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同去同歸·兄友弟恭
.......
春去秋來,冬走夏至。
轉眼間就過去了六個年頭,在這六年裡,段星白和殷斬不是在天宮待一段時間,就是去道觀住一段時間,然後再拖家帶口的去邊境轉一轉,與四家的現任領導人會晤一下。
好歹是垂耳兔教的教主,也是該露面的。
與做皇子時候的心境完全不同,段星白現在是瑞祥親王,是天子柏和太上皇思索了很久,並且很謹慎的去信詢問了一下蛇王觀主等人,在斟酌了無數次後下的決定。
段翎睿是瑞賢親王是王族翎字輩的定海神針,段星白不可能與他的封號一樣,故而用瑞祥為封號。
祥瑞一出,萬鬼迴避。
天上的神仙兔用他的兔子毛毛庇護著段王朝的萬千百姓們。
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天子柏有多喜歡他的這個親弟弟,也能看出來他對他的親弟弟是多麼的恩寵。
而且在段星白得了封號的那天,天朗氣清,皇城的天空是前所未有的湛藍,更出現了雙虹的吉兆。
而那一年,難哄的老天爺終於給了一次笑臉,段王朝的十三洲也是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在這個得了封號后的第六年,段星白和殷斬拖家帶口的從天宮回了皇城。
沒有其他的原因,因為小金龍段玄晨與小鳳凰段玄曦的生辰日要到了,段星白每年都會回來看看這兩個崽子,而且其他的兄弟們也約好會回來,算是難得的一個除了新春之外,王族都往皇城跑的理由吧。
所以。
「你們倆今年回來的蠻早,往年不是會在邊境多待幾日么?」
曾經的三皇子,現在的雲忠親王段星雲如往年一般的來接段星白和殷斬拖家帶口的大批人馬。
平日里段星白不回來的時候也是他在照看著曾經的四皇子府五皇子府和大皇子府,不要問為什麼照看這麼多皇子府,問就是這群兄弟實在是太能跑了。
(為了方便起見,之後還是稱呼天子柏和四個皇子,免得大家不知道誰是誰。)
因為。
殷斬朝著三皇子段星雲點了點頭,很客氣的喊一聲三哥,又看了眼他身後站著的大監,也很客氣的喊了一聲哥夫。
大監沒說話,點了下頭后還朝著殷斬這個雲浮天宮的宮主行了半個王族禮。
哪怕是和主子在一起了,看門犬依然不會忘記自己的職責,或者說他們反而會更加的在意禮制,幾乎到了苛刻的地步。
一日為看門犬,就要一輩子為主子看好門,毋庸置疑。
段星雲很滿意殷斬的會來事,不過說實話,他還是不太習慣殷斬這麼客氣的喊他哥哥的。
雲浮天宮天子劍,段氏王族對雲浮天宮多少還是有點過敏的,哪怕他的親弟弟和對方的宮主好上了,該過敏還是會過敏。
段星白揣著爪爪,朝著大監喊了聲哥夫后才嘆氣道:「可不得回來,再不回來我怕四國的國君都來找我麻煩。」
段星云:「?什麼意思?」
「我那個好師父踹了西涼的國門,在遼國的皇陵雙生遼王的墓前狂舞,拔了南蠻聖地的花花草草,還去禍禍了狼王城的狼王谷。」
「要不是我看的嚴,他還想偷一頭小狼回來當狗子養...」
說到這,段星白兩顆圓圓的兔子眼都變成了縫隙,無奈道:「我就幾天沒看住他,他就給我惹了那麼多事兒出來,你說我能不跑路嗎?」
段星云:「......」
段星云:【只能微笑以對.JPG】
怎麼說呢,這位蛇王祖宗的確是很能搞事,除了小白外大概是真的沒人能夠管得了他吧。
