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剩下的那條腿也不必留了
李浩淼渾身駭人的冷意,鋪天蓋地的朝嚴如海壓下去。
手指沒有半點鬆動。
反而緩緩收緊。
就在嚴如海喘不過氣,即將要被憋死的前一秒,人群突然被人從後頭衝散,一個穿著中山裝,看起來四五十歲,頭髮有些花白的男人,在兩排保鏢的護衛下,疾步而來。
「手下留人。」
「李先生,手下留人。」
中山裝男人滿臉堆笑,沖著李浩淼鞠躬哈腰,謙卑無比。
見李浩淼沒有發怒。
只是無視了他。
他立刻大著膽子,上前抱住了李浩淼的胳膊。
「李先生,實在抱歉,千錯萬錯都是嚴家的錯,是我們嚴家教子無方,教出了這麼個沒有眼力勁兒的東西,還請您恕罪。」
「求您就看在我們嚴家的面子上,饒他這一回。」
「從今往後,我一定好好看管他,再也不讓他出現在您面前。」
李浩淼冷冷的掃視了那中山裝男人一眼。
將手裡的嚴如海扔了出去。
他並沒有用多大勁。
可嚴如海的身體卻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狠狠的朝外砸去,一路越過人群,最後重重的摔在了水泥地面上。
嚴如海抱著喉嚨,狼狽的咳嗽了好幾分鐘。
這才連滾帶爬的站起來。
「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李浩淼嘲諷開口。
「你們嚴家二房那個老東西,就是個混蛋玩意兒,沒想到教出個兒子,也這麼葷素不忌。」
「今天你來的及時,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取他性命。」
「但他剩下那條腿也沒必要留著了。」
李浩淼目視前方。
全程沒有給中山裝男人半個眼神。
卻嚇得他滿頭冷汗。
他冷冷道:「是你動手,還是我親自動手,你選一個。」
中山裝男人早就在心裡把嚴如海翻來覆去的罵了一百八十遍了。
他臉色慘白如紙,只覺得背上的冷汗順著脊梁骨不斷往下流。
他忙不迭的開口。
「不必勞煩李先生大駕,我親自動手。」
說完這一句,中山裝男人絲毫不敢拖延,轉身就走到了嚴如海面前。
嚴如海臉色慘白,嘴巴張得大大的正在喘氣,猶如一條即將要渴死的魚一樣。
看到中山裝男人陰沉的表情。
他嚇得腿一軟,趴的一下坐在了地上。
「大……大伯……」
「大伯,你要幹什麼,你不會真的要按照他說的,我的右腿吧?」
「不可以,不可以的,大伯。」
「我只剩下這條腿了,如果這條腿也斷了,那我整個人就廢了,我以後還怎麼活呀,大伯。」
中山裝男人,正是嚴家家主嚴嘉譽。
因為是二房的獨苗,嚴如海從小就養成了一副混不吝的性子,發生車禍之後,他更是性格大變。
有時候犯起混來,就算是他的父親,他也不一定會放在眼裡,只有這個當家主的大伯,他是從骨子裡敬畏和恐懼的。
嚴嘉譽很早就離家,曾經供職於牧野戰場。
一路從普通軍士,升遷至少校尉,心機手段可見一斑。
嚴如海小時候很少見嚴嘉譽,嚴嘉譽也不經常回家,常年駐守在牧野戰場,直到退伍。
那時,嚴如海已經是十七八歲的叛逆少年了。
嚴如海記得很清楚。
那天,他哄騙了好久的一個女孩子,終於鬆了口,願意跟他回家,給他輔導功課,他看著少女如花般的容顏,一時沒控制住,抱著人親了兩口。
誰知道,那女孩子竟然嚇得連連尖叫。
驚動了樓下正在看報的嚴嘉譽。
那一天,嚴嘉譽用一根魚線綁住他的兩個手腕,將他吊在兩米高的門框上,只留下腳尖堪堪觸得著地面,他想站好,那根魚線就像尖利的刀子一樣割著他的手腕;想要往上躍,偏偏渾身的重量都被吊在魚線上,找不到半點著力點。
他不敢冒險,誰知道他用了蠻力之後,會不會被魚線直接割破動脈,當場飈血。
所以他只能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被吊著,整個人盪在半空里痛苦不堪,他才堅持了不到五分鐘,就累得滿頭大汗。
他忍不住哭鬧。
結果,一嗓子還沒吼出來,脊樑上就重重的挨了一軍棍。
給他打的瞬間失聲。
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天受到的極度痛苦折磨。
有生之年,他再也不想嘗試第二遍了。
他只是不明白,那麼厲害,那麼有手段的大伯,怎麼就能對這個小白臉毫無尊嚴地鞠躬哈腰,對他嚴聽計從?
「大伯,他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他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我們嚴家家大業大,更別說大伯,你可是從牧野戰場出來的,我們嚴家背後的靠山是牧野戰場,難道還要害怕雞蛋一個小白臉嗎?」
啪——
嚴如海話音未落,就已經被嚴嘉譽重重的一巴掌掀翻在地。
嚴嘉譽只覺背後那兩道視線,就像精鋼鑄造而成的箭頭,下一秒就要刺穿他的心臟了。
他已經緊張到快要窒息了。
他恨鐵不成鋼的怒視嚴如海。
「你這個不成器的東西,你竟然敢這麼說李先生,難怪李先生要你的命。」
「我看你簡直就是不知所謂,死有餘辜。」
「我們嚴家怎麼出了你這麼個混蛋,整日耽於美色,不思進取,你這個有眼無珠的狗東西。」
「連貴人都不識得,你還留著這一雙眼珠子幹什麼,不如我現在就給你挖了,連你這一條惹事的舌頭一起割了,省得你給我四處惹是生非!」
嚴嘉譽又惡狠狠的怒罵了好幾句。
動手間毫不留情。
一抬腿,精鐵包頭的皮鞋重重的踩在嚴如海右腿膝蓋上,安靜的大街上,所有圍觀的幾乎忘了呼吸的路人,只聽到咔嚓一聲脆響。
嚴如海的膝蓋已經粉碎性骨折了。
這一輩子他都別想再站起來了。
嚴如海疼的滿頭大汗,張口就要叫喚。
可嚴嘉譽動作更快,一雙鐵掌直接捏住嚴如海的下頜,卸了他的下巴,讓他把所有沒來得及發出的聲音,全部都憋了回去。
「識相的話就少在這裡亂叫。」
「嚴如海,我警告你,李先生是我的領導,對我恩重如山,你對他不敬一分,就相當於對我不敬十分。」
「今天他肯饒你一命,那是他看得起我,否則,就憑你剛才說出的那一番話,就是死一萬次,也不足以消弭你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