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妖精和老黑(1)
李御抬頭一看,見是一大鬍子的中年漢子,和秦瓊差不多年紀,全身上下都罩在盔甲之中,好似一頭蠻牛一般,但是一雙眼睛卻是雪亮雪亮的。這人想必就是程咬金了。
果然就聽那漢子接著道:「哈哈……歡迎諸位來參加我家那孽子,啊不,犬子的婚禮。老程我已在校場擺下擂台,設下酒宴。諸位請。」
李御一愣,拽了拽旁邊秦懷玉的衣袖,問道:「二哥,不是喜宴嗎?怎麼還擺擂台啊?難道還要比武不成?」
秦懷玉眼皮一翻,白了李御一眼,那意思分明就是你才知道啊。
程府的校場還是蠻大的,差不多有一個標準足球的大小。在校場中間有一個差不多十步見方的擂台,在它的四周擺著上百桌酒席。
李御是代李世民而來,他的席位自然是在離擂台最近的主桌之上;秦懷玉和蘇定方分別代表的是秦瓊和李靖,她倆的席位自然也在主桌之上。
主桌的人並不多,除了李御三人,只有程咬金和其他幾位將門子弟,他們的情況和李御三人差不多,都是被逼著代表家中長輩而來。
李御三人和其他幾位將門子弟互相見了禮,也就開席了,至於程咬金提溜著他那把八卦宣花斧,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漸漸的,菜已過半,校場上的眾人酒酣面熱,紛紛開始上台比武。台上兩人比武,則其他人就在台下高聲叫好,這其中叫的最歡的就是早已消失又突然出現的程咬金。不知他從哪裡弄來一張躺椅,躺在上面,一邊喝著小酒,一邊時而高聲喝彩,時而破口叫罵,好不高興。
不過總的來說,這些人的武功並不高藝並不怎麼樣,其中佼佼者也不過和秦懷玉不分上下,畢竟像秦瓊這樣的大唐的頂尖名將都了解程咬金的個xìng,沒有親自來。
看了一會兒,李御就失去了看下去的興趣,拉著秦懷玉和蘇定方走到離擂台稍遠處,喝酒聊天。
「大哥,你剛說你如今仍在等候兵部的調用,是嗎?」
蘇定方一愣,點點頭,道:「是啊!也不知會被調往何方?唉!」說罷,蘇定方仰頭就灌下一口酒,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蘇定方被免職多年,如今最想的就是建功立業,如果被調了個閑職,就真的不知怎麼辦了。
「大哥不必擔心,不如讓我父親幫你走動一下關係,調往邊關如何?」秦懷玉聽出了蘇定方話中的幾分蕭索之意,連連安慰道。
蘇定方聽得也有幾分心動,邊關對其他人而言是生死之地,但是對他蘇定方而言,邊關卻是建功立業的福地,轉而一想自己三弟從來足智多謀,想必定不會無的放矢,道:「罷了,為兄謝過二弟好意,不過此事卻不用勞煩秦將軍了。三弟既然問了,想必三弟定是為大哥想好了去處了。」
果然,李御端著酒杯,淺淺地抿了一口,笑呵呵地看著蘇秦二人,道:「小弟府中尚缺司馬一人。」
噗的一聲,秦懷玉一口酒噴了出來,不停地咳嗽著,是被嗆到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對李御沒好氣地道:「我還以為三弟你能想到什麼好位子呢?還不如我想的呢?」
蘇定方也是皺著眉頭想著,想猜出李御話中深意。
李御呵呵一笑,也沒有理會秦懷玉,對著蘇定方道:「大哥認為我大唐邊關安定嗎?」
「不安!」
「大哥是想成為發號施令的大元帥,還只是衝鋒陷陣的將軍?」李御接著問道。
「自然是大元帥!」
「如何才能為大帥?」
李御問完,抿了一口酒,繼續笑呵呵地看著蘇定方,蘇定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如何才能為大帥?如何才能為大帥?
