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人生不過大夢1場
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朱平送走了林羽京，他已經記不清送走過多少人了，每個人走的時候，好像表現都不一樣。有的人沉默不語，有的人大吵大鬧，有的人哭天搶地；也有的人淡然一笑，瀟洒離去。
性格決定命運，朱平覺得這話有理，那些在離職時不同表現的人，多半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理。沉默不語者此後也依然默默無聞，大吵大鬧者多半在下一家公司也頗多雞零狗碎，哭天搶地者生活不幸，工作更不順。那些瀟洒離去的，即便沒有大的成就，多半也生活和美，工作順暢。
而那個平日里鬧騰的林小嫵，似乎最近也有變化，安靜穩重了許多。朱平覺得好笑之餘，卻也欣慰。
他覺得，是時候去尋找新的人生了，他要開個小小的書店、咖啡店，看人間煙火，芸芸眾生，不忙的時候，就陪著老婆孩子曬太陽，講故事。
朱平鄭重地在紙上寫下：辭職信。
李想想和孟皎皎帶著團隊跟久久集團展開了正面硬剛，同一時間開播，更低的價格，更新奇的賣貨方式，更長的直播時間，總之是針尖兒對麥芒。
雙方鏖戰數月，青春悅憑藉資源優勢略佔上風，鴻寶書則依靠先發優勢緊追不捨。
這段時間李想想在倉庫里吃飯，睡覺，那種狠勁、韌勁，讓整個團隊驚嘆不已，又給了團隊無窮的勇氣。李想想發現，不管她們做什麼，對方會立刻以幾乎十倍百倍的資源做出來。她做低價，對方就給出更低的價格；她包郵，對方不僅包郵，還送小禮物；她直播表演，對方直接請來了知名歌手；她做詩詞分享，對方就請來了知名學者。這就好比打仗的時候，你上一艘驅逐艦，對方直接上一個航母戰鬥群，這種資源優勢完全是碾壓式的。
這樣的打法，對團隊精力消耗極大。
又是一個周五，大家干到晚上八點多，李想想已經連軸轉了二十多個小時。李慧潔和孟皎皎實在看不過去，兩人一商量，跟李想想說好她們盯著現場，叫了一輛計程車，跟師傅千叮萬囑好地址，就把李想想攆回家去了，又給李想想爸媽打電話說了李想想會回家去。李想想上車就睡過去了，到了地方，司機師傅喊了半天李想想才醒過來，晃晃悠悠回家去了。
司機師傅也納悶，發燒燒壞了，得去醫院才對。
聽說女兒今天回家，李想想的爸媽滿心歡喜，李媽媽早已下廚做了一桌好吃的。孰料想想開門進來，卻讓二老大吃一驚，李媽媽大聲叫道：「想想，怎麼回事，怎麼了這是！」
李深實看著女兒亂糟糟的頭髮，大大的黑眼袋和迷茫的雙眼，雖然吃驚但還算平和，問道：「閨女，是工作累的？」李想想有氣無力的點點頭，道：「老爸，我要睡覺！」一頭扎進卧室，衣服也不脫，蹬掉鞋子便上床去了。
李深實和李媽媽面面相覷，李深實道：「先讓閨女睡會吧，等她睡醒了再吃飯。」
這一覺睡得昏天昏地。
等李想想睡醒，已經是凌晨四點了。李想想只覺得口乾舌燥，頭昏腦脹，迷迷糊糊一杯溫水遞了過來，李想想接過來，咕咚咕咚灌了下去，甜的，這是蜂蜜水，心裡一暖，抬頭看去，李深實坐在床邊，慈愛和心疼溢於言表。李想想這段時間堅強的內心突然不可抑制地融化了，她翻身保住李深實的胳膊，叫道：「老爸！」。
窗外春寒料峭，心中溫暖如春。
第二天，睡足了覺的李想想覺得神清氣爽，
睜眼看時間，上午十一點多了，從卧室出來，父親李深實正坐在沙發上看新聞，母親在廚房做飯。
李深實見女兒出來，笑道：「去洗臉刷牙，準備吃飯了。你這一覺，睡了十四個小時」
李想想吐了吐舌頭，伸個懶腰道：「好爽！」徑自去洗漱了。
吃飯的功夫，李媽媽是醫生，抱怨道：「你們這是什麼單位啊，干工作都干成精神病，下午跟我去我們醫院做個體檢。」
李想想手裡拿著筷子，腦子裡仍在思考。
李深實輕聲提醒道：「少說兩句，讓閨女先把飯吃了。」
李媽媽頓時停住不語，她是心疼女兒，但也是有知識和涵養的人，停了一下又給李想想夾菜道：「你最愛吃的紅燒排骨，今天一早買的新鮮排骨，多吃點。」又盛了一碗雞湯道：「這個是老家自己養的老母雞，前兩天你姥爺來專門帶過來的，加了党參和黃芪，滋補的很，多喝點。」
李想想最近外賣快吃吐了，對吃飯全無情致，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菜香四溢，色味俱佳，頓時食指大動，只見李想想筷子上下翻飛，吃得狼吞虎咽。李媽媽不得不勸著：「慢點，慢點，吃太快太燙對食道和腸胃不好，這孩子。」
李深實笑道：「行了行了，你就讓她吃吧。」
李媽媽嘆口氣，又夾了幾筷子青菜，道：「葷素搭配，吃點青菜，補充維生素。」
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因為自己的狗窩裡有最熟悉的環境，最適口的飯菜，最有愛的家人。
