就冒上來了。
他冷冷一笑，陰陽怪氣：「那本王就多謝裴公子，帶本王的妻子來這種地方長見識了。」
傅思思不樂意了，什麼叫這種地方？這種地方怎麼了？
她理不直氣也壯地開口：「王爺，這些小姐姐都是討生活的苦命人，你做什麼歧視人家？」
「你給我閉嘴！」
宇文泓一個眼刀射過來，側過身，向旁邊的護衛吩咐：「送王妃回府！」
見宇文泓如此在意傅思思，裴秀的眼眸微閃，忍不住上前：「王爺可曾遵循過思思的意見？」
他攔住護衛們的去路，將傅思思護在身後：「思思並不喜歡你，王爺，還請放她自由。」
傅思思：「……」
裴秀，是當真腦子生鏽了嗎？
這種事情，怎麼能當面說出來啊！還當著這麼多人！宇文泓惱羞成怒殺了他們怎麼辦？
宇文泓握緊手指，眯了眯眼睛：「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