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往昔舊事
去年,年關將近我將一條餓了兩天的大黃綁上了案板。粗大的麻繩將它的四腿分為前後雙雙綁上,又拿出一塊布將它的頭套在裡面。
我和四弟將它牢牢的按住,站在邊上的三弟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棍棒,只見他用力一揮。
「磞!」的一聲穩穩的落在了大黃的頭上。
那被綁緊的四肢隨即便抽搐了幾下,然後便無力的暈了過去。
我抓住狗頭,老四按住狗身。我們把狗的脖子拉到了案板的邊上然後老三放下了手中的木棍,一手拎著一個鋁盆另一隻手中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
老三俯身把盆子放在了案板邊上的地下,然後便拿著匕首放在了狗脖子側面的大動脈上。
只見老三的手上青筋暴起,手臂緩緩前進。那尚未蘇醒的狗也跟著抽搐了幾下。
隨著老三的手緩緩退出,一股紅色的熱流噴涌而出,好巧不巧剛好落在地上的盆子里。
時間不久這股紅色熱流便消失殆盡。
老四將盆子端走,我接過老三手中的匕首,將它的肚皮劃開隨後又從脖子那裡把他的頭切掉。
在我精湛的技術下,不一會一張狗皮就呈現在了我們的面前,母親會拿著狗皮為我們做毯子、做衣服、做圍脖、做帽子……
狗頭有老四拿著一壺開水澆在上面然後將上面的毛一根根的拔除,拔完毛之後會將它放在火盆上烤直到表面開始變黑然後再用竹子做的刷子刷乾淨。
我會拿繩子把狗的兩條後腿綁著吊起來再在它的下面放上一個盆然後把它的肚子從中間淺淺的劃開(一遍划不開就兩遍)直到它的心、肝、肺、脾、胃、腸露出來。
豁開它的肚子,一大兜的腸子自己流了出來,流在了下面的盆里,就剩幾根腸頭在裡面長著,我會一手拽著腸子一手拿著刀把它切斷。
老四會再拿個一個盆子把腸子洗了,原本洗腸子這活是老三的可是老三嫌臭就強加給了老四。
我再把手伸進它的體內,將那些美味的菜肴一個一個的摘出來。
每次殺完狗我都會望著自己的雙手,望著手上的一個個老繭、望著手上的一個個凍瘡、望著手上的一個個裂痕……
當然,我也會嫌棄我這一雙勤勞而勇敢的雙手,我會嫌棄它的一個個老繭、我會嫌棄它的一個個凍瘡、我會嫌棄它的一個個裂痕……
「為什麼?為什麼我的手如此殘破?「
「因為它生的心酸活的艱難。」
「它的上面粘的不是動物的血、不是畜生的命,是能讓全家老小活下去的飯。」
「為什麼世界上有那麼多的不明白?」
「因為你在想這些問題的時候睡的著、因為你在想這些問題的時候穿的暖、因為你在想這些問題的時候吃的飽……」
晚上我們燉了一鍋狗肉湯,掀起鍋蓋一股肉香伴隨著白白蒸汽飄了出來。我將鼻子湊近,深深的吸上一口,一股讓人口水直流的香味瞬間充滿了我的大腦。
我忍住口水,從鍋中舀起了一勺湯放在嘴邊吹了又吹,但我知道剛出鍋的湯現在是不能喝的,可那誘人的香味終究還是讓我迷失了自我。
我撅起嘴伸向了勺子,一股熱氣在我的嘴邊阻擋著,可我還是衝破了它的阻礙碰到了勺子里的湯。
剛碰到湯一股充滿灼熱的痛感就把我這勇敢的嘴唇勸退了,我舔了舔嘴唇,又一次伸向了勺子,這一次我沒有再退。
我的嘴終於碰到了湯,
我輕輕的淺嘗了一口。雖然依舊滾燙可滿嘴的香味卻讓我瞬間忘去那股灼燒感。
「香,太香了,比豬油拌米飯還香十倍。」
我壓下心頭那股想吃的衝動,從屋中找來一個飯盒給月珍裝了滿滿的一盒肉又把肉的縫隙里灌滿了湯。
月光照射在白茫茫的大地上顯得格外明朗。放眼瞧去天地之間到處都放著白光。
一條鄉村小路上,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正拎著一個布袋子朝前趕路,布袋子看著有些鼓鼓的,但在少年的手上卻格外的穩沒有一絲過多的晃蕩。
那少年形單影隻卻步履堅定,不知道他從哪裡來,不知道他要往那裡去,只知道他冒風雪而行,為信念而走。
不知少年走了多久,只看見他停在了一戶人家面前。
烏黑的頭髮上此時也凍出了冰碴,一片片的雪花落在上面竟也堆成了一個饅頭,那原本英勇的劍眉此時也早已變得雪白。
只見少年從袖口中伸出了兩隻通紅的手,隱約能看出有幾根手指明顯要比別的手指粗上一些。
少年右手拎著一個袋子,便抬起左手在門上敲了一敲。
喊到:「馮月珍,開門啊。」
便聽到屋裡有人答到:「來了,來了。」
少年在門外等了一會,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姑娘,是少年口中那個叫月珍的姑娘。
那姑娘略有些不耐煩的說到:「牛平安,大晚上的你來幹嘛啊?」
少年把手裡的袋子打開,裡面竟然放著一件棉衣。少年又如變戲法的一般從棉襖中拿出了一個飯盒。
少年笑嘻嘻的說到:「月珍,我燉了狗肉特意來給你送點常常。」
說完,少年便把手中的飯盒遞給了姑娘。姑娘接過飯盒,就說「牛平安,你早些回去把。「
少年聽到這裡就有些不是滋味,突然一陣笑聲傳入少年的耳朵。少年將姑娘推開就朝屋裡走去,姑娘急忙拉住少年。
可少年終究是少年其是姑娘能拉住的,當少年走到窗外瞧見屋中的床上坐著一個人時轉身就走。
「少年啊!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