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馬桶，馬總

再次見到馬金龍，胖胖熊很詫異，馬金龍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西裝革履穿著如此得體，不再像一個社會渣子，反倒像個小包工頭似的：

「金龍哥，你到底幹啥呀！」

「胖胖熊，從今天開始，別叫我金龍哥了，要叫我」馬總」，知道嗎！」馬金龍對身旁這個鐵憨憨說。

「馬桶，金龍哥，你什麼時候改名字為馬桶呢！」胖胖熊沒聽清楚，疑惑的問。

「你才是馬桶呢，你們全家都是馬桶，我說叫你以後呼我為」馬總」！」馬金龍有點不耐煩了。

「叫金龍哥好多年了，突然稱呼你為馬總，怪怪的！」胖胖熊憨憨的說。

「以後叫我馬總就行，別管那麼多！」馬金龍有點不耐煩了。

路上兩個人交流很少，很快坐麻木車來到糧食局門口，馬金龍再次小聲提醒胖胖熊，要稱呼他為馬總。

兩個人，還未走進糧食局1樓大廳，遠遠的就聽見有人喊」將軍，抽炮」，走到門口，就看到一群人擠在一起，有的人指手畫腳，有的人低著頭湊看，看樣子他們在下象棋。

90年，處在一個比較落後的年代，有些人想在上班期間打發時間，業餘活動就是打撲克，或者是下象棋，不像幾十年以後，坐在電腦前摸魚就行。

「現在可是上班期間，你們拿著政府的薪水，能不能幹點兒正事兒，你們負責人是誰，把他給我叫過來！」馬金龍大聲咆哮著。

他這一吼叫，把桌子周圍的七八個人弄的一驚一乍的，特別是和馬金龍一同過來的小跟班兒胖胖熊，更是一頭霧水，在他眼中，馬金龍就是個窮光蛋是個混子，一沒背景二沒能力，今天說來糧食局辦事兒，居然單刀直入的大吼大叫，是誰借他的膽兒，不怕到時候事兒辦不成，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馬金龍敢大喊大叫，那是他深知人性之道，上輩子他在商界摸爬滾打，見慣了人們的醜態，就說這種基層的職員吧，你如果第三下四找他們辦事兒，他們不會把你當回事兒，你如果霸道一點，他們反而不敢怠慢，很多基層職員，都喜歡欺軟怕硬。

這些原本下象棋混時間的人，也不敢多說一句，各自回到原先的辦公桌前，有人裝模作樣的在翻看文件，有人拿著筆故作思索，馬金龍嚴肅的問：

「我找你們站長，他人呢！」

「站長在2樓呢！」

馬金龍吧嗒著嘴角的香煙，假裝氣鼓鼓的說：

「好好上班啊，小心你手頭的飯碗！」

說完，馬金龍和胖胖熊，直接上了2樓，站長辦公室的大門剛好開著。

胖胖熊按照先前的要求，恭恭敬敬的對馬金龍說：

「馬總，您請進！」

正在辦公室里辦公的汪主任，突然發現兩個陌生人出現在身邊，沒打招呼就闖了進來，心中多少有點不爽，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的具體來頭，也不敢怠慢，僵硬的笑了笑：

「二位找我有事兒嗎！」

馬金龍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不像是求人辦事兒，彷彿是上級視察下級一般，不緊不慢的說：

「沒猜錯的話，你就是本地區的汪站長！」

「對，我是姓汪，二位在什麼地方見過我嗎！」汪站長突然變得警惕起來，在沒有弄清兩位不速之客的身份，他也不敢怠慢，萬一是上級微服私訪呢。

汪所長陪著笑臉兒站起來，主動過來敬煙。

馬金龍也不客氣，

接過來香煙，順手點著了。

「所長，你不要這麼緊張，你坐著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談談！」馬金龍大手一揮，有點喧賓奪主的樣子，彷彿在辦公室里他說的才算。

胖胖熊站在一邊，看到馬金龍裝13的樣子，又想笑又有點擔心。

姓汪的，好歹是所長，馬金龍不過是狗屁不是的混混，今天怎麼有勇氣來到這裡裝叉，待會演戲演過頭被對方看出來了，別說馬金龍會遭殃，他胖胖熊作為跟隨人員，同樣會受罪。

姓汪的，大小是個官兒。

馬金龍一個平頭百姓惹得起嗎，是不是活膩了。

「我呢，姓馬，最近庫存了一批糧食，打算賣給糧站，我知道你是糧食站的負責人，所以提前過來給你通報一下消息，這事兒你要是幫我辦好了，回頭我跟我們家老爺子說一聲，汪站長是個聰明人，不用我說的再詳細了吧！」馬金龍咳嗽了一聲。

汪所長也是見過世面的人，雖然他弄不清眼前這兩位的身份，可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兩位大有來頭，話里話外，舉手投足，就差沒說身後有大靠山了。

汪所長在糧食站，工作了這麼多年，一般的小販求他辦事兒，都是好酒好煙好招待，私下裡屁顛兒屁顛兒的舔著臉，今天來的這兩位，見面似乎就想給他個下馬威。

「好說，好說！」汪所長是個明白人，瞬間見風使舵陪著笑臉兒。

「最近一段時間，我準備弄個廠子，可能會有一批糧食，想賣給糧站，汪站長如果能痛快一點，啥都好辦，到時候我跟我家老爺子多提你兩句。」

汪所長聽出了弦外之音，對方的意思說的很明白，只要痛快收購了糧食，這個姓馬的，會讓他的家人關照他這個當所長的，不過汪所長還想弄明白眼前兩位，到底什麼身份，換了一種說話的方式：

「請問，你們家老爺子，以前是在哪個部門工作呢！」

「該問的問，不該問的，你瞎打聽什麼，總之，從今往後你們糧食局歸我家老爺子直接領導，好好的做你的工作，管好你的下屬！」馬金龍派頭十足的說。

汪所長點了點頭，換了一副笑臉兒：

「馬總，你放心！以後我們都是朋友了，生意嘛，往往都是雙贏或者雙輸，有錢咱們大家一起賺！」

「汪所長，糧食站具體收哪些糧食呢！」馬金龍笑著說。

「小麥，玉米，黃豆，總之，常見的農作物，只要好保存的，一般我們都收！」汪所長看著馬金龍，心裡還在判斷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對了，馬總，你手頭的糧食，是什麼呢，又打算用什麼價格賣給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