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覺悟
吸血鬼拚命撕扯著梓川峰的身體,身體組織不斷飛濺,到最後整個工廠都瀰漫著難聞的血腥味。
吳桐笙不斷乾嘔著,這是他第一次遇到這麼血腥的畫面,他很想逃但又恐懼的不敢亂動,那個怪物正在他的面前吃人,他不知道那之後會發生什麼,只能木楞的蹲在原地。
他忽然後悔進來了,如果當時他沒有進這個工廠,現在的他應該已經到家或者正在蘇慧家吃飯,可是現在已經來不及後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趕快離開。
吳桐笙悄悄站起,卻因為腿腳不聽使喚而碰到身旁的鐵箱。
「哐當!」
鐵箱落地聲在安靜的工廠里顯的那麼突兀,吳桐笙整個人都懵了。
吸血鬼也停止了進食,尋著聲音看向吳桐笙,它的嘴角還有鮮血與肉沫,身體上沾染的血液好像詭異的圖騰。
吳桐笙獃獃的看著吸血鬼,吸血鬼也站在原地看著他,吳桐笙很想逃跑,但是雙腿發抖,麻木的根本動不了,就好像不是他的腳一樣。
忽然,吸血鬼從吳桐笙的目光中消失了,就如同泡影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吳桐笙愣了一秒鐘,下一刻吸血鬼出現在了吳桐笙的面前。
它居然只用了幾秒鐘就跑到了吳桐笙的面前!這種速度哪怕是短跑冠軍也無法匹敵,速度之快,根本不是吳桐笙肉眼能夠觀察到的。
難聞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吸血鬼恐怖的面龐近在咫尺,吸血鬼嘴中的腥臭味讓吳桐笙感到窒息,他很想哭但是卻哭不出聲。
腹部傳來涼涼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流了出來,吳桐笙驚訝的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的整個腹部已經被吸血鬼剖開了,肚子裡面的東西正在慢慢往外流出。
吳桐笙很想大叫,但是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只能感受到那如同深淵一般的倦意在不斷吞噬著他。
他癱倒在地,最後的畫面是吸血鬼在他的身上不斷啃食,以及一種如釋負重的解脫。
「叮叮叮。」刺耳的鬧鐘聲響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吳桐笙驚呼起身,他猛的掀開被子查看腹部,自己的肚子完好無損就連一點缺口也沒有。他環顧四周,才意識到自己正在家中。
吳桐笙痛苦的捂住頭,那段記憶太過於可怕,哪怕只是回憶都會感到噁心。
是夢嗎,可是怎麼會有那麼真實的夢境?直到現在他都能清晰的想起每一個細節,那如同地獄般的景象還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他抬頭看向掛在牆上的電子日曆——12月21日。
怎麼回事,昨天不是12月21日嗎?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昨天做過的每一件事,可是為什麼今天還是12月21日?
「都是夢嗎?」吳桐笙低語。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去了學校。
蘇慧並沒有來,吳桐笙感覺很疑惑,他走到蘇慧的朋友面前詢問起蘇慧的情況。
「聽說是因為昨天下雪沒有注意保暖才感冒的,怎麼你不知道嗎?」
似曾相識的回答。
吳桐笙覺得自己在那個恐怖的夢境里經歷過類似的事情,那個女生在夢境裡面也是這樣回答自己的。
「明年我們就要高考了,時間很緊迫,所以這節體育課改成數學課。」
「咦~!」
一片噓聲。
吳桐笙獃獃的看著同學們的反應,看著老師在講台上苦口婆心的勸誡,他甚至都能根據記憶精準的預測老師要講的題目!
