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監牢

聖教使團。

莫正弦呆愣在辦公桌邊。

門外等候的兩個工作人員竊竊私語。

「莫隊長保持這個動作已經整整一天一夜了，不會出事吧。」

「哎，莫隊的痛苦咱們體會不到，不僅自己的父親慘死，自己的兒子也失蹤不見，只怕現在心裡正滴血呢！」

「哎呀你小點聲！」

憑藉莫正弦的身體素質，其實可以清晰地聽見門外的人究竟在說什麼，只是他沒心思去聽，也沒念頭去想。

少頃，另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

「你們兩個先休息一會，我進去和他說說話。」

來人是莫正弦的妻子，莫小羽的母親，蘇皖。

「正弦，不能這樣不吃不睡，會熬壞身體的。」

話雖這樣說，可當莫正弦看向自己的妻子時，分明看到她比自己更加憔悴的面容。

蘇皖的手中捧著一個飯盒，放在桌上打開蓋子，一股濃郁的雞湯味道便飄散開來。

「吃一點吧，作為聖教成員，不能一天不吃雞肉，體能會下降的。」

莫正弦眨巴眨巴眼睛，回過神來，用勺子舀了一點雞湯，並沒有喂到自己嘴裡，而是遞到蘇皖的嘴前。

「我現在還不餓，你先喝，剩下的我再解決。」

蘇皖將湯喝下，卻猛地咳嗽起來。

不管是莫正弦還是蘇皖，此刻的內心都極其痛苦，蘇皖同樣喝不下去。

「現在的線索斷了，和咱爸一起進入地下車庫的人員在出來的時候全都身亡，就連咱爸用生命締造的封印也不知為什麼解除了，咱們的兒子也失蹤不見，只怕……」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區區鬼面居然有如此大的威能，竟然可以抵抗父親用生命締結的聖教封印。

思來想去，樓頂上的那個奔跑的身影浮現在他的眼前，使他再一次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或許，現在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個神秘人了。

而這個神秘人，總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

廢土。

「這裡是哪兒……」

莫小羽艱難地坐起身，卻發現自己的眼皮意外的沉重，眼中乾澀難忍。

「哦，你醒了。」

一個幽幽的聲音傳到莫小羽的耳朵里，讓莫小羽嚇了一跳。

莫小羽忍痛張開雙眼，將四周昏暗潮濕的環境收入眼底。

監牢。

活動一下身體，好在沒有鐵鎖鏈束縛四肢，可以起來活動一下酸痛的肌肉。

莫小羽下了表面附有一層青苔的石板床，連滾帶爬地來到鐵牢門前向外張望。

還沒等莫小羽往外探頭，一個死氣沉沉的臉就猛地蹦到了莫小羽的眼前。

「嗚啊~」

「啊！」

莫小羽被嚇得驚叫一聲，隨後卻看見那張鬼臉面具之下，一張嬉皮笑臉。

「哈哈，被嚇到了吧？我就說這傢伙只是一個傻不拉幾的孩子。」

另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皮猴，別鬧。」

這個嬉皮笑臉在一瞬間緊繃了起來。

「是，唐老大。」

莫小羽可以看出來，這聲唐老大不是白叫的，他具有極高的威嚴。

方才那個幽幽的聲音道：「他是在五分鐘前清醒的，具有比較清楚的意識。」

除了皮猴之外，又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影十分高大，精壯的肌肉遍布全身，甚至散發出些許金屬的光澤。