「嗷嗚嗚嗚(三伯伯好)。
」
「好久不見,十分想念,三伯伯好。」
白虎跑過來蹭了蹭段星雲,它其實已經是頭成年虎了,但是它並不認為自己是成年虎,看到家人的時候還是會蹭過去黏糊一下撒撒嬌,認為自己還是小貓貓。
黑鴉是蹦躂過來的,在天上飛的時候是另一種情況,如果落了地的話就得像一隻走地雞一樣自己蹦躂。
因為它的體型已經很大了,已經竄到了段星白的腰部,段星白和殷斬的肩膀已經無法容納一隻聽說以後隨著年歲的增長還會慢慢長大,除非它自己找死,否則會活很久的,是來自於一個很長壽種族的黑鴉了。
至於什麼種族,段氏的王族們都沒有問。
知道的太多可不是好事,做人不要和自己過不去。
段星雲格外喜歡白虎和黑鴉,他看他們的眼神就跟看親鵝子沒有什麼區別。
「你要是要的話,就送你家了。」殷斬注意到了段星雲的眼神,認真道,「要不要?現在就可以打包送給你,還附送幾隻海東青和仙鶴。」
段星白的嘴角不明顯的抽了抽。
哪怕過去好幾年了,斬哥依然不忘初心。
他每天依然在想著給鵝子們、越來越八卦的雲朵海東青仙鶴們,還有師父們一人發一個破碗,讓他們出去和大街上的貓貓狗狗搶地盤,一天只能討到半個窩窩頭。
斬哥的心眼啊,著實是大的不太明顯。
「我怎麼能和你們家搶兒子?」
「只不過等百年後我與我的心肝進了王墓,就讓殷白和段黑來為我們摔盆持幡一下吧。」段星雲笑了一下,淡定道:「以前都是大監給我們送終,但我的大監現在是我老婆,生前同床死亦同棺才對。」
「侄子也就是半個兒子,足夠了。」
大監抿著唇在笑,依然不做聲。
段星白聞言倒是愣了愣,然後狐疑的看著段星云:「你現在吃齋念佛了?」
說什麼半個兒子而不是直接搶他兒子什麼的行為舉止...
嗯。
這不對勁。
這很不對勁。
你吃錯藥了嗎三哥?
「不好搶啊,而且我們家殷白和段黑太乖了,你都沒看有孩子的兄弟家的崽子們,真的是一個比一個鬧,我看著就頭疼,還是我們家的殷白和段黑好,怎麼看怎麼貼心。」
段星雲摸了摸白虎和黑鴉的頭,一臉滿意的如是說道。
「搶你堂兄弟家的不如搶你親兄弟家的,本蛇王很看好你。」
段長空溜達達的走了過來,上下打量了一下段星雲和他身後的大監,滿意道:「不錯,身體很健康,不過還是要適當保養的,回頭本蛇王給你個方子。」
「還有你大兄段星飛呢?小巫娑讓本蛇王轉告你和星飛,說你們要的東西要晚兩天才能到。」
段星白:「......」
段星白瞪圓了兔子眼的看著段星雲,一臉警惕:「什麼東西?」
「好東西。」段星雲含糊著說道。
「......」
段星白狐疑的看著段星云:「你在含糊什麼?給我說人話。」
「小白啊,何不食肉糜?你不缺的東西人家缺~」
「再說了~南蠻現任巫王神女擅長制合歡葯這種事情是可以隨便說的嗎?很容易傷害到兩國的感情的~」
段長空攬住了段星白的肩膀,熱情洋溢道:「就好比狼王塞穆擅長製作春·葯一樣,這種事情都是不適合拿出來說滴啦~」
「......」
現場一片寂靜。
要多寂靜就有多寂靜。
段星雲身後的大監看似面不改色,實際上眼睛已經明顯失去了
高光。
不管是段星白還是觀主,又或者是奔過來的雲朵等人,大家同時陷入了沉默。
然後。
一盞茶的時間后。
「大兄應該比我早回來吧,他前幾天就帶著子夜從邊境返回了。」
「回來了,現在應該在老丞相家。」
「你知道的,之前大兄不還召集了王族們,當著所有王族的面朝著人家老丞相立誓,這輩子就對小趙大人一個好?所以老丞相現在看大兄就跟看親兒子一樣,小趙大人也樂意和他好。」