他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了,
不管那段恐怖的經歷是不是夢,一切都在按照它發展,之後他會去買東西然後進工廠,最後他會死的。
吳桐笙不能理解這其中的原理,但是他不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放學后,吳桐笙沒有去買東西看望蘇慧,而是選擇直接回家。
夜晚,窗外狂風大作,吳桐笙躺在床上。
只要過了今晚一切都會結束的,吳桐笙不斷在心底安慰著自己。
他忽然覺得自己很懦弱、很滑稽,被那莫須有的夢而嚇成這樣。
吳桐笙一直都很討厭電視上那種貪生怕死的角色,每次那些角色因為死亡而哀哭狼嚎的時候,吳桐笙都會不屑一顧為他們的行動而感到可恥,他不認為一個人會為了活命而放下一切尊嚴,可是當他自己親身經歷后,他才發現原來自己就是他最討厭的那類人。
窗外傳來了敲窗戶的聲音,很有節奏。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可是他的房間在二樓,如果真的有人能在外面敲窗戶,那個人就必須有著類似蜘蛛俠那樣攀壁的能力。
吳桐笙將頭探出被子,窗戶外一對紅色的眼睛正直勾勾盯著他,那是夢裡的吸血鬼,吸血鬼的身影在月光下不斷放大,鋒利的利爪敲擊著窗戶,在注意到吳桐笙的目光后,它的嘴角慢慢張大,彷彿在笑。
「啊啊啊啊啊啊。」
隨著那隻吸血鬼破窗而入,吳桐笙發出凄厲的尖叫,那隻吸血鬼居然找到了他家,可是他放學明明就沒有經過那個工廠。
「有些東西可不是你自己能改變的,你還沒有那個資格。」那個神秘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吳桐笙的旁邊,今天的他穿著黑色的西裝,胸口處放著一朵康乃馨。
那是參加葬禮的服飾,男人面無表情的看著不斷哀嚎的吳桐笙,眼神中透露著淡淡的悲意。
吸血鬼正在拚命撕扯著吳桐笙的四肢,吳桐笙痛的幾經昏厥,但是每當吳桐笙要昏迷的時候,吸血鬼都會分泌一種唾液讓吳桐笙保持清醒。
原來吸血鬼也是一種喜歡折磨獵物的猛獸,它們總是從獵物的四肢開始吃,並不是因為吸血鬼偏愛獵物的四肢,而是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感受到獵物不斷哀嚎所帶來的快感。
可是梓川峰當時是怎麼忍受住那樣的痛苦而不出聲的?
吳桐笙痛苦的大叫,感受著身體被撕扯的痛感,他很想快點解脫,但是吸血鬼好像並不急著讓他這麼快死去。
這間卧室已經變成了一個血腥的包間,而吸血鬼正在獨享它的美味,唯一的看客一動不動,這是一場地獄的盛宴,任誰看了都會留下一生的陰影。
「其實如果你當時接受了我的建議,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所以說到底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吳桐笙你還沒有做好這份覺悟。」男人輕聲說。
「只要你一直沒有做好覺悟,今天的所有事情都會不斷重演,無論你跑到哪,哪怕是遙遠的歐洲,這頭野獸都能找到,它可是我精心挑選的寵物,用了我的血給它加固了力量,你無論求誰都沒有用。」
「何必呢吳桐笙,接受我的提議吧,讓我們一起握緊屬於我們的權利與力量吧,用別人的血鑄就我們成王的路。」
男人就那樣自顧自的說著,全然不顧已經不成人形的吳桐笙,鮮血濺到男人的臉上,男人也沒有擦拭,他只是一直看著吳桐笙,看著他慘白的臉。
「唔。」吳桐笙吐出一口血癱倒在床上。
男人驚的站起身,「咬舌自盡了?忍受不了這種痛苦所以自殺了嗎?」
」嗚嗚嗚。」吸血鬼顯然也愣住了,它開始不滿的叫出聲。
「吵死了。」男人不耐煩的隨手一揮,吸血鬼的身體轟然爆開,血肉灑滿了整個房間,男人走到吳桐笙的面前,將胸口的康乃馨放到吳桐笙的胸膛。
「看來你已經做好覺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