唐老大讓莫小羽在鐵門的另一邊坐下，而自己則是一個標準的亞洲蹲。

「談談吧，小夥子。」唐老大道。

嬌生慣養的莫小羽有些不甘心地坐在一片看起來不那麼厚的青苔上，看向唐老大散發著精芒的眼睛。

「那個……為什麼要把我關在這裡啊，還有，這裡是哪裡啊。」

唐老大的眼睛眯了眯，似乎想要將莫小羽的一切都洞悉。

「我想，現在不是我回答你問題的時候，而是你回答我問題的時候，你最好認真回答，否則的話可是會掉腦袋的。」

唐老大說話的神情十分嚴肅，若是五六歲的小孩看見，只怕已經哇哇大哭了。

莫小羽的心一沉，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現在他的處境確實和他想的一樣。

他，現在是一個犯人！

」好，知無不言。「

唐老大掏出一個和自己的身材比例極其不符的小本本，打算記錄莫小羽的話。

」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廢土。「

」啊？我在城裡追著惡魔【鬼面】打，鬼面一直在逃跑，我一路上順著地下的下水系統追，追著追著就到了廢土。「

這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笑聲響起。

」哈哈哈，就你那比我還要細弱的胳膊腿，還追著鬼面跑？哈哈哈，笑死我了……「

唐老大微微側目，笑聲戛然而止。

「嘿嘿，老大，我錯了。」

皮猴低下頭，但還是忍不住想笑。

唐老大回過頭，繼續審訊莫小羽。

「你……在逗我？」

莫小羽堅定的搖搖頭。

唐老大從口袋裡取出一個金燦燦的羅盤。

「這個神性物為什麼會在你這裡。」

莫小羽趕忙摸一摸自己的口袋，發現早已空癟。

「我想，你們應該把它還給我。」

莫小羽的語氣有些不客氣。

片刻的沉默過後，莫小羽輕輕呼出一口氣道：「我之所以追鬼面是想要報仇，我的爺爺為了我和鬼面在戰鬥中去世了，這羅盤是我爺爺的。」

唐老大似乎在確認一些事。

「你爺爺，究竟是誰？」

「莫正罡。」

唐老大的目光明顯出現一瞬間的停滯，儘管有預感，但聽到確切答案時，還是有些驚訝。

皮猴也做出一個驚訝的表情，表示難以置信。

「那你，就是莫小羽？」

「對。」

唐老大站起身來，額頭上滲出冷汗。

皮猴甚至蹦了起來。

「太懸了，昨天差點就把你仍在廢土不管了，想想都后怕啊。」

大量的信息湧入了莫小羽的腦海。

此刻他們的表現足以說明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唐老大逐漸恢復了平靜，跟一直藏在陰影中的人說道：「波特，過來把牢門打開吧，這個人就是我們一直要等的那個人。」

波特走過來，同樣帶著一個面具，面具上的圖案十分怪異，給人一種出自本能想要遠離的感覺。

門開了，莫小羽虛弱地走出監牢，此刻的他最想乾的事情就是填飽肚子，畢竟和鬼面的戰鬥幾乎要耗光了他身上的所有脂肪。

在皮猴的帶領下，莫小羽來到了這裡的食堂。

規模並不大，只擺放有一張大圓桌，飯菜也是早上吃剩下的，不過味道還算不錯。

桌子上還有一位看起來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女孩子，梳著雙馬尾，衣服顯得很大，給人一種小清新地感覺。

她正在懶洋洋地吃著飯，不是還要打一個哈欠，眼睛瞟過莫小羽的瞬間有些許遲疑，片刻后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莫小羽試探性地招了招手，女孩也同樣招了招手，微微一笑。

還沒等莫小羽開口說話，一旁的皮猴一把將莫小羽拉過了他的那一邊。

莫小羽知道皮猴是一個健談之人，就想著從皮猴嘴裡得知目前的情況也罷，但情況卻超出了莫小羽的預期。

皮猴簡直就是一個話癆，一直喋喋不休，就連自己想要插話的空隙都沒有。

「你可是不知道，在你身邊就有一個鬼面死得那叫一個慘啊，當時我們發現動靜，出去看的時候，你的周邊可是圍滿了惡魔，一個個為了爭奪你都快要打起來了，好在你猴哥我身手敏捷，從那惡魔口中那你揪下來，要不然的話你可就吃不到今天的飯了……」

莫小羽快速將碗里比能不太多的剩飯吃完，擦了擦嘴，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停停停，你先聽我問幾個問題，我現在究竟是在哪兒啊。」

皮猴被打斷顯然有些不樂意，但是聽到莫小羽問出來的問題，馬上又來了興緻。

「哈哈，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看來你爺爺還真是什麼都沒有和你說過呢，哈哈，你是不知道哦，你爺爺雖然是聖教使團的大人物，可你爺爺可遠遠不止這些……。」

莫小羽本想著再次打斷皮猴有些跑題的話語，但是聽到有關爺爺，莫小羽還是認真聽了起來。

「現在的世人們都知道聖教師團多麼多麼牛逼，可實際上，同樣厲害，哦不，是比聖教使團更加厲害的可是咱們的隊伍，聖教師團一直以來和我們處於對立的位置，就是因為他們看不起我們，狗眼看人低。但是你爺爺可不一樣，他也是咱們團隊最初的建立者之一，說白了就是祖宗啊……」

「那，說了半天，咱們的組織究竟是什麼啊。」

莫小羽發現皮猴簡直說不到點子上，乾脆直接了當問了，不問憋著難受。

皮猴再一次被打斷了，十分惱火，可得知眼前的臭小子竟然連自己的組織都不知道，憤怒化作了傲然。

「哼，臭小子，你可聽好了，咱們的組織可是隱藏在暗夜中真正的超級英雄——獵魔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