「...大兄的臉皮啊,真的是忒厚,也就是我的鹹魚小夥伴願意精準扶貧了,不然他還想脫單?他做夢!」
「你問我大兄的情況,我倒是想問你老五回來了嗎?」
「回來了,算算時間也就是這兩日到皇城了,他在道觀住了一段時間還蠻開心的。」
「他開心了,道長們可笑不出來。」
「怎麼了?殷斬為什麼這麼說?」
「呃,大概是因為師兄們說五弟的確是適合修道的,只不過是魔道而已...問題不大,可以忽略。」
「?聽著問題不大可是這不全是問題嗎?」
「你就當沒聽到不就行了,只要我們當做聽不到,那任何的劇本都別想追上我們。」
「有道理,我信了。」
段星白殷斬和段星雲慢慢的走遠,聲音也慢慢的變小。
而他們的身後。
「惡人自有好兔磨啊。」
青衣小道童美滋滋的拍著手,幸災樂禍道:「你倒是說話啊,來,快說兩句給我聽聽?三天一小捆五天一大捆,你遲早有一天會被小乖給徹底捆成麻花的~」
觀主默默點頭,露出了一個極其滿意的小眼神。
雖然這貨平日里不怎麼說人話,但現在說的人話他就很喜歡聽。
半張臉都被布條給蒙了起來,手也被布條給死死捆起來的段長空朝著青衣小道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然後朝著殷緣露出了一個可憐巴巴的小眼神,那意思:小緣,救我。
「......」
殷緣動搖了兩秒,但是卻被張道奉給按住了,嚴肅警告道:「你好歹堅持一會兒,還有小乖的脾氣你不知道?你現在給鬆開,他回頭真的能把這傢伙給捆成人形粽子的。」
「這段時間這傢伙跳的太厲害了,你要是再偏心他,指不定真的能吃到一碗蔬菜蛇王湯。」
殷緣:「......」
殷緣:「.........」
好、好像很有道理。
殷緣緩緩地將已經伸出去的手給收了回來,然後給了段長空一個略帶安慰的小眼神。
「道奉說的在理,這兩天你還是不要惹小白了,前兩天我還看到小斬在他面前進妖言,說要把你攆到街上去和貓貓狗狗搶地盤。」
段長空:「......」
家和萬事興,殷斬是真的一個字都不認識是吧?
是時候拿出惡公公的氣勢了。
他要讓殷斬知道得罪自己的老丈人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這邊的段長空又在想七想八,而另一邊。
段星白攜家眷樂顛顛的跑去看小鳳凰。
小鳳凰現在住在棲凰宮,兩個太后和皇后都在——天子烈自打退休后,真的是要多快樂就多快樂,孫女孫子的生辰,就算是在千里之外,那也是要趕回來的。
「四叔!四叔夫!」
小鳳凰已經會說話了,看到段星白和殷斬后就亮起了眼睛,本身穿的也不少,噠噠噠的跑了過來,令旁邊的宮人們看的提心弔膽,一把抱住了段星白的腿,仰著頭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
「殷白哥哥
,段黑哥哥。」
小金龍朝著白虎和黑鴉作揖,按照輩分來說他們是平輩,白虎和黑鴉的年紀比他大,他是該行禮的。
段星白那叫一個美,先是抱著小鳳凰轉了幾個圈,然後將小金龍也給抱起來轉了幾個圈,然後才笑著將他倆放在了眼巴巴嗷嗚嗷嗚的殷白和也美滋滋盯著弟弟妹妹看的段黑身旁。
「嗷嗚!~」殷白豎著尾巴俯下了身,表示上來,虎馱著你們走兩圈。
段黑盡職盡責的做著翻譯。
到底還是孩子,哪有不喜歡毛茸茸的?
