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撲所迷離的車禍

四月剛好是初夏，路上偶有輕風徐徐掠過。

暑期將要到來了，而作為周末的星期六和星期日，某個省份的大學舉辦了這次郊遊活動，當然了，這次郊遊活動也是全校在校生必須參加的項目。

不過，這場郊遊項目也到尾聲了，在回去的路上，由學校所安排的觀光巴士、本次來回共安排了十幾輛觀光車子，這些的觀光車載著學生們、接二連三地馳向高速路口，而現在這是正在回去的路途。

西方陽光如霞，現在是夕陽西下…

「嗒嗒…」高速公路上，一輛觀光巴士內，學生們坐在車位上靠背休息，而駕駛座上司機從容不迫的駕駛，車內眾人也能看到到窗外不斷向後飛梭的風景。

「喂、老媽么？」車廂某個座位上的楚山，把手機扣放耳朵旁，身靠在後座位上打電話了，很快電話通了，接聽到來人的通話，楚山繼續回答道：「嗯、是啊，郊遊結束了，不用擔心，沒什麼事。」

「好、好，你們先吃飯，對了，下個星期我要回去一趟，掛了。」交流完后，楚山掛住了電話，收了手機。

「伯母？」這一邊，作為同班同學，同樣也是交情不菲的徐光，他此刻打扮得極為時尚，頭髮特意梳了個殺馬特，衣服青綠顯得氣派，耳朵戴著一條耳塞，手中把玩著當代最為流行的攜帶型遊戲機，在一邊玩得不亦樂乎，見了這狀，瞬間湊了過來，問道。

「是啊。」楚山隨口道：「和他們有約定，郊遊完后必須打個電話報平安。」

「那不挺好嗎，咦，你說下你個星期要回去？」

「還好吧，這段時間都沒機會回家，下個星期準備回去一趟，你呢？」

「我就算了，你知道我最討厭回家了，那些個環境實在不適合我。」徐光乾笑一聲，擺了擺手，臉上卻露出不自在的神情。

楚山瞧了他一眼，於是一笑，這傢伙為何露出這種表情，他當然是完全清楚。

沒有說話，徐光依舊雙手捧著遊戲機狂打遊戲，楚山則在一邊看窗外風景。

幾十輛觀光巴士在高速路上行駛，而每輛巴士各自乘載著在校的學生，車上除了學生們和司機，當然還有鋪導員，這一班的輔導員姓「朱」，統稱「朱導員」。

高速公路建在深山上，遠處還能隱隱山脈的輪廓，山下還有河流莊稼、美不勝收。

忽然在眼前公路的拐角處，升起一道裊裊的白霧，這淡淡的薄煙，遮擋住了前方所有視線。

「咦、朱導員，前邊是不是有霧了？」車子上，位列前坐的某個女學生，瞬間掩嘴直呼，指著車窗前的濃霧，提心弔膽。

「什麼？怎麼會莫名其妙的起霧？」

「不是吧？難道下雨了？」

其它學生也是感到一陣的莫名其妙，這個霧氣非常濃，從車內的狀況上看、完全看不清車頭前三米之外的視線。

「司機！」朱導員感覺有點不妙，立即向車前駕駛的司機叫了一聲，這要是在雨霧中駕駛著大巴車，將是非常的危險。

「放心吧朱老師、由於特殊的地理原因，山上的水汽時常貼入地面，而因濕氣重，有時也會在這個地方起濃霧...」開車的司機，倒是一臉不疾不徐，非常自如地開車，不愧是老司機，他反而緩緩地道：「只要緩慢車速、開啟近光燈、保持一定限速離開這個地方，小心些，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而且這起霧的時間、卻也不會太長，放心吧。」司機彷彿給眾人吃了顆定心丸。

不愧是老司機。車內所有人肅然起敬，個個都表示很佩服。

眼前的濃霧依舊、白茫茫的輕煙、看不清車前方三米外的事物，這一輛車也確實是緩放了行駛速度，而在即將到達一個轉彎的軌跡道上、彷彿九十度的死角，車內司機正要轉著車盤拐彎時、突如其來的一個災難發生了。

「嘎...」一道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來了，只見一邊有一輛小轎車彷彿失控一般，從側身的車窗處憑空奔來、在濃霧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要和這輛觀光車撞上了。

