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好了,村裡又出命案了
前往張秀才家的路上,江河同趙捕頭說起張秀才家的情況。
「張秀才大名張根舉,祖上也曾當過縣丞,榮光過,可惜到他爺爺那輩就開始沒落了。」
「他的父親更是迷上了賭博,剩餘的祖產被他輸了個精光,後來在窯子里也不知道染上什麼病,說死就死了。」
「他死後婆娘就跑了,只留下三個兒子。」
「這種家境,哪裡讀得起書?」趙捕頭插了一句嘴。
江河解釋。
「傳言張秀才在兩個哥哥離家給人當了上門女婿后,就在老宅角落裡挖出了一壇銀子,想必是他爺爺埋的。」邊說邊指著拱橋西邊一處破舊的院落,「到了,那兒就是張家老宅了。」
江雪珂默默地跟在兩人身後,過了拱橋來到宅院前。
趙捕頭上前敲門。
半晌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誰啊。」
「衙門裡的趙捕頭,有事找張秀才問幾句。」
「吱啞~~」門被拉開,張秀才打著哈欠摳著眼屎站在那裡,「什麼事啊。」
「跟死者江小梅有關的事,可以進去說嗎?」
「死者?江小梅?」
張秀才睡意頓時被嚇醒,滿臉的震驚,好像根本不知道江小梅死了似的。
江雪珂認真地捕捉著張秀才臉上每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大學時她輔修心理學,極為擅長觀察犯人的微表情。
緊張,焦慮,心虛,撒謊……犯人的每一絲心理變化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噝~~倒是怪了,張秀才居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慌亂,就連此刻的震驚也完全不像是裝出來的,好像的的確確不知道江小梅已經死了。
這個人若真是殺死江小梅的真兇,那他的心理素質也太強大了。
張秀才神情頗為難過,一迭聲地問。
「小梅死了?她是怎麼死的?到底出什麼事了?」
「進去說吧。」趙捕頭見圍觀的人們越來越多,朝院內呶了呶嘴。
「哦,哦,快進來,快進來。」張秀才忙把人讓進院內。
江雪珂沖父親俏皮一笑,搶在他前面擠進了院子。
進去后也不亂跑,就蹲在一旁賞花,這樣一個小不點也不惹人注目。
這時趙捕頭和江河還有張秀才,已經在院里石凳上坐了。
趙捕頭把官刀拍在桌上,神色冷厲地望向張秀才,
「你昨晚去哪了?為何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張秀才到底是讀書人,未婚妻死了,衙門裡的捕頭尋上門來,他能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忙把昨晚的去向一五一十的交待了個清楚。
原來他跟村裡的劉寡婦有私情,昨晚在劉寡婦床上賣了一夜苦力,白天一天都在家補覺,以致於未婚妻死了他竟然毫不知情。
怕趙捕頭不信,忙又補充。
「我半夜出來撒尿還撞到了劉寡婦的家婆,天蒙蒙亮的時候我回來,又在拱橋上碰到去田裡看水的江世田,這些都是可以問得到的。」
趙捕頭來時也沒帶人手,便差江河去把劉寡婦、劉寡婦的家婆還有江世田都叫了過來。
逐一詢問之後的確是這麼回事,張秀才確實沒有作案時間。
江雪珂在一旁聽得也是眉頭緊蹙。
第一嫌疑人竟然沒有作案時間,那兇手到底是誰?
「你和江小梅可曾有過肌膚之親?」證人離開后,趙捕頭繼續追問。
「沒有。」張秀才直搖頭,「小梅不給,非要等到洞房之夜,否則我也不會和劉寡婦攀扯到一處。」
這話不管真假,總歸江小梅的背後還隱藏著另外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在江小梅死前還與她行過房,而這個人,才是江小梅一案的最大嫌疑人。
沉默了一會兒,趙捕頭隨口又問了一句。
「你看上江小梅什麼了?要與她訂親?」
「她人長得好看,對我又好,我也是真心喜歡她的。」張秀才一臉悲痛地望向江河,「江大伯,能讓我去看看小梅么?我想給她燒柱香,送她最後一程。」
江河點了點頭,也沒說什麼。
於是張秀才回屋拿了些紙錢,隨趙捕頭江河他們一道出了院子。
出去后,張秀才就徑直往江家去了,而趙捕頭和江河則繼續在村子里探訪。
一來調查除了張秀才之外和江小梅有來往的其它男人,二是悄摸摸比對江雪珂撿到的那半截褲腰帶。
然而接連兩天一無所獲,趙捕頭幾乎把整個村子的人們都詢問了個遍,居然無一人瞧見江小梅同除了張秀才以外的第二個男人有來往。
而那半截褲腰帶更是無從比對,穿這種藍色粗布褲子的人太多了,但凡莊稼漢子幾乎都有幾條這種褲子。
如此一來這樁案子就陷入了僵局。
晚上吃完飯,趙捕頭把江河喊到一旁。
「老河,這樁案子毫無頭緒,恐怕只能慢慢查了,你侄女的屍首還是先入土為安吧。」
「好。」江河心情沉重地點頭。
這樁案子本就離奇,密室殺人,找不到疑兇,十分棘手。
再一個衙門裡人手短缺,也不可能死揪著這一個案子不放。
何況大熱天的,屍首已經散發出異味,不能再停放下去了。
江河同趙捕頭說了幾句之後,便去找江老太、江平和秀娥商量。
可惜江河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沒能說服他們讓江小梅的屍首下葬。
秀兇手還沒查出來,就這樣埋了梅丫頭豈不就會變成冤死鬼?
好好的新屋要是鬧起鬼來的話,還怎麼住人?他們可不想再搬回破舊的老宅子里去了。
況且找不到兇手就要不到賠償,小梅總不能就這樣白白死了吧?
江河也是無可奈何。
「娘,二弟,你們既然不同意下葬,那就只能把侄女的屍首運到縣衙里,安置在專門的義莊里停放。」
江老太和江平等人點頭同意了,放在家裡也不是個事,這樣最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河和趙捕頭就叫了一輛馬車,拉著江小梅的屍首往縣裡去。
可還沒走到村子口,一位村民便氣喘吁吁地從背後追了上來。
「趙捕頭,江仟作,不好了,村裡又出命案了,你們趕緊去瞧瞧吧。」
趙捕頭和江河雙雙一愣,立即停住馬車。
「死的是誰?怎麼死的?」
「村東頭的王老三,下-身插滿了樹枝,懸在房樑上……死得老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