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第八章 天龍墓之謎
對於四季如春的風靈島來說,寒冬臘月好比稀世之物,甚比那仙果神兵還來的稀奇。然而今年卻遮天蔽日,列風淫雨。天昏地暗之間雷轟電掣,仙山樓閣在這瓢潑大雨之中,黯然失色毫無仙氣。草木早已不負重壓,折腰彎曲著,不少嫩芽恐怕早已淹死。
「族長,這風刺骨生冷,您身體欠佳,還是進屋休息吧!」
夜風行身披一件長袍,站在屋外的走廊上,任由著寒風呼嘯,他那早已花白的發須,宛若銀絲一般胡亂的飛舞著。臉色想必以往紅潤了不少,卻還是寫滿了滄桑,那一條條皺紋,見證了他這十年來的歲月。
「不打緊,夜銓啊!」
「族長有何吩咐!」一直服侍夜風行的正是這名喚作夜銓的族人。
「無數年來,風靈島一直風調雨順,無災無禍,平日里都是霞光萬丈,偶爾斜風細雨,似乎從未見過這般雨雪紛飛的天氣。」
夜銓回憶了片刻,答道:「回族長,確實未成出現過。」
夜風行冷笑了一聲,望向混濁的天空,說道:「風靈島得先祖庇佑,歷來受到結界的保護,以至於人間風雲變幻,卻影響不到這兒,如今斗轉參橫、物換星移,恐怕定是有人從中作梗,龍族眼下四分五裂,不少居心叵測之人絕不會放過大好多機會,若是不能設法應對,先祖萬載基業毀於一旦不說,只怕龍族有滅族之禍啊!」
夜銓一愣,道:「族長深思熟慮,無時無刻不挂念龍族上下,斗膽問一句,如今我們天龍一脈高手芸芸,族長為何不將靈龍一脈的地位,取而代之?也好振興我龍族大業,若是如此長久下去,後果不堪設想啊!」
夜風行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昔日龍族一分為三,我便在老祖宗面前立下毒誓,有生之年全力輔佐真姓氏族,絕對不已任何原由挑起內亂。」
「可是,話雖如此……」
「不用多說了,幻龍一族這麼多年來,毫無動靜,他們一直野心勃勃,嗜血好戰,最要提防的不是靈龍一脈,反倒是這一隻沉睡的猛虎,一旦它醒過來,腹中飢轆,定會出來覓食,餓虎撲食無不竭盡全力,我們此時若是與靈龍一脈斗得兩敗俱傷,只怕會被這隻猛虎啃食乾淨。」
夜銓恍然大悟,夜風行沉默片刻,開口道:「夜銓啊,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回族長,具體我也記不清了,恐怕也有千百年了。」
「哎,大好光陰,卻全毀在了我的手裡,委屈你了。」
「族長言中了,相比七位龍神來講,各個天資過人,保我天龍一族上下無數載,夜銓不才,無法勝任如此重任,即便如此,能夠服侍族長也算是夜銓三生有幸了。」
夜風行淡然一笑,然後走近屋內,說道:「你跟我來!」
夜銓不知何事,不過他也無權多問,只是跟了進去。只見夜風行揭開牆上的一幅字畫,用手在牆面叩擊了三下,只聽聞一聲悶響,牆壁往後退去一尺來遠,然後往兩側隱去,一條磚石密道呈現了出來。
「族長,這是……」夜銓驚愕的望著密道說道。
「這裡面便是天龍墓。」夜風行轉過身來向著夜銓說道。
夜銓更為驚訝,良久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夜風行沒有理會夜銓的表情,接著說道:「天龍墓分為裡外兩層,內室乃是埋葬享有傑出貢獻的族人,除了族長任何人不得踏入半步,外部便是在危機之時,天龍一脈躲避滅族之災的壁壘,裡面寧有一張石門,乃是困龍壁所制,唯有從裡面方能開啟石門,任何人休想撼動其分毫。」
「族長,你的意思是……」
「不錯,我只覺得近些日子有股不祥之兆,他日災禍降臨之時,你便引領族人來此避難,逃過一劫。」
「族長,您為何不將此事託付於白龍神呢?」
「楓兒的個性,定會誓死奮戰到底,殊不知大丈夫能屈能伸,到時候大局為重,我也只好將他們六人強行帶入密室之內,其餘的事情,也就只好託付於你,你隨我半生,我知曉你定能當此大任。」
夜銓毫不猶豫的拱手一拜,「若是真有那麼一天,夜銓定當不負族長重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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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夜月與九天魔神把話談完,走到天古銅門面前,回頭向著恩師望了望,只見九天魔神慈笑的點了點頭,夜月便轉過頭來,道:「柔兒,我們走!」
小柔聞言應了一聲,走上前來於夜月並肩而立,兩人不約而同的對望了一眼,然後攜手一同御風而起,化作紅白兩道仙光,莫入了靈域之內。見夜月二人先行入了靈域,宇軒與嵐熙立馬祭出仙劍,御劍向著靈域飛去,漸漸也消失在了靈域的濁氣之中。
千昊千刑兩兄弟腳下生風,一前一後也跟著沖了進去。獨留下天魔童子與魂歸塵站在原地,這是天魔童子將手一伸,弓著腰道:「少主請!」
魂歸塵並未搭理他,只是握緊手中的長槍,頭也不回的步入了靈域之內,天魔童子跟在身後詭異的笑了笑,隨即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
「柔兒,你在哪?你聽得到我說話嗎?」剛剛步入靈域,夜月與小柔只是覺得眼前一黑,待到睜眼之時,夜月只見眼前霧氣瀰漫,小柔早已不見了蹤影。
濃霧之中根本就辨不出東西南北,或許這裡跟本就沒有什麼上下左右。夜月隨意選了個方向,一邊朗聲喚著小柔的姓名,一邊漫無目的地向前走著,宛若一隻無頭蒼蠅一般。
這時,一個人影隱隱約約出現在了夜月面前,身姿纖細,長發飄舞,雖然看不清模樣,不過辨得出是一個年輕女子。夜月喜出望外,道:「柔兒,原來你在這,我叫你這麼久也不答話……」
那人漸漸從霧氣之中走了出來,站在夜月兩丈開外,夜月目力極佳,這下看清楚了這位女子的樣貌。兩人四目相對,夜月身子不由得顫抖起來,雙眼之中翻騰起了滾滾熱淚。
夜月失神一般支支吾吾的說道:「雪兒,真的是你嗎?雪兒……你怎麼,你怎麼在這?」
眼前的女子白衣勝雪,雙目柔情,絕世容顏怎能有假?夜月使勁揉了揉雙眼,眼前站著的竟然真的是涵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