小金龍段玄晨頓時眼睛都亮了起來,美滋滋的爬上了白虎的背。
而小鳳凰段玄曦則是抱著黑鴉,黑鴉比她高也比她壯,所以她把自己給埋在了黑鴉的羽毛里,黑鴉也很會陪她玩,就用翅膀將她給藏了起來,玩起了捉迷藏。
兩個太后和皇后笑彎了眉眼。
「他倆前段時間就念叨著殷白和段黑了。」
兩個太后,一個朝著段星白招了招手,一個朝著殷斬招了招手,將他們喚到眼前仔細的看了看后才笑著道,「沒瘦,氣色很好,你們過的好為娘就放心了。」
段星白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臉,殷斬也很給面子的笑了起來,表示我們平日里過的很好,小白很會治家的。
...這話說的雖也有些許水分,但這個水分倒也不是大問題,畢竟能管住『段蛇王』的,此世間大概也只有星白了。
太后們心如明鏡,但也不挑破。
段星白和殷斬在棲凰宮坐了一會兒后就走了,白虎和黑鴉沒跟著他們跑。
因為它們是真的很喜歡這兩個弟弟妹妹,而且太后和皇后對它們也特別好,所以此間樂不思蜀的白虎和黑鴉就果斷的拋棄了他們的老父親和老母親,表示爹娘你們忙去吧,虎和鴉就不跟著啦。
段星白:「......」
殷斬:「......」
怎麼說呢,感覺有那麼一點點微妙了。
一點點【父慈子孝】的微妙。
然後。
皇宮·御書房。
「劇情都是輪迴的,從我們的身上回著回著,就輪到下一代了。」
天子柏拍了拍段星白的肩膀,皮笑肉不笑道:「雖然朕依然很在意你們之前用下作的手段取得奪嫡戰勝利的行為,但段氏王族是不看過程只看結局的,朕認了。」
坐著喝茶的殷斬在心裡搖了搖頭。
嘴上說著不在意,可那滿臉都寫著在意。
段氏王族之間的親情,真的是比紙還要薄。
「......」
「你要是把手從我肩膀上挪開我就相信你說的話。」段星白的眼皮微抽,齜牙咧嘴道:「我的骨頭很脆弱的,承受不了來自天子的攻擊——字面意思的那種攻擊。」
天子柏緩緩地將手給收了回去,眼神似乎還有些遺憾。
段星白不想知道他在遺憾什麼,只是道:「話說你現在就一個鵝子和一個閨女,你不是說不想讓嫂子生了么?以後就讓他倆斗啊?這大概會是人數最少的一屆奪嫡戰吧。」
「想什麼呢,哪能只有他們倆?」
天子柏看了眼段星白,無語道,「你不知道?朕已經和其他十三洲的堂兄弟們聯絡過了,差不多歲數的都給送皇城來,你在邊境的時候沒看到他們一臉慶幸自己是星字輩的模樣?」
「反正死道友不死貧道,只要不是他們參與奪嫡戰,誰參加他們都不會在意的,只會捧著瓜喜大普奔的看熱鬧。」
「段氏王族,呵。」
天子柏發出了一聲冷笑,一臉已經看穿姓段的都是什麼貨色的大徹大悟模樣。
#完全忘記自己也姓段の天子限定
時間上線了#
「......」
段星白仰頭想了想,然後圓圓的兔眼又變成了兩道縫。
看是的確看到了,邊境有兩個堂兄弟喜大普奔就差放個鞭炮喜氣洋洋的模樣,但是他沒想到是因為這個啊...好傢夥,咱們姓段的是一定要把父慈子孝這個詞給貫徹到底了。
「對了,你們家的殷白和段黑要不要參加?」
「本來朕是想要直接通知你的,後來梓童提醒了朕,說它們倆還掛著雲浮天宮和山野道觀的身份牌,得和你商量商量,免得衝撞了道人和老宮主。」
