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分期付款買下的小怪物
「您終於知道這個小怪物的價值了,很讓您驚訝沒錯吧,現在就請您以火焰魔法招呼他,既然是交易,我希望在我們成交之前走完必要的流程,只要他遭受魔法攻擊也能恢復,您就挑不出毛病了。」
白鳶望向男人。
「不只是火系魔法,別管什麼風系、水系、雷系還是土系,都往他身上招呼,別看我這樣,可也知道不少。」男人不無得意,「您會的魔法多,儘管試。」
「你不是第一次傷害他。」
「我總得知道他是哪種怪物,您不會對這隻小怪物心生憐憫了吧?我就是因為聽聞了您做的一些事,認定您是最為合適的買家,才千辛萬苦地聯繫您,您不會讓我失望吧?」
白鳶又轉而盯著陸雨,「不只是傷口,你的手臂就要長出來了,我也算開了眼界。」
白鳶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語調變得平和,「跟姐姐說實話,他們到底是不是你的父母,如果不是,我可以幫你重回父母身邊。」
「我們當然是他的父母。」男人笑個不停,「原以為這小子只是累贅,哪想還有些價值,我得感謝你,」男人握住女人的手,「不管他是不是我的種,我得感謝你才行。」
女人低下頭,她不敢看向陸雨,「就讓這一切快些結束吧。」
「如果這是你的願望,」陸雨看了看他的母親,又看了看白鳶,「魔法師姐姐,他們是我的父母。」
白鳶在常人眼中是有些瘋,但能成為讓敵人膽寒的魔法師,足以證明她非但不傻,還擁有常人難以企及的智慧,只不過她的這份智慧只適用於鑽研魔法,「他們也才知道你的這個特質。」
「是的。」
「你的父親為確認你的所謂價值,想盡辦法折磨你,他想知道你能恢復到何種程度。」
「是的。」
「該死的雨都還真是無奇不有,有像你這樣的孩子,也有像他們一般的父母。」
「媽媽希望這一切快些結束,我想幫媽媽實現這個心愿,魔法師姐姐,把你的火焰魔法用到我身上,我覺得我能恢復。」
「你的這位好媽媽只當你是怪物,你卻打算為她結束掉你自己?我是瘋子沒錯,卻沒有傷害小孩子的癖好。」白鳶等陸雨的手臂完全恢復,雖心中仍有驚訝,但還是愛憐地拍了拍陸雨的小腦袋瓜兒,「等著姐姐,我會把這件噁心事解決掉的。」
「沒錯、沒錯,還是快些解決的好,我猜也會有旁人需要我的寶貝兒子的,所以說啊,您還是儘快決定下來,要不這樣,您要實在沒做好當他是沙袋的心理準備,我可以再做示範,直到您習慣為止,說到交易,我可是難得的實誠人。」
「你有著讓我作嘔的精明,但又實在不聰明,如果可以,我也的確需要一個永遠都不會損壞的沙袋,畢竟有著太多的魔法得通過不斷的使用才能應用於實戰。」
「我就說您會喜歡的,您答應了?」
「答應什麼?沒錯,我決定收下他。」
「不再試了?我覺得您還是再試試。」
「你要是有著好奇,想知道你的兒子所能承受的極限,那就找錯人了,」白鳶拉住陸雨的小手,「在你沒找到合適的落腳處之前就跟著姐姐,我實在不放心把你交給旁人。」
陸雨很是驚訝,心裡邊兒似升起某種希望,但他很快的就把這份希望掐滅,既然是怪物,無論落到誰手裡,結局就只有一個。
「只要付了錢,他就是您的所有物了。」男人興奮地搓著手。
女人也如釋重負地深呼一口氣。
「什麼錢?我就說你有著精明卻不聰明,我是厲害的魔法師沒錯,但不能以此就認定我很富有。」
「您該不會?」男人有些擔心了,「這裡可是雨都,哪怕是您也得遵守遊戲規則,我不點頭交易就不算數。」
「既提到規則,你也該知道我真要把你殺了,也不會有人為你喊冤,哪怕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你的死連小水花兒都掀不起,好啦,這個孩子歸我了,我實在不願想象你們讓這個孩子遭受了多少可怕的苦痛,你們簡直豬狗不如。」
「不是這樣的。」
白鳶望向女人,「不是怎樣?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的願望怕是很難實現呢。」
