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為喜歡的人活一次
「一個衛星文，就能換天師堂掌門的位置，三長老，你可要想清楚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看著這個陌生號碼的消息，三長老猶豫了很久，他知道發消息的人是章天醇。
如果是以前，他可能會直接拿給元景澄看。
但現在，他覺得自己再也沒這個必要了。
極夜瀾庭。
蘇念雪剛一回來，司良和幾個徒弟就把她圍住了。
「師父，師祖他，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他能有什麼重要事，酒不夠喝了么？」
蘇念雪瞥了一眼司良，卻見他面色難得地鄭重其事。
「念雪，我們一起商量了很久，還是決定跟你攤牌。」
接著司良看了看墨白，墨白接到他的眼神就頭皮發麻，這件事誰跟蘇念雪說，就明擺著等於誰先挨打。
而且以蘇念雪的脾氣，很可能要把對方揍得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的那種。
他立刻低下頭，假裝自己失聰了。
司良又把希望的目光看向琉璃，琉璃也是縮了縮脖子。
跟墨白身為天界馳名吊車尾，孽神門下哼哈二將之一的他，遇事重要原則就是先當個烏龜再說。
「少煌，你……」
司良剛要點名讓學霸少煌做代表談判，誰知少煌卻搶先一步說道：
「師父，師祖真的有要事跟你說！這裡留給你們倆，我們師兄弟幾個先出去轉轉。」
說著少煌便把墨白和琉璃先拽了出去。
三人正好在門口遇到了等了很久的西發。
一陣寒風吹過，四個徒弟在門口蹲成一排，一個個絲毫不顧及形象地把手攏進了袖子里。
客廳里，蘇念雪跟司良四目相對，情不自禁翻個白眼。
「老傢伙，到底什麼事這麼能賣關子？你們一個個推三阻四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說吧，到底是什麼？我保證不打你，好歹我們也師徒一場，這點面子還是會給你留的。」
司良「咕咚」吞了口口水，「那你，也要保證不能讓我在大街上流浪，以後要一樣地讓我吃飽穿暖……」
「廢話，你收了陸以霆這麼個有錢的徒弟，就算我把你趕出去了，你在他那不是一樣光明正大的吃香喝辣么。」
蘇念雪冷哼了一聲，老傢伙又不是塑料袋，還這麼能裝。
司良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好吧，那我說了……
那個上次來過的……少煌女友，叫做林未有的那個，其實她就是西發……」
蘇念雪眉頭一挑，「什麼？你說她是西發？我最後一個徒弟，到了人間，竟然變成了個女人？」
她不是沒想過有這種可能，但沒想到竟然就是傳奇特工林未有？
「是，但也不是……」
司良聲音逐漸弱了下去。
蘇念雪眉頭擰得更緊了，「到底怎麼回事？你們背著我到底做了什麼？說清楚！」
司良只能硬著頭皮，把他們找到林未有，才發現她身體里有西發元神的事說了。
「我們磨破嘴皮子，才說動了林未有勉強答應偶爾把身體借給西發。」
說著他無辜地瞪著蘇念雪，等著她的反應。
「竟然有這種事……西發這傢伙，怎麼連下凡的方式都跟別人不一樣！」
蘇念雪靈動的黑眸輕轉了幾下，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不過，你們為什麼要瞞著我這麼久？
還把林未有說成少煌的女朋友，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瞞著你，是因為我感覺現在的你，已經失去了初心，你已經不再想贏下和月老的賭局了，是不是？」
司良雙眼陡然變得幽暗。
蘇念雪心頭一緊，第一次在司良面前感到眼神有幾分慌亂。
從前的她，賭局既是顏面，更是生命，她在天界混跡幾千年，幾乎逢賭必勝。
包括這次跟月老的也一樣。
可隨著四個徒弟找到三個，她卻逐漸不再在乎第四個，甚至刻意迴避這件事。
沒想到，她的師父卻一直揪著她不放，甚至在背地裡幫她找好了第四個徒弟！
見她久久沒有回答，司良似乎已經明白了一切，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感情沒有對錯，但賭局卻有輸贏，你難道從沒想過贏下這最後的賭局嗎？」
「可是，一旦贏了，我就會被馬上召回天界……」
蘇念雪垂下眼眸，天界一天人間十年，對她來說不過白駒過隙，可陸以霆卻會一直等白了頭。
「仙凡有別，我唯一能跟他在一起的機會，就是變成真正的凡人。
在人間和他相守十年，都勝過在天界的十天。」
聽到這樣的回答，司良微微地張開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的嗓子眼被一種複雜又莫名的情緒給堵死了一般。
「念雪……你在天界的每一天，不是都過得很開心嗎？哪怕是……我走了以後，你還是有自己的方法能夠得到快樂……」
「你以為，我真的快樂嗎？」
蘇念雪抬起頭來，雙眼灼灼地對上司良。
「我在天界最開心快樂的一千年，就是你還是我師父的時候。
但，從你走後，我所有的笑都不過是披上一層假面，我的快樂，不過是掩飾自己的孤單罷了。
你以為我真心愛賭，真心喜歡把天庭神仙都攪和得雞犬不寧嗎？
不，我只是在他們的一聲聲追討和責罵中，藉此來忘記，被你拋棄的暗淡歲月罷了。」
蘇念雪的眼神，清澈明亮卻帶著不言而喻的隱忍和憤怒。
這讓司良心裡的傷疤似乎再次被解開了，他何嘗不知道，自己曾經也是她唯一的快樂呢？
「我就這樣麻木不仁地活著，直到來到人間，認識了陸以霆，我才發現，原來我也可以愛一個人，
原來除了師父你之外，還有別人能給我快樂和希望。
我再也不想麻木不仁地活著，我只想做個有血有肉的人，哪怕只有十年。」
蘇念雪唇角微抬，一抹笑容不知是嘲諷還是自嘲。
「現在你明白了嗎？賭局對我來說，從來沒有重要過。
我也早就不把輸贏放在心裡，我只想真正地為我，和我喜歡的人活一次。」
「念雪……」司良面色惆悵，卻又十分無奈，他知道，蘇念雪是無論如何都勸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