天子柏摸著下巴,眼神略智慧:「朕很看好殷白和段黑,它倆誰登基朕都覺得甚好,必定是咱們姓段的祖墳冒青煙了才會有前無古人後無來獸的天子出現。」
殷斬:「......」
殷斬微垂了眉眼,只當做是沒有聽到。
還是那句話,雲浮天宮與段氏王族是互不干擾的,他不會幹涉王族的奪嫡戰。
#知道什麼叫做後娘嗎?這就是#
#殘酷如斬哥#
段星白:「......」
段星白:「.........」
段星白:「你認真的嗎我的兄弟?」
天子柏:「朕向來是一言九鼎的。」
「鼎你個鏟鏟,祖宗聽了都得連夜掀棺而起把你罵到自閉。」
「你可真敢,要是殷白或段黑登基,那咱們姓段的家譜上就會頭一次出現一個連『眾卿平身』都不會說的天子,以及雖然會說眾卿平身但完全不會寫字的天子了!」
天子柏沉默了兩秒,然後道:「克服一下困難,努努力,就像你以前很努力一樣...」
「我為了不登基是很努力,但它們倆就算是努力本力也克服不了這個困難,這就不是它們能僭越過去的玩意好嗎?」
段星白的嘴角抽搐個不停:「雖然我知道你比較喪心病狂,但是我沒想到你會喪心病狂成這樣。」
「這是努力能夠解決的問題嗎???」
「......」
姓段的想到什麼都不奇怪,就是現在段氏的太·祖掀棺而起他都不會多眨一下眼睛。
沒有什麼是姓段的干不出來的,真的沒有。
殷斬淡定的喝完了杯中茶,現任的總大監很有眼色的親自給殷斬續了茶,然後又退到了一邊。
「其實努努力還是能夠解決的。」
天子柏攬住了段星白的肩膀,露出了一(胡)本(說)正(八)經(道)的小表情,眼神智慧道:「不然就雙王嘛,殷白會寫欄位黑會說話,半個加半個不就是一整個?」
段星白:「......」
段星白:「.........」
啊這。
說的好像是有那麼億點點道理,可不就是互補嘛...
段星白的眼神慢慢的也在朝著智慧的方向發展。
在御書房的房頂趴著的雲朵們的眼淚都快飆出來了——殿下,你千萬不能同意,段氏王族的王位那是給人坐...那是只有人才能坐的位置,我們家兩個小宮主必不能被這個東西給束縛啊殿下!
宮主你快管管他,你快吹風啊宮主!
大概是雲朵們的心聲被殷斬聽到了。
於是乎。
「不行,別人我不知道,但蛇王師父知道后一定摻和進來的。」
殷斬放下了手中的杯盞,撩起眼皮一字一頓道:「因為我聽著也很有趣,而我們的蛇王師父,最喜歡有趣的事情。」
「......」
天子柏和段星白的眼神瞬間不智慧了。
扯上段蛇王的話就大可不必了。
這可是個當年差點把段王朝給玩崩塌的主!
算了算了,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儘管段星白並沒有挑明過段長空的身份,但段氏王族們多多少少心裡都是有點數的,能讓雲浮天宮上一任的老宮主和山野道觀的觀主跟在他身邊,青衣小道童更是日常罵罵咧咧但很顯親昵的舉動...
行吧,什麼都不知道就對了,做人可以和別人過不去,但一定不可以和自己過不去。
於是在白虎和黑鴉都不知道的時候,它們的娘還是幫它們擋了好大一個劫難的——段氏王族的奪嫡戰實在是不適合一隻弱小可憐無助但特別能吃的白虎和一隻弱小可憐無助但鬼精鬼精的黑鴉摻和進去的。
不要問為什麼。
問就是沒有人形的虎和鴉需要被愛護。
......