「哪怕您是厲害的魔法師,還是最瘋的那一個,我真的生氣了。」
「我好怕啊,但我還是要耐著性子警告你,」白鳶恨不得掐男人的脖子,「我比你更早生氣,只要這個孩子說想看到你們死在這裡,我不會有任何猶豫。」
「不要,」陸雨的眼中滿是驚恐,「您真的沒錢嗎?」
「也不能說沒有,但我是勤奮的魔法師,需要買許許多多魔法道具和魔法書籍,也就沒存下多少。」
「那就把剩下的都給他們。」
白鳶愣了一下,「你是怕你的這個好媽媽遭遇不好的事?」
陸雨遲疑了片刻,跪在白鳶面前,「我實在需要您的錢。」
「是他們需要錢。」
「哪怕只能被您當做沙袋使用,請買下我,可以嗎?」
白鳶再壓制不住憤怒,「他們傷害你,說你是怪物,還要賣掉你。」
「我知道。」
「我看你什麼都不知道。」
陸雨注視著白鳶,「我答應您,無論您要我做什麼,」陸雨就似在下最後的決心,「我都無怨無悔。」
「作為交易,我只要支付一定的金錢就好?」
「如果這輩子只能請求一次,就是這一次。」
「你還有別的請求,你之前說過你想遠離你的生活。」
「我怎麼想並不重要。」
「也不知你在說什麼。」白鳶取出錢袋,這隻錢袋乾癟的讓人疼惜,白鳶把錢袋扔到男人腳下。
男人撿起錢袋,待他把錢袋打開看清數額不由得冷笑,「您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你的兒子要賣不出好價錢,你就會折磨你的妻子,我說的沒錯吧?我壓根就不在意這些,但我又覺得只要發生這樣的事,你的兒子就不會好過,我好像被你們一家子算計了,要不這樣,我跟你定下一個君子協定,就當分期付款好了。」
「我不明白。」
「你只是不願明白,陸雨歸我了,待手頭寬裕,我會再給你一些,放心,我是很難攢得下錢,賺錢對我來說卻也容易,但我也有要求。」
「我才不信什麼該死的君子協定,您必須支付全額。」
「我說了我才不在乎你是怎麼想的,我也是看陸雨面子才不得不做出讓步,給我聽好了,無論現在還是將來,只要讓我知道你敢欺負這個女人,我會給你好看的。」
「什麼意思,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男人變得惱怒異常,他轉而狠盯著女人。
女人嚇得止不住地哆嗦,她的眼中升騰著難以抑制的憤怒,「不要多管閑事,我的丈夫不會欺負我。」
「媽媽!」
「你住口,我不是你的媽媽,我只想儘快擺脫你!」
「我的話說完了,陸雨歸我了。」
「姐姐,您不能這樣,他還會打媽媽的。」
「放心,他不敢的。」白鳶把一個明晃晃的火球扔到男人腳邊,就在男人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時,轟地一聲,男人連同始終選擇依附於他的女人都被炸飛出去,他們在數米外落地。
陸雨看到父母的狼狽樣子真想好好地笑一場,但他終究忍住了。
「看到沒,他要敢不聽我的,怕是小命不保呢,喂,給我聽好了,最多一個星期,你想要的餘款就會到你手裡。」白鳶不顧陸雨反抗拉著他遠離了他的生活。
白鳶沒有說謊,當她把餘款交給男人時,不只是男人,就連女人也忍不住歡呼,她甚至在心裡邊兒偷偷感謝神明賜予她的能夠改變處境的好運。
男人並不滿足,他了解陸雨的性格,只要以陸雨的母親作為要挾,陸雨就是他的搖錢樹。
血緣到底是什麼呢?血緣有時也會變為用以勒索的工具。
白鳶收回思緒,她這才發現陸雨已經在她懷裡睡著了,「睡吧,希望夢裡沒有糾纏你的過往,也希望你的夢裡能有與我完全不同的另一個我,那個我或許會給你想要的。」
白鳶不知道這份與陸雨有關的逃避來自哪裡,她同樣不知道阻止她相信或選擇陸雨的疑慮來自哪裡,怕是冥冥中早有註定吧,陸雨的未來或許有著更適合他的存在呢,又或者白鳶也在期待比陸雨更好的存在出現?
這是白鳶永遠都想不清楚的。
陸雨的夢並不美好。
陸雨期望被拯救,能夠拯救他的是否就是白鳶呢?
陸雨經歷了許多,未來的他會經歷更多。
此時還是祝陸雨好夢吧,哪怕他的夢實在算不得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