「不好！」

「快看、朱老師...」

「啊！」巴士內，見到這一幕的人、全部都大叫了，個個膽戰心驚，更有女子的尖叫聲傳來，非常觸目驚心

而下一刻，車內前頭的朱導師、也在此刻瞳孔放大了，直接轉頭向司機大叫：「司機...」

「砰！」沒來得及任何反應，一聲震耳的聲音傳來了，那是劇烈的動蕩聲，聲音沉猛般，聲勢之大難以抵擋，也就是這一刻的電光石火間，所有人一陣暈眩眩的、在車內翻飛。

「不好。」接著，即便老練的巴士司機、面臨這突如其來的車禍也大慌，雙手轉動車盤略顯匆忙，於是，他也感覺被掀飛了，腦袋一晃，幸虧有安全帶，否則容易一瞬間拋出車外。

「媽的、發生什麼事了？」坐在楚山邊完全沒系安全帶、正在打遊戲機的徐光腦袋一振，破口大罵一聲，來不及反應，直接被撞飛、大叫一聲亂罵。

而事先早已系了安全帶、眼見這一幕的楚山瞬間眼疾手快，出手抓住徐光的衣袖，沉聲大喝：「抓緊我！」

濃霧瀰漫的高速路口上，掩蓋了視線，只見這輛巨大的巴士撞到軌道上空、巴士車橫飛翻滾，傳來「嗡嗡」聲的巨響，車身下油煙從輪子內亂泄，一些車輪四下滾動，然後拋到高速公路外。

「咚！」因為這輛巴士的翻動與碰撞，也讓車內傳來劇烈撞晃的聲音，而車裡內的楚山、徐光、乃至司機、朱導師、以及在座的數十名學生都差點噴出一血，一陣嘔吐般的暈眩令人一晃，所有人在這裡都昏厥過去了。

瀰漫的濃霧、時不時的籠罩住這裡的所有人，白皚皚的迷煙像冰山大雪，茫茫一片，透著詭異的色彩、在這裡似乎令人迷失方向、不明自我。

時間並不知道過了多久、太陽逐漸下山。

楚山與徐光兩人漸漸從昏厥中醒了過來，雙方都感覺頭上撞了個大包，此刻似乎都感覺有些惺忪，頭腦晃沉沉的樣子。

「我們的車被撞了嗎？」兩人都相當吃驚，很快發現車內有些歪斜，不，應該說車身貼地，他們躺在了車內窗戶的那一面上。

我們被那個突如其來的車禍撞暈過去了？究竟暈了多長時間？楚山頭有些疼，雖然沒大事，不過撞擊的余痕還在。

「我艹、咋回事啊，出車禍了？」徐光醒來了，第一個大叫，被這憑空而來的車禍非常惱火，同時也很慶幸沒有大礙。

楚山也爬了起來，渾身有些酸疼，因車身歪斜的緣故，導致走在窗戶一面有些踉蹌，他很快眯起眼了，感到一些不對勁。

「怎麼了？視線有些模糊、錯覺么？」楚山奇怪的察覺到，眼前的視線似乎有些暗沉沉，雖然原本就是夕陽西下快到傍晚了，但還是有些不對勁，似乎多了一些什麼？

「大家、都沒事吧？」很快傳來了略有慌亂的聲音，作為這一車旅途的監護人，朱導員相當擔心車內的學生出了狀況，因此從第一排起，一個接一個的詢問，緊張地不行，手探去要將他們喚醒。

「老師、我沒事。」

「我也沒事！」

萬幸的是，這一車裡的人似乎都無恙，雖然在剛才的衝擊下都昏厥了，但竟沒有任何一人有受傷，朱導員鬆了一口氣。

「一個接一個的下車，小心了。」最後，朱導員率領著眾學員下了車，車內歪斜，走起來似乎有點陡峭與不便，不過大家都是成年人，沒有爭執，都很自覺的排隊下車。

楚山與徐光，這兩人是坐在最後一排的，也在最後下了車。

「咦？霧還在么？」當楚山下車后將頭探過去，就看到了似乎有淡淡的薄霧籠罩著四周，輕煙似乎遮擋了視線，遠處只能見零星點點的環境，透著古怪的感覺。上空昏沉無光，不過遠處地面上似乎有燈光點點，在薄霧的遮掩下，燈光模糊有點讓人眼花繚亂。

這裡在哪？慢著，我們似乎被撞飛到了高速路口外吧？從天色來看，我們好像昏迷了不少時間，而且看樣子，撞車的肇事者，應該是逃逸了吧？畢竟在高速路口的濃霧上，難以留下實質性的證據，而且霧中比較方便的駕著車逃跑。

楚山身在薄霧之中盯著這輛大巴士，巴士被撞得不輕，車身都翻了，車頭下方的一顆車輪子也被翻飛而出。旁邊烏漆嘛黑的一顆大輪子趴在地上，顯而易見的，這車毀成這模樣看來是不能再駕駛了。

摔得這麼嚴重，而車上里的人竟沒人受傷，這也是天大的奇迹。站在原地的楚山感覺不可思議，只能感慨一聲不幸的萬幸。

「這車已經不能再開了，老師，要不要先報個警？」檢查完車身的老司機走了過來，一臉肉疼，車子雖不是他的，不過好歹也是自己開的。

朱老師同意報警，很快拿出手機向警方報了警。而司機先生也將電話打向了高速公路的交警隊。

於是，雙方在待候。

「老師，出了這檔事看樣子有些麻煩啊，而且現在時間不早了，即便重新找個車載學生們回去，那也該到半夜了，不過剛才那一撞擊，我們都昏迷不少時間，幸好沒人出事。」老司機在一邊心有餘悸地道。

