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醒來
迪斯看著南柯，表情里沒有任何其他情緒，唯有滿滿的激動和驚喜。
彷彿是自己走在路上撿到了能中頭等獎的彩票。
是的。
在感受到自己距離被吞噬只有一個念頭的距離時，他的內心沒有絲毫恐慌。
而南柯在經歷了短暫的沉默后，解釋道：「這種能力我也是才知道，你......」
「你在解釋什麼？」迪斯笑著看向南柯：「你覺得我會誤會你？」
「出現這種感覺總歸是不好的。」
南柯搖了搖頭，身體放鬆下來的同時，將「吞噬」的慾望給按了下去。
在「感悟」出現的瞬間，那道吞噬的慾望在他不經意間溢了出去。
而這種能力是基於他的意識運轉的，如果他當時腦子裡沒有「吞噬」的想法，迪斯根本不可能察覺。
雖然只是一場意外，但南柯顯然不想讓他和迪斯的「最後「一次相處出現什麼槽點。
迪斯抬起手臂，似乎是想拍拍南柯的腦袋，但抬一半意識到自己的狀態后，動作停頓了一下。
「再聰明的孩子，總歸是個孩子，或許再等個幾年，當你有自己的孩子后，你才會明白，剛剛那種感覺對於一個父親來說意味著什麼。」
南柯抿了抿嘴唇，有些道理和感悟，沒有經歷過是不可能明白的。
「每一位父親都在期盼著自己的孩子能有威脅到自己的能力，這麼說可能有些不對，但這確實是每一位父親都會有的期盼。」
迪斯把手臂收回來，「如果你想搞懂這個道理，我這裡有一個親身體驗后總結出來的建議，嗯，本來我以為我有足夠時間來引導你，但現在只能提前告訴你建議了。」
「什麼？」
「別整日里跟那些貴族夫人小姐們胡纏，她們可能會給予你片刻的歡愉，但她們不可能為你生孩子；
瞧瞧我吧，如果你不想等到一把年紀后只能夠去祖安撿孩子，那麼你就應該把握住機會。」
迪斯沒有等南柯回答，繼續道：「我瞧著金克絲不錯，雖然瘋了點，但你壓得住她，而且她長得也不錯，雖然身材差了點，但她好像願意配合你那些癖好，不是么？」
「......」
南柯現在很想知道，這位神父大人在靈魂狀態下到底偷聽到了什麼，又自己臆測了些什麼。
雖然他說的有一部分是事實，但，事實有些時候比胡謅的謊言更不適合拿出來說。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用不著害羞，男人嘛，有些特殊癖好有什麼好奇怪的，我聽說那位皮爾特沃夫的未來，塔利斯議員還不是喜歡比他大一輪的姨，不，成熟女士。
我還聽人說，那位塔利斯議員似乎對鎚子情有獨鍾，是那種足足有一個成年人尺寸的鎚子，你這種愛好跟他相比起來，並不算什麼。」
「嘶。」
南柯深吸了一口氣，把腦海中那些畫面抹除，「我覺得你現在應該躺回去。」
迪斯生前，是不這樣說話的。
雖然他的性格在神父行列中顯得有些」離經叛道「，但總體還算沉穩，不像是現在這樣直接飄到了虛空。
「好的。」迪斯笑了笑，自己漂浮到了自己的屍體上方，「我休息一下，等金克絲來了，你再把我喚醒。」
「為什麼要等她來？」
「你難道不覺得在女孩面前變個魔術很容易提升好感么？」
南柯看向了迪斯的靈魂，有些疑惑道：「我現在很好奇，為什麼死亡會對你產生這麼大的影響。」
死亡前後幾乎像是變了一個人。
「呵，死亡確實對我產生了影響，它替我解除了現實的桎梏。」迪斯「坐」在了自己的屍體上，「只有當你意識到你即將離開時，你才能看見真實的自己。」
......
.......
時間，又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當時針又轉動了一大格后，教堂門口出現了一道身影。
「你怎麼晚了這麼久？」
南柯看向了來人。
嗯。
目光特意往下看了看，發現金克絲腿上特意穿了黑色的網襪。
撇開其他地方不說，金克絲的腿型放在前世絕對是可以當腿模的。
「在路上看熱鬧耽擱了一下。」
金克絲躥到了南柯面前，看南柯躺在躺椅上，準備找個空也躺下去。
「什麼熱鬧？」
南柯把目光收回來，而後屁股往旁邊挪了挪，騰出一個空位。
「剛剛黑巷裡有個工廠失火了，一群人衝進去想要趁火打劫，誰知道火勢起得太快，進去的都沒能出來。」
工廠？
南柯愣了一下，「什麼工廠？」
「是戈拉斯克工業的工廠，那位女男爵應該也是安逸久了，竟然讓人摸進去燒了整個工廠。」
「損失大嗎？」
「大，那座工廠是製造空氣純化器的，設備零件都得依靠海克斯飛門從其他地方運過來，更別提那些存貨以及後續的影響。」
「兇手找到了么？」
「應該沒有，火勢熄滅后所有屍體都被抬了出來，但經過辨認后沒有發現疑似兇手的屍體。」金克絲躺在南柯身邊，把腿翹起來晃了晃。
「哈，祖安終於又變得有意思了，那個愚蠢的女人就得被教訓教訓！要不是你攔著，我早就想炸了她的工廠！」
自從希爾科死後，整個祖安在金克絲看來，完全失去了活力，從曾經的」反抗之地「，慢慢墮落成了皮城貴族們的洗腳盆。
而這種轉變的推動力之一，無疑是烈娜塔·戈拉斯克。
畢竟在她之前，無論是希爾科還是范德爾，有哪一位能被請到皮爾特沃夫的貴族宴會上去？
敵人的賓客，很顯然只會是內部的叛徒。
是她，用各種手段和利益交換閹割掉了祖安人的反叛精神，讓祖安人徹底淪為了卑賤的下城人。
「現在不是有人替你辦了這件事么。」
南柯抬起頭看向了那道沾染著黑色灰塵的板凳。
老頭的身影此時正蹲在板凳前，反覆用自己的衣袖嘗試著去擦拭板凳上被自己弄髒的位置。
似乎是察覺到了南柯的目光，老頭回過頭來。
」我嘗試去擦了，但我擦不掉它。「
老頭的聲音里夾雜著無奈。
南柯聞言笑了笑，輕輕道：
「擦不掉正好，戈拉斯克既然喜歡在各種地方印下他們的印記，那就讓板凳上多沾染點屬於他們的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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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的第二天，祝大家繼續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