霍然,蘇定方眼前一亮,想通了其中關鍵。
如今大唐,外敵環繞,戰事難歇,出兵討伐之事自不會少,因此也就需要人挂帥出征。那如何才能成為這挂帥出征的元帥呢?這除了自身的資歷能力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皇帝的信任。
資歷能力,他蘇定方自問不缺,這從當年滅突厥一戰就可以知道。如今他最缺的就是皇帝的信任。去邊關雖然可以立刻建功立業,但那些不過是些小功小勞罷了,而且遠離聖聽;秦王府司馬就不一樣了,雖然不能立刻立功,但是離皇帝卻近,只要能被皇帝賞識,哪怕只弄一個行軍副總管,出征一次也遠比在邊關累死累活立的功多。
想通了這些,蘇定方當即對著李御躬身行禮道:「下官蘇定方參見秦王殿下。」
李御伸手去扶蘇定方,笑道:「大哥不必如此,你我兄弟,何須在乎這些俗禮。」
「公是公,私是私。下官如今在殿下府中做事,自然不可放肆。」蘇定方一臉堅定。
「三弟。啊不,秦王,我也要去你府里做事,你也給我安排一個官職吧?」
秦懷玉雖然不明白蘇定方為什麼會答應去李御府中做事,但是他知道自己大哥和三弟都在秦王府,那麼作為兄弟,他就該和他們他們在一起。
李御卻是搖搖頭,道:「二哥,你和大哥不同,此事你最好等問過秦伯父之後,再做決斷。」
「我和大哥有什麼不同?」秦懷玉嘟囔了一句,轉頭看向蘇定方,希望他替自己說說情。沒想到蘇定方也是微微搖頭,秦懷玉一陣失望,灌下一口酒後,無奈地趴在桌子上。
……
長安城某處
一個鶴髮童顏的老人,靜靜地坐在院中看書,不時還抿一口茶,彷彿是遺世dúlì的仙人,但又不失威武之氣。
一個家丁匆匆從院門口進來,對著老人躬身一禮,然後貼著老人的耳朵,輕聲道:「老爺,蘇將軍已經答應秦王殿下,去他府中擔任司馬一職。」
老人的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就鬆了下去。老人這一生經歷的無數事情,這點事兒對他而言根本算不得什麼。
老人擺擺手,示意讓家丁退下,又靜靜地品茗看書。
……
踏,踏踏,踏踏踏……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就見一人全身罩在盔甲之中,手中拿著一個鋼鞭,騎著一匹快馬,向著盧國公府而來。
及至盧國公府門外,那人也沒有停下,只見他一拉手中的韁繩,快馬雙足離地,高高揚起,借著衝力,雙蹄狠狠地踏在大門之上。
啪的一聲巨響,門栓應聲而斷,大門洞開。
程府的家丁聞聲匆匆趕來,但待看清來人卻是沒有敢攔,任他而去。
那人也沒停留,雙腿一夾馬腹,向著程府的校場而去。
……
李御和蘇定方商量完了,也就回到了主桌,和同桌的其他幾個人聊了起來。眾人年紀相近,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突然,李御就聽見有噼里啪啦的聲音傳來,就見一人騎著一匹快馬,橫衝直撞,已經撞翻了很多桌酒席。
李御剛想出手制止,就見那人一拉韁繩,快馬穩穩地停在了程咬金的面前。那人手中的鋼鞭一指程咬金,罵罵咧咧地道:「程妖jīng,你nǎinǎi的,你兒子結婚,你竟然敢不請老夫。」
李御一愣,沒想到辦喜宴的主人已經夠極品了,來的賓客卻是更極品,不就是沒請你嗎,用得著這麼激動嗎?
「啊呀!「程咬金一拍大腿,臉上堆滿笑容,對那人道:」老黑,你終於來了!老程我剛剛還在念叨著你怎麼還不來。來,來來,快,咱哥倆好好喝一杯。」
那人對程咬金的話卻是不屑一顧,道:「程妖jīng,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的心思!來!是帶把的,就上來和老夫比一場。」
李御看著鬥嘴的兩人,不由心生好奇,拉了拉秦懷玉的衣袖,在他耳邊輕聲問道:「二哥,這人是誰?他和程叔叔有仇?」
聽到李御的話,秦懷玉也看了一眼正在鬥嘴的兩人,以手扶額,無奈道:「除了鄂國公尉遲恭、尉遲叔叔,還能有誰?他和程叔叔仇倒是沒,但是……唉,此事說來話長……」
程咬金和尉遲恭感情倒是不錯,但是兩人的口角從來不斷,平rì里,兩人都喜歡比武為樂,而且誰也不服誰。雖然從武藝上來論,無疑尉遲恭更高一籌,但是程咬金的嘴巴厲害,常常將尉遲恭弄得一愣一愣的。
自從得知程咬金要在兒子喜宴舉行比武大會,尉遲恭就盼著這一天,然後狠狠地落一落程咬金的面子。根據秦懷玉的猜測,程咬金估計是早有預感,所以直接就沒有命人給鄂國公府送請帖,以致尉遲恭打上門來。
就見程咬金一雙雪亮的眼睛,提溜一轉,道:「老黑啊!不是老程我不和你比,是你根本就比不過老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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