朱導師也感覺有點沉重，他攤開手機一看，現在時間是「19：11分」，按照之前的正常時間，回校大概是晚上十一左右，這中間出了這麼個狀況，起碼延遲了兩、三個個鐘。按照這情況即便重找一輛車子回去，那也要臨晨兩三點了。

「七點十一分么？」這邊的楚山，同樣翻開手機看了時間，他抬了眉挑了挑，越來越覺得奇怪，心驚：「出車禍前我向家裡打了個電話，那時候似乎是下午五點鐘左右，難道我們都昏過去了足足兩個鍾？」

而且，這看樣子，在場近三十人在車禍中都沒有任何人受損，這隻能用奇迹來形容吧？

「如果我們拋在剛剛的軌道上不遠，那我倒知道這附近有個城鎮，喏，朱老師你看，就在那個地方。」老司機遙指前方，在淡霧盡頭，隱約間有燈火在閃爍，他道：「這個小鎮，本身也是個文化遺產，似乎是清朝年間就存在了，因為地理環境特殊，離山勢的瀑布、水泉很近，時常有迷霧籠罩，所以從很久開始就被稱作「清虛鎮」了，不過相對來說有些落後，但在節日期間，也吸引了不少遊客，那裡建設有旅館。」

「我建議的是，現在還是太晚了，你們可以去那裡投宿一晚，明早再安排車子回去吧。」老司機建議道。

朱導師也抬頭過去，遙見了遠方濃霧深處的燈光，隱約間，似乎確實存在著建築的輪廓，這個小鎮他曾聽過，但未曾來過。他沉吟片刻，才嘆道：「看看情況吧，先等警方來調查再說，如果今晚實在不行，只能想辦法上去投宿一晚了。」

「而且我還要打個電話向校方報道一些狀況，看看他們的決定。」

「呂秀才、鄧雨晴！」朱導師突然大聲一喝，朝人群中叫了兩個人的名字。

很快，從眾人內走出了一男與一女，男的身材非常高大、非常健壯，非常俊朗，雙目戴著一框眼鏡，按照現在的話說，絕對是大多數女人的白馬王子，而且他有一種氣質與魅力，自渾身散發，只見他背著登山行禮，手中捧著一本老厚的大書冊，走了過來。

人如其名，這是絕對的才子，絕對的知識分子，曾經在楚山的學校上名聲如雷貫耳，其各科的成績與分數，是絕對的名列前茅，絕對的高材生，才華橫溢這個詞指的絕對是他這類人，並且他不是個書獃子，做事敏銳，格外獨立，有統率的能力。

另一個女人，非常婀娜，非常美麗，烏髮高挽，雙目中透著睿智，舉止大大方方，她正身穿淺綠色的長裙，透著青春與優雅的氣質。作為女人來說，她也絕對是個女豪傑，絕對是知識分子，精通英、數、政三科，她有著非常強的邏輯、計算能力。

在大學中魚龍混雜，每個人都走自己的路，在學校中也是絕對的亞社會，因此，在這形形色色的地方上，混日子的、學習上進的，應有盡有，不過面前的這兩個人在學校內倒是名氣衝天，按現在的話說，就是「學霸」。

因此不論走到哪裡，都絕對是曙目光輝，里裡外外都優秀非常，不論是知識還是能力都很傑出，與之相比，大多數人都顯得暗淡許多，很有自知之明的自愧不如。

呂秀才和鄧雨晴，是這一車學生中選出來的隊長與副隊長，以這二位的能力，絕對是名副其實的。

「這個隊伍近三十名學生中，在我有事不在的情況下就交給你們管理了，我相信你二人的能力能夠很好的帶領他們。」朱導員向這兩位高材生點了頭，並沒有說太多，接著環視一眾學生，朗聲道：「大家都是成年人，別的話我就不說了，今晚出了這等意外，希望各位能聽從隊長和副隊長的安排，不要亂跑，不要起衝突，要團結一致，好嗎？」

眾人沒有異議，對於大多數學生來說，對這二人倒是非常信服，這兩人不僅是個學霸，生活能力也非常強悍，在這一次的郊遊活動中，本來有介懷的一些人也被他們折服了，在這二位面前，都感覺到非常的有安全感，難怪會讓這二人當隊長和副隊長，朱導員好目光啊。

當然，這批學生中，還是有少許人例外的，比如後頭某位兩個在學校中混日子，默默無名的兩位。

「媽的，讓這傢伙管理我們？有本事命令我一句試試？老子不一掌抽了他？」靠在樹后孤立的楚山、徐光二人，後者斜睨而去，於是冷笑連連，一副你有種就命令我的樣子來試試，也許是人太優秀，一股嫉妒油然而起，總之徐光對呂秀才似乎很不爽。

一邊的楚山無語，走上前來拍了他的肩膀搖了搖頭，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在原地徘徊了片刻，他凝視了在濃霧盡頭裡的燈光，忽然，一道刺耳的聲音連連不斷傳來了，楚山瞧了過去，他知道，警部的人來了，與此同時，交警似乎也派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