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貼心的金克絲
深知自身顏值的稀缺性的南柯在女孩走後,拋棄了幻想,用手臂輕捂著口鼻,找到了一處沒有什麼人會去的死角。
他寧願被有毒霧霾毒死,寧願被煉金廢水淹死,也不會讓自己落入那些有特殊癖好的人販子手中。
蜷縮在死角的南柯,意識很快就混沌了起來,但幸運的是,在他徹底陷入絕望前,一抹光照亮了他,迪斯神父從薄霧中出現,來到了他的面前,並對著當時意識已經有些模糊的南柯伸出了手。
那時的迪斯,從南柯的視角看上去,彷彿有聖光籠罩。
而隨著迪斯神父一起出現在南柯世界的,是一道虛幻的陰影。
短暫的回憶從南柯的腦海中飛逝,他抬起頭,看著側面牆壁背光處的那道暗色陰影,低聲道:
「您能預感到他的死亡么?」
陰影依舊矗立在牆邊,彷彿是一個沒有思維的木偶。
但南柯知道,如果它願意聽自己說這些,那麼它是能聽見的。
「呵,您肯定能,畢竟稍微動些腦子,都知道迪斯平日里乾的那些事情是在作死!」
「他永遠都這樣,以為自己在為他人指引方向,但實際上不過是在把自己往懸崖的方向越推越遠。」
「那些事情是一個普通神父能有資格摻合的么,真當自己是暴風之怒?呵,這年頭連暴風之怒都涼了,他以為自己很勇?」
「愚蠢!」
「頑固!」
罵了一陣,南柯停了下來。
因為他的身體不足以支撐著他繼續罵下去。
在板凳上又喘息了一陣,南柯重新抬起頭看向了那道陰影。
「過了今晚十二點,十年的考察期就結束了吧?」
陰影依舊沉默,彷彿徹底跟周圍的黑暗融在了一塊兒,整個後堂只剩下南柯的喘息聲在回蕩。
「砰砰砰......」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鑼鼓聲響了起來。
南柯抬起頭,一個泛著銅色光澤的玩具猴子從後門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下一刻,兩根藍色的辮子從屋樑垂落下來,在南柯的鼻尖前晃動了兩下,讓他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
「你怎麼又開始對著牆壁說話了?」清脆的聲音從辮子的方向響起。
南柯把目光收回來,伸手攥住了一根長辮,威脅道:「你要是再這樣忽然出現,我就把它都剪了。」
「呸!」藍色的辮子往外一抽,隨即一張白皙的臉蛋貼在了南柯的面前,水藍色的眸子眨了眨,道:「你要敢剪我辮子,我就......我就......」
金克絲皺著眉想了一會兒,看著南柯蒼白的臉,忽然泄氣道:「我還真怕一拳把你打死了!」
她從房樑上下來,熟練地半躺在了南柯的腿上,用手指在南柯的胸口戳了戳,又捏起了南柯的下巴,像是醫生正在檢查病人的病情。
「你怎麼又開始對著牆壁說話了?這毛病難道不是前些年就被治好了么?」
「我這不是病。」南柯皺眉解釋道。
「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太幽默了!」金克絲在南柯的腿上笑著抖了抖身子,「整個黑巷都知道教堂里有一個喜歡對著牆壁說話的瘋子,他們都覺得你比我還瘋!」
南柯緩緩低下頭,和金克絲對視一眼,毫不留情的揭穿道:「這謠言,是你傳出去的吧?」
雖然遇到了迪斯,保住了性命,但那些有毒廢氣還是讓南柯染上了肺疾,但凡多走些路都會喘不過氣。
因此他這些年根本沒機會再去見識見識祥和的祖安,更不可能在那裡留下什麼「瘋子稱號」。
「......」金克絲的笑容停滯了一下,立馬躲開視線轉移了話題,「對了,我是特意來悼念迪斯的。」
「是么?」南柯審視著她,深邃的眼眸讓金克絲有一種自己被看透的錯覺。
「好吧,我承認我是來看你的。」金克絲有些無奈地舉起了雙手,「但我也可以順便看看迪斯,范德爾生前總說,迪斯是一個大好人。」
迪斯神父跟范德爾是一起長大的,而南柯和金克絲則是延續了這種關係。.
在金克絲還是爆爆時,只要有機會她就會遛到教堂找南柯,因為在整個祖安,她都找不到南柯這種跟她年齡相仿、長相英俊又會說話的玩伴。
而在金克絲時期,南柯在她的世界里則扮演了一種「避風港灣」的角色,每當她快要壓抑不住內心的喧鬧時,南柯總能輕而易舉地撫平她的情緒。
「可惜他死了。」
「我聽說他是在皮爾特沃夫出了意外?」金克絲揮舞著手臂,義憤填膺道:「我就知道我只要一段時間不去炸他們,皮爾特沃夫那群蠢貨們就會做些出格的事情!」
南柯搖了搖頭,「這跟你炸不炸他們無關,野心家的野心不會因為一場爆炸而消減,更不會因為你的剋制而收斂。」
金克絲愣了一下,隨即將腦袋抵在了南柯的胸口位置來回蹭動,將自己的表情完全隱藏起來,道:「希爾科曾經也這麼說過,但他死了,為什麼我身邊的人都會死呢?」
南柯被金克絲的動作壓得一陣胸悶,用手將她的腦袋牢牢固定住后,才輕輕地回答道:「沒事兒,你還有我。」
南柯的話,讓金克絲瞬間安靜了下來,她將自己的身體完全蜷縮在南柯懷裡,低聲念叨:「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為什麼會死呢?」
「黑巷有一個蠢醫生說前不久在教堂見過你,還說你的面色看起來活不過三個月。」
「是么?」南柯用手揉了揉自己蒼白的有些過分的臉頰。
如果沒有那道暗影,自己或許早就死了吧。
「對,他在祖安的口碑很好!」金克絲抓緊了南柯的後背,彷彿那位醫生的話會在下一刻應驗。
南柯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道:」那是因為被他醫死的不會站出來說他壞話。」
「你這麼說......好像有點道理!」金克絲抬起腦袋,情緒明顯高漲了起來,「我決定了,為了這個發現,今晚要去皮爾特沃夫放一回煙花!」
南柯看了她一眼,「我覺得你最近需要安分一點。」
「為什麼?!」
「因為最近皮城的執法官們都停了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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