轉眼間又是兩日過去,多數王族已經趕了回來為皇子皇女慶生。
星字輩里有一隻假鳳凰真兔子,玄字輩就這麼一隻小鳳凰,雖然小金龍也很重要但對於並不缺龍的王族來說,還是鳳凰更加招他們的稀罕。
所以。
「你最近把皮給我繃緊了,王族們都回來了,你要是敢和隔壁的那個誰家的兒子學,之前在大街上不務正事一口氣輸給四皇子幾萬兩,你老子我一定會打斷你的腿。」
某個官員在家裡教訓著兒子,雖然兒子諾諾答應了,但他還是不放心,於是讓人直接把自家這個不爭氣的紈絝給關了起來。
王族們的回歸讓整個皇城的官員都有了一種頭皮發麻的緊張感。
他們實在是怕了。
真的,自從曾經的四皇子現在的瑞祥親王段星白回來后他們就繃緊了神經,就怕這位又想到什麼招兒然後帶動全王族找官員的麻煩——他們算是看出來了,和這位斗是真的不會有好下場的。
被他給帶的,王族們之前殺官員就跟殺蘿蔔一樣,怕啊!
都說瑞祥親王是天上的小神仙,天上過的就是這種不見天日的日子?
本來還挺封建迷信的一群官員突然對得道成仙這種事情失去了些許的興趣,天上的神仙都捲成了卷卷心,那他們為什麼要放著人間大好的日子不過而跑去天上受苦呢?
皇城裡掀起了風平浪靜的妖風,而這股妖風並沒有吹到皇宮裡。
因為。
「瞧瞧我們家閨女,下巴都尖了,肯定是天子不給她飯吃,我就說天子能養個鎚子的閨女,還是我來養比較好。」
「你連個扶貧的對象都沒有你養個鏟鏟?我來!」
「天子什麼都好,就是當初在學習這方面不如老子,還是我來教育更好吧...」
「幸虧小金龍像弟妹,虎頭虎腦的~」
「來來來,和叔叔比劃一下拳腳,六歲了差不多就是要挨揍的年紀了~」
王族們忙著玩孩子,暫時沒空搭理皇城裡的妖風。
天子柏一臉漆黑的站在台階上默默運氣。
這就是他的兄弟們,這就是他的長輩們。
一個比一個不著調,一個比一個能貶低他,一個比一個想要把他閨女給偷走!
「朕要誅你們九族!」
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的天子柏大怒道。
「啊對對對,誅我們九族。」曾經的五皇子現在的雲靜親王段星輝敷衍的點點頭,「隨便誅,你使勁誅,想怎麼誅就怎麼誅——反正你是天子,你說了算。」
天子柏:「......」
天子柏:「???」
這就是你對天子的態度?
這是大不敬!
天子柏那叫一個氣啊,他轉頭看了一圈想要找個盟友。
結果他發現除
了想要偷他閨女的,在貶低他的堂兄弟們和正在陰陽怪氣敷衍他的段星輝,他的好大兄正在小趙大人面前嬉皮笑臉,也不知道是說了什麼,小趙大人的手都放在了他的腰部——
他敢拿龍椅做賭注,大兄就算再武功蓋世,那腰絕對會青一塊的!
...真是有辱斯文,活該!
