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徐光歸來
凌晨兩點時分
旅館!
大地的上空,似如被黑色的帷幕蓋住,黑霧亦如流水,不斷地蕩漾在天地上,同樣帶著駭人的死寂。一幢高樓大廈在輕霧中若隱若現,宛如海市蜃樓,小鎮的景色漆黑無光,現在是三更半夜,街道上更是空無一人,就像無人的死城,空蕩蕩蕭瑟凄涼。
旅館上,唯有最高一層頂仍開著燈光,在空曠的視野中格外刺眼,在死寂的黑夜下,其詭光令人驚悚,很微弱、也很明亮,如火花薄弱,也光芒萬丈。
一條廣大的街道上,回蕩來來一陣一陣微風,在黑夜下,有點微寒、有點微涼,寒涼的風徐徐飄來,在遠處的路上,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雖很細微,但很明亮。
徐光背著曉鶯,在這條街路上邁步走來了,隨著微風時不時有煙塵散來,他累的氣喘吁吁,筋疲力盡了,這一刻才發現,原來背著女人也不輕,於是,他抬頭眺望前方,只見道路盡頭出現一棟高樓大廈,「旅館」二字在燈光下格外顯眼。
徐光大喜,終於回來了,萬分激動啊,彷彿有了依靠、有了安全感。他一直還擔心自己走錯了路,而且一個人獨自在這片荒涼的小鎮行走,繞是他一個大男人也有點惶惶,特別是遇到晨安之死,「血色團」、以及其殘忍的殺人手段這一事件后,更是提心弔膽。
「總算回來了,楚山那傢伙沒指錯路。」背著曉鶯,徐光一顆緊繃的心也懸下了,瞧了一眼在背後上的女人,又望了眼前的旅館,他略顯猶豫,一嘆:「大家應該都在等著我了吧。」
「如果知道晨安死後,大家會是什麼心情?而且這件事,究竟要怎麼去說?」徐光也在思忖著,接著苦笑,這件事情太過難以置信了,也太過於可怕了,若是得知,大家恐怕都難以承受,且一時接受不了吧。
特別是被削斷脖子,僅有一顆頭顱,死無全屍的殘像,這血淋淋的畫面扔在他的手機保留著,連他自己都不敢再打開來看,血的陰影,太過恐怖。
「那傢伙倒好,把這事情都攤給了我,自己一個人去警察局了,真是…」徐光埋怨起楚山來了,他本就不適合解釋這種事情的人。
「沒辦法了,上去吧,我只要把事實講出來就好,其它的就不管我的事了。」
念及此,徐光邁步向前,走向了矗立在黑暗夜色中的旅館。
***
旅館第三層樓,六個房間分配四間,分兩男兩女,除此之外,余是走廊連接一片大廳,大廳格外遼闊。此時此刻,近三十名的學生仍在等人,卻有不少人躺在沙發、或地上,要昏昏欲睡了。
朱導員至今未歸,除了失蹤的晨安與曉鶯,以及出門去尋人的楚山及徐光,如今在場的,近二十五名學生,有男有女,此刻,少部分也在竊竊私語,亦玩遊戲的、或捧著書來讀的。
學生中,那位體態婀娜,秀髮輕挽,美目流轉慧光,身穿淺綠色衣裙的女子,襯托出成熟與優雅之美的,是副隊長鄧雨晴。
與她旁邊的高大、健壯,俊朗帶著穩重,雙目帶著眼鏡的男子,極具魅力,儒雅與英姿並存,自然是這群學生的隊長——呂秀才了。
二人在一張桌子對坐,卻宛如相依,頗有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味兒,二人帶著微笑交談,似乎挺投合,一雙俊目、一雙麗眸,在彼此的對視間,皆有欣賞之意。
一邊有女生時不時睜眼覷來,偷偷望了望,又悄悄眨了回來,眼珠轉一轉,與一邊的女生低聲細語起來,竊笑意味很濃,另一個女生也溜了溜靈動的眼珠,掩嘴直笑了起來。
有些男生則是投向了呂秀才,露出羨慕之色,看著鄧雨晴成熟與典雅的容顏,露出愛慕之色,時不時望向她。
也有男生投向別的女子,發現這裡有不少如花似玉,甚至美得傾國傾城的女生,僅僅一撇,讓人魂牽夢繞,驚艷如痴,都感覺到很養眼。
「兩點多了。」一聲脆耳而啼,鄧雨晴開口了,她素手打開手機望了眼時間,秀眉蹙了蹙,感到有點頭疼,捂額嘆道:「約好是一個鍾,現在已經兩個小時了,他倆還沒來嗎?」
沒有人說話,他們當然也不知道。
「鄧雨晴,他二人去找人,會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又一道動人的聲音傳來,如天籟縈繞,接著,一名婀娜艷麗、玉容又添幾許鉛華的女子,淡抹紅妝,腳下一雙高跟鞋,精緻玉潤,帶著「咔擦咔擦」的清脆聲走來,盡顯氣質,那是表演系的安意珠,她開口了,問出心中的猜測。
有些男生看向她,也露出傾慕。更有不少人對此表示憂慮,是啊,去找人怎麼找那麼久?
