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荔枝宴
彩月本就手巧,會做許多美食,而且她的興趣就是研究各種食材的做法,雖然荔枝她也是第一次見,但是在顧傾夏給她品嘗了幾顆后,頓時腦子裡就有了想法。
正好很久以前她也看到過此類的書籍,一直都沒有機會嘗試,今日倒是有了她發揮的機會。
畢竟這麼個情況可不多,荔枝今日管夠,可不得讓她過過手癮。
將荔枝剝殼去核,裹上麵粉,放入油鍋中炸至金黃酥脆后撈起;將蝦仁煮熟后同荔枝一起擺盤,淋上鮮湯,光是看著就很鮮美;蜜瓜蒸熟后擺上荔枝……
各式各樣的做法,被彩月翻出了花樣。
顧傾夏看著面前滿滿一桌的荔枝菜肴,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忙不迭誇獎彩月:「彩月,能遇見你簡直是我三生有幸,你這手藝真是太讓我羨慕了。」
彩月被誇得害羞了:「沒有啦,小姐您過譽了。能讓小姐吃得開心,彩月就開心,您喜歡彩月以後再多做些不一樣的。」
顧傾夏已經坐下開吃了,左一口右一口,都騰不出嘴巴說話,於是朝著她豎起了大拇指,算作回應。
彩月看她吃得那麼開心,放下了心,這些菜都是她第一次做,原先還怕顧傾夏不喜歡,不符合她的胃口,看到她吃得這麼歡,就知道還是合她口味的。
芙蓉院里其樂融融,幽蘭院內則又是氣氛緊張。
「你說什麼?!」
從芙蓉院回來后,蘇月兒怎麼也想不到會聽到這個消息。
稟報的婢女縮著肩膀跪在地上,整個人驚慌失措,渾身都在顫動。弄丟了那麼珍貴的荔枝,還是王爺送給小姐的,婢女已經做好被打板子的準備了。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只是走開了一會會兒,再回去就找不到了荔枝了,連籃子都被一併偷走了。
一想到自己要承受著來自蘇月兒的暴怒,婢女就覺得有些生無可戀。
她緊張的抓住自己的衣角,大氣不敢出。
一旁的小景也跟個鵪鶉似的縮著,生氣中的蘇月兒她也很害怕,保全自身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敢出口替那個婢女說話。
於是小景故意裝作沒有看見那跪在地上的婢女朝自己投來的求助的視線,後者更加絕望了。
「堂堂王府,怎麼可能會有賊人敢來偷竊!而且偷什麼不好,偏偏來這後院偷荔枝?!就算這賊偷了也沒有辦法拿出去賣,不然只會成為眾矢之的,被抓個現行罷了,畢竟這是宮中才有的。那麼,那人偷荔枝必然是自己吃。」
「可有什麼賊,放著金銀財寶不偷,就為了一口荔枝?!」
蘇月兒越想越覺得不對,她總覺得,來她的院子偷走荔枝的人就是那個顧傾夏!
雖然沒有拿得出手的證據,但是蘇月兒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
一想到自己方才去芙蓉院炫耀,還被忽悠著留下了那一盤荔枝,那會兒顧傾夏大概已經偷了她其餘的荔枝了吧,竟然還在那兒裝模做樣忽悠自己!怕是心裏面早就在看自己的笑話了吧!
蘇月兒氣得胸悶,差點兒一口氣喘不上來。這個顧傾夏,當真是好本事!
可是想到上次自己被她警告的事情,說實話,蘇月兒有些不敢去找顧傾夏對峙。
而且雖然她心裡確信就是顧傾夏乾的,可她確實沒有證據,無法,蘇月兒只好按捺住自己,準備從王爺那兒入手。
於是蘇月兒派小景去前院看著,讓她盯著,王爺一回府就來通知她。
她就在院子里等,等到了夕陽西下,小景才從外面跑回來:「小、小姐,王爺回來了。這會兒正向著書房去。」
蘇月兒立刻起身,快步趕到了書房,可把她累壞了。
一見到蕭塵煜,蘇月兒就開始潸然淚下:「王爺……」
先前看到蘇月兒這樣,蕭塵煜還會覺得她到底是個柔弱的女子需要自己的保護,只是這一招用久了,蕭塵煜就開始沒有耐心應付她的哭哭啼啼。
他表現得有些冷淡:「發生了何事?」
蘇月兒開始哭訴:「王爺,王妃她……她把您賞給月兒的荔枝都拿去了……」
聽到這話的蕭塵煜發現自己竟然一點兒也不意外,白日她來找自己,顯然也是沖著荔枝來的。沒想到在自己這裡行不通,就去找蘇月兒了嗎?她還真是把吃食放在了心中的第一位。不知道為何,蕭塵煜有些想笑,他還沒見過這麼餓死鬼般的存在,彷彿真是路邊的乞丐。
明明平日里也沒少著她吃的。
蕭塵煜簡單安慰了蘇月兒幾句,正好事情也都辦完了,就準備去芙蓉院看看這個顧傾夏到底是怎麼想的。..
正值用晚膳的時候,顧傾夏怎麼吃都吃不膩彩月的手藝,儘管中午吃了不少荔枝,這會兒其實還沒消化完,也還是吃了不少飯菜。
只是這麼幸福的時候,卻來了個掃興的人。
一看到蕭塵煜,顧傾夏就知道他是來幹什麼的,肯定是蘇月兒又去找他告狀了,這用腳趾頭顧傾夏都能想到。
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次,不等蕭塵煜張口,顧傾夏就先發制人:「這次可別想來怪我。這府里上上下下的可都看到了,是蘇月兒自己帶著荔枝來到我芙蓉院的,她要來送給我,我又怎麼能辜負了她這片好心呢,你說是吧?」
「你可別跟我無理取鬧,不然我可跟你拚命啊。」
不管怎麼說,荔枝她顧傾夏是絕對不會還回去的,蕭塵煜要是想要回去,門兒都沒有。
蕭塵煜自己心裡清楚,要真是她說得這樣,蘇月兒又怎麼會跑到自己面前哭訴,這其中肯定有人在作妖。
不過聽到顧傾夏後面半句,蕭塵煜心底的火又控制不住冒了上來。
跟他拚命?呵,蕭塵煜嘴角揚起一抹冷笑,她倒是真的有可能做得出來。竟然為了這種事情就要跟自己拚命嗎?到底是她的命不值錢,還是自己的命讓她不屑一顧?
這種事情竟然隨口就能說出來,她是一點沒有把他蕭塵煜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