天子柏在心裡嘲諷了一下大兄段星飛,然後眸光一掃,就看到了正在歪著頭和自己的大監說著什麼,雖不知道在說什麼但氣氛似乎有些黏黏糊糊的三弟段星雲,嘴角抽了抽后就當做沒看到了。
現在想想,當年他三弟對於對象的各種要求,真的只有他的大監能夠受得了了。
唉,太·祖果然是有大智慧的,這麼多年裡,靠著大監精準扶貧的王族也不在少數,避免了做一個光棍的凄慘下場。
大兄三弟五弟是沒用了,天子柏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了他的四弟身上——靠你了,神仙兔。
結果。
「這個好吃,吃這個。」
「對於你來說剛剛好,但對於為師來說還是有點太甜了的,你嘗嘗這個。」
「對於你來說剛剛好,對於徒弟弟我來說是過於酸了,算了,師父你走開吧,我們吃不到一起的。」
段星白和段長空的師徒一心因為兩塊點心瞬間分崩瓦解,兩個人各自奔向了自己的對象,並且不忘朝著對方扔一個『你真的超沒有品味』的大大白眼。
「......」
這個最後的希望,不要也罷。
天子柏想,畢竟這個最後的希望帶著一個會移動的人形深淵,他對段星白很有信心但他對段長、段蛇王是真的沒有信心。
段王朝要是毀在他手裡,他真的無顏愧對列祖列宗。
真的,別問為什麼了。
所以天子柏左看看右看看,發現這烏泱泱的人群里竟然一個盟友都找不到,於是頓時有了些許感慨——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孤家寡人吧,高處不勝寒,朕和他們的確不是一路人。
因為朕有腦子,而他們沒有,哈哈。
「感覺好像有人在嘲笑我,但是我沒有證據,斬哥。」
正在和殷斬討論點心口味的段星白突然打了個激靈,狐疑的四下里望了望,然後精準的定位了犯人:他的好二哥此時笑的格外的欠揍,那種要被吃一百個兔兔拳的欠揍。
「幸好我努力了啊。」段星白感慨道,「自從登上了王位,本來就不正常的二皇兄現在是徹底的不正常了。」
「可是偏偏徹底不正常的二皇兄,家裡有一隻小鳳凰。」殷斬順口接了一句,然後在段星白的盤子里放了一隻雞翅膀。
段星白:「......」
段星白沉默了兩秒,然後麵條淚唰的一聲就掉了下來。
對啊。
偏偏最不正常的王族家裡卻有著一隻小鳳凰,這就是傳說中的上天給你關了門,就會再開一扇窗嗎?
他不能理解,他真的不能理解。
等到酒足飯飽,兄友弟恭的劇情結束后。
「沒見到他們的時候吧,是有點想他們的。」
段星白看著在皇宮練武場上開始廝殺搏鬥,招招式式都朝著對方臉蛋招呼的兄弟們,揣著兔子爪爪感慨道:「但是等我見到后,還沒半盞茶的時間我就開始嫌棄他們吵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呢?」
「大概就是——給老子下去吧你!」
大皇子段星飛一jio就把段星白從台階上給踹進了猹群,然後也跟著美滋滋的跳了下去陷入了團戰:「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都是沒臉沒皮的裝什麼斯文敗類呢?」
「?大兄你現在說話真的是愈發的有病句了你知道嗎?」
「對了,星白你能
給我一撮兔子毛嗎,聽說你的兔子毛保平安效果特別的好!」
「?我哪來的兔子毛?」
「頭髮,拔幾根給老子!」
「我也要!」
「...滾開啊啊啊啊不要碰老子的頭髮我不要變成禿子!」
「禿子和兔子就差一個字而已,問題不大可以忽略滴啦~」
「把他給我摁住!今個這兔子毛我要定了!」
本來的混戰劇本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了一群猹追著一隻上躥下跳保護自己兔毛毛的兔子的劇本。
兔飛猹跳人在鬧,好一出大戲在皇宮練武場上演。
殷斬站在台階上抬頭看了看明月,淺笑著搖了搖頭。
段氏王族的確是不走尋常路的,腦子大多數情況下也的確是不在家的。
但是。
「斬哥救命嗚嗚嗚!」
「......」
大約是月色太好,大約是氛圍恰巧。
腦子不在家其實也不是很重要,比如說他去拯救一家之主的這個劇本作為結尾就正正好。
真的正正好。
天上的月亮都笑彎了眼睛,覺得人族真有趣的那種正正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