這個時候,隊長呂秀才站了起來,他也很冷靜,一直很沉穩,這時也皺了眉,他道:「約好是一個鍾,前提是沒有「意外」,那麼反之的話,可能是他們遇到了什麼事。」
「那也不一定。」這時有女生投過來,冷冷笑笑,不屑道:「你們不知道,這徐光和那個姓楚的,本來就是學校中的敗類,不學無術,也許人家說去找人是借口,如果找不到,也許不知道到哪去閑逛了。」
「晨安與曉鶯也就罷了,這兩個也想玩失蹤,有點巧了,都是成年人還是兩個大男人,如果也玩失蹤,那未免太沒用了吧。」這個女生伶牙利嘴,而且對楚山、徐光二反感,一副不屑與之為伍的樣子。
不過,她說的也有道理,這二人不學無術,而且也算膽大包天,在眾學生里,這二人都屬於混混那一類,指不定真的去外面閑逛,不遵守約定。
「徐光也許有這種可能,不過…」鄧雨晴撩了撩秀髮,回憶起之前楚山的一言一行,道:「那個叫楚山的,不像是這種亂來的人,也許真的是出了什麼事也不一定。」
「你有什麼看法?」鄧雨晴掠了眼呂秀才,忽然嫣然一笑,如盛花開放,她橫眉斜眼,不經意間隱隱有勾人的誘惑。
呂秀才心跳了跳,很快有恢復了心態,稍作沉吟,方環視眾人,在此徐徐道:「不管是不是發生了意外,現在這種時間太晚了,大夥一直守著也不是方法。」
「這樣吧,大家先回去睡睡天,我在這邊守守,如果他們、或者晨安、曉鶯一回來,明早我立馬通知你們。」說完后,呂秀才略有疲倦,今天一天發生不少事,而他作為隊長,也是用腦最多的。
「要不然明天,可能會延誤了回校的時機。」呂秀才又道。
所有人想了想,沒有說話,三更半夜還沒睡,甚至之前被叫醒,黑眼圈滿塗都是,明兒要是起不來怎麼辦?
「既然你想守著,那不成。」誰知鄧雨晴睨了他一眼,搖頭笑了笑,道:「乾脆我很你一塊守著。」
「不行,守夜的話一個人就行了。」呂秀才立即否決,連連搖頭。
「你想一個人呆一夜?」鄧雨晴凝視著他,輕輕道:「你我既然作為正副隊長,我就不能讓所有人事都讓你扛著,有困難就該一起扛。」
「可是…」呂秀才仍在猶豫,還想拒絕。
「沒什麼可是了,就這樣吧。」鄧雨晴斷然道,語氣堅定,不容置疑。
呂秀才瞬間把目光看向她。
鄧雨晴也盯著他,目光如水。
在這種目光下,呂秀才有點把持不住,心一軟,方無奈道:「好吧,既然這樣,我兩人都得睡。」
「你睡兩個鍾、我睡兩個字,輪流值班。」
鄧雨晴笑了,笑若艷花,美麗如畫,點點頭。
「朱導員還沒回來吧?」這時,一個人走了出來,身形削弱,同樣帶著眼鏡,溫文爾雅,有點內斂的樣子,正是鐘有生,今早指出基站與信號問題的就是他了。
「理論上來講,即使去警察局做筆錄或別的什麼事,也不可能那麼久,只能說,朱導員那邊恐怕也出了點什麼事。」鐘有生食指輕觸眼鏡,低頭微垂,似乎在自顧自說話,卻飄然傳來:「現在我們這裡又失蹤了四個人,如果明天一早,這四人是要有一人不在場,恐怕明早要回去,也不會那麼早。」
「晚上危險,白天應該沒問題,所以我決定,今晚先回去睡后,如果這四人還沒回來,那明日一早我先起來,我來找他們。」鐘有生道。
「而且朱導員的話,恐怕只能去一趟警察局問詳細情況了,所以到時候我決定去那裡一趟。」說著,鐘有生望向呂秀才、鄧雨晴二人,從容不迫地道:
「兩位覺得怎樣?」
「現在已經失蹤四個人,如果你再不見…」鄧雨晴皺眉,還想說什麼,鐘有生已道:「大白天的,所以居民已經起床了,你覺得我們這些成年人,還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失蹤嗎?」
鄧雨晴無言以對。
「這件事情你別擅自行動的好,明早再看看情況,到時候我們都起來再一起決定,也許一個好幸,他們五人一個不落的都回來了。」呂秀才說話了,沒有贊同也沒反對。
鐘有生皺了眉,終究沒在說下去。
「如果能打通電話就好了,我們哪還能這麼麻煩?」表演系的安意珠一嘆。
現在國家,竟然還有打不通電話的地方,安意珠當然很納悶。
「咦?」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在窗戶一邊的學生有人驚呼了,他俯頭下去一探,瞬間大叫,回頭過來,揮手道:「喂、大家過來看看,有人回來了,好像是…」
「徐光?」
「他好像還背著一個人?」
「什麼、真的?」所有人為之一振,也都驚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