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意外頻傳
顧清韻從石玉香那裡審出了打開城門的法子，讓顧久帶人趕往城門，準備迎接大軍入城。
她讓錢濟率領人馬在靈州城外駐紮，晚上騷擾靈州城。蜀軍之前鬧白天，現在官軍鬧晚上。兩邊一對比，錢濟嘴都要笑歪了，結果就是蜀軍比較難受。
白天去鬧，人家本來就醒著，嚴陣以待就行了。
晚上不能睡覺，是要人老命的事啊。何況這種大冬天的，守在城門上吹著寒風，福王又不是體貼的人，蜀軍就算穿著棉襖軍衣，半夜也凍得守不住。
最可恨的是，官軍還不按常理出牌。要說你都駐紮在東門外了，跑到南門、北門鬧什麼啊？可是錢濟愣是將手裡那點人馬玩出花了，一會兒東門有喊殺聲，一會兒是南門人馬喧鬧，一會兒又是北門鬧出動靜，蜀軍要是出城怕中了埋伏，這虛虛實實，也不知道官軍的重兵到底安排在哪裡。不知道重兵在哪兒，就哪兒都要防著，結果就是哪兒都熬得疲累不堪。城中的蜀軍一晚上就得衝上城樓好幾次，遛狗都沒這麼頻繁啊，到白天一個個頭暈眼花，只想倒地睡覺了。
他們就覺得自家王爺有點傻，好端端地弄什麼疑兵之計，還不如真刀真槍打一仗呢。
這晚官軍一鬧出動靜，蜀軍在各個將領帶領下，只能趕往城樓嚴陣以待。
而靈州城中蜀軍軍營處，這幾日強拉來的壯丁，都關在了一起。大軍開拔需要民夫運送糧草輜重。蜀中是福王的大本營，還得靠蜀中那邊運出糧草來。所以，福王從蜀中出兵時，徵集的民夫數量有限。現在，蜀軍要開拔，就得再徵調。按照慣例，自然是就地拉壯丁當民夫。
福王派出去拉壯丁的幾隊人馬，剛忙活了沒幾個地方，就碰上吳有財率領的官兵阻攔。吳有財的三千人馬，下手狠辣，遇上了幾乎就是喪命。所以，蜀軍的幾隊人馬不敢再囂張地衝到離靈州遠的村鎮，就在附近各處搜羅，而且一抓到人趕緊就送回城。.ζa
他們自然也沒想到，這些抓到的人里，除了真正的老百姓，還有官兵給混進去了。
吳有財的三千人馬，將蜀軍驅散后，衣裳一脫，混入了百姓隊伍。
蜀軍忙著抓壯丁，只要壯丁不反抗，抓了人就趕緊送進城。所以，吳有財那三千人馬，倒是有大半已經待在壯丁營了。
晚上第一枚信號彈響起，雲勝帶人到軍營外鬧出動靜，接應吳有財帶人從壯丁營中衝出來。手拿武器的士卒，哪裡料到老實巴交的老百姓，一下變成了下山猛虎。遠離家鄉去當民夫，死在異鄉，誰願意啊？本來被關著的老百姓，一看有人帶頭，也趕緊跟著跑。
蜀軍軍營里，為了應付城樓上的動靜，調走不少人上城樓。吳有財帶著所有壯丁們往外沖，搶了蜀軍的武器、戰馬，軍營中一下就亂了。
吳有財這批人鬧得人仰馬翻，蜀軍不敢怠慢，趕緊去稟告福王。
福王本來聽了石玉香派人來說的話，派了一隊王府精銳趕到客棧去，將官軍密探們拿下。
這隊精銳才剛剛離府，就有盯著城中朝廷密探的人來稟告，說城裡這些朝廷的密探，不約而同一起出門晃悠了，有人沒盯著，將人跟丟了。
福王正想著出了何事，就看到有信號彈升起，有王府侍衛察覺，「王爺，那信號彈，好像是在知州府後院那邊升起來的。」
知州府後院，這不就是自己現在住的地方的後院嗎？
「快派人去後院查看。」
福王連忙下令，人還未去查看回來，就看到有火光，緊接著，有人連滾帶爬地跑過來，「王爺，著火了，馬房著火了！那火勢看著不小……」
話音未落，又一枚信號彈升起，在天空中炸開了一朵花。
福王嚇得一哆嗦，正摸著鬍子的手一下拔下了自己幾根鬍鬚，「那又是怎麼回事？那信號彈是在哪裡放的？」
「王爺，那邊，好像是軍營！」侍衛沖那信號彈方向看了半天，小心說道。
「誰能混入軍營？快去查看。」福王的本錢都壓在了軍營中，看著那邊升起信號彈，他就覺得後背一涼，感覺有種說不出來的緊張。
「來人，本王要親自過去看看。」
「王爺，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還是在府中等消息吧？」幕僚們一聽王爺要以身犯險，連忙出來阻攔。
福王急得呵斥，這時，軍營中派來報信的人，終於到了知州府，那個士卒沖福王下跪行禮，慌張地說道，「王爺，軍營中拉來的民夫，暴亂了！」
「混賬！不就是一群泥腿子嗎？誰敢作亂，格殺勿論！」
「王爺，那些民夫，只怕不是老百姓，有朝廷官兵混在其中。那些人……武藝高強，悍不畏死，搶了弟兄們的武器戰馬，還有人在軍營外接應，不知敵人到底有多少人數。」
「怎麼會……」福王吃驚地瞪著這士兵，抓起手邊的茶盞砸了過去，「你們帶人進城前，都沒有搜身查看嗎？」
那士卒被茶水潑了一身，只好跪在當地不做聲。他又沒有跟著抓人的同袍出城去，哪裡知道那些同袍是怎麼辦事的啊？
其實，福王也是強人所難了。出城拉壯丁的將士，在吳有財追殺下，哪裡有時間在城外細細搜身查看啊，一看是老百姓的衣裳，跟老弱婦孺混在一起，趕緊綁了回城，壓根沒敢多耽擱。
回城之後，丟到軍營中，所有壯丁關在一起。
因為蜀中和靈州語言不通，他們這些蜀中人，壓根聽不懂靈州老百姓說的話，想問話都沒法問。而且，壯丁是拉來幹活的，也不可能將人五花大綁，從城外拉進來，往營里一丟，外面有士卒看守，也就完事了，哪裡知道這麼短的時間裡，官兵竟然就混到民夫里了呢？
福王大動肝火，罵了一陣，看那士卒跪著不動，也知道這事罵不到他頭上，只能一擺手，「起來，營中情況如何？」
「將軍們正派人去剿滅亂民。」那士兵離開時，也只聽到了這信息。
「王爺稍安勿躁，咱們有十萬大軍，就算朝廷的人混到軍營里，也不過是泥牛入海，掀不起什麼風浪。」有幕僚連忙勸道。
福王只覺得軍營那邊的喊殺聲，和城外的動靜混在一起，聽得自己心亂，「世子呢？讓世子去軍營看看。」
「王爺，世子帶著那隊精銳，前去客棧接應石小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