李想想吃飽喝足了，往沙發上一癱，幾個月以來從未如此舒服過，李想想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李深實也坐過來，撫摸著李想想的腦袋瓜，道：「要不然，跟我說說？」
李想想一五一十把跟久久集團的鬥爭形勢講述了一番。
李深實考慮良久，李想想在旁邊靜坐不語，她期待老爸像諸葛亮一般，給她出幾個錦囊妙計。
李深實道：「歷史上以弱勝強的戰例很多，三國期間有官渡之戰、赤壁之戰、夷陵之戰，歷次戰爭雖然各有各的特點，但都少不了一條，不被對手牽著鼻子走，出奇制勝，官渡之戰偷襲烏巢，赤壁之戰用反間計，夷陵之戰用火攻。也就是孫子兵法講以正合，以奇勝。我想你現在面對的情況大致差不多，對方的人員、設備、資源都比你們強，這個時候你不能跟他對攻，應該採用靈活多變的打法，發揮自身的優勢，按自己的節奏走，這樣你才能抓住主動權。」
這一席話，聽得李想想連連點頭，這道理其實很清楚，自己也明白，但忙起來就燈下黑，尤其是著急上火的時候，更是方寸大亂。李想想只覺得回味無窮，在心裡勾勒著接下來的打法、策略，配套的資源、人員，越想越興奮，起身換了身衣服，扛起包就走。
李媽媽正端著一盤水果出來，急道：「在家休息兩天啊，怎麼又走了？吃個水果啊！」
「我先去工作了，過段時間我再回家，老爸老媽再見......」李想想的聲音在樓道里回蕩。
李深實把家門關上，從盤裡拿起一個蘋果咬了一口，笑道：「咱們家閨女，正是指點江山，揮斥方遒的時候，讓她去吧，你留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
北方建工遲遲不能簽署正式的協議，也無法完成項目和現金交割，這讓穆千山心急如焚，他已經拒絕了其他的買家，現在賭注押在了北方建工，對方卻一拖再拖，總是說等兩天，但無數個兩天過去了，再等下去，千翔集團恐怕就要破產清算了。
穆千山舉棋不定，如果跟其他買家恢復談判，這個時候恐怕會被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但北方建工反覆不定，如果有變，那就死路一條。穆千山反覆權衡后，不得已，再次聯繫了之前的買家。果然如他所料，北方建工遲遲未與千翔完成交易，其他買家落井下石趁機壓價，穆千山一肚子火沒處發，在辦公室把杯子摔得稀碎，行政部門戰戰兢兢地趕緊來收拾，生怕一不小心哪裡觸怒了老闆。
北方建工遲遲未與千翔集團完成交易，本來逐步平穩的股價再次波動起來，而媒體則蠢蠢欲動，知名媒體《商道》突然在周一股市剛剛開市不久刊登出一則消息：北方建工疑似放棄收購，千翔賣身何去何從！
這條消息就像雪山上的一聲巨響，瞬間引發了輿論雪崩，不管是主流媒體還是自媒體，生怕落後一步，紛紛跟風發聲，絕大部分都在質疑千翔集團，甚至有媒體胡編亂造、添油加醋，大肆渲染千翔的危機，彷彿千翔立刻就要土崩瓦解了。
輿論給千翔帶來了重創，當日千翔股價一落千丈，市值蒸發三百多億。
穆千山怒極，大罵這些媒體，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無功，回天乏力。穆千山似乎只能看著千翔這艘巨輪一點點沉沒。
華燈初上，暗夜逼人。
多倫多希姆科湖旁邊的一棟別墅里，陳仿在網上看著關於千翔集團的各種負面新聞，一聲長嘆，忽有種兔死狐悲之感。
陳仿踱來踱去，拿出手機，撥出一個國際長途。
精疲力盡的穆千山靠在自己寬大的老闆椅上，這時候桌上的電話響了，穆千山稍有點意外，知道這部電話號碼的人極少，而且因為自己經常出差，固定電話幾乎不使用，這個時候來電的會是誰呢？
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穆千山有點詫異：「陳中瑞，你不是失蹤了嗎！」陳仿正是陳中瑞，在香港見到鍾雨，他想不到鍾雨手上竟然有他操縱股價的證據，迫不得已，化名陳仿到了加拿大，隱姓埋名。
陳中瑞道：「穆千山，雖然我們之前是對手，但是看到你走到今天，說實話，我也覺得有點惋惜，就算是兔死狐悲吧！」
穆千山疑惑不解，沉聲道：「你打這個電話，就為了跟我說這個？」
「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們都被玩了，這個局早就布好了，就等著我們往裡鑽，我們都只想著贏，當時我沒醒悟，只怕你現在也是一樣！」
「哦？你說有人在背後搞我們？」穆千山在質疑，但此時心裡過電影一般，愈發覺得整個過程確實非常可疑。
「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我也是太貪了，不過，你也一樣，咱倆是一類人，唉！我們都輸在貪上！」
穆千山無語，話雖然難聽，但確實也是事實。「老兄這個時候總不會是來懺悔的吧！」穆千山譏諷道。
「我給你指條明路，你老兄聽不聽？」
穆千山當然想聽，到了這個時候，只要有路可走，就算陳中瑞放個屁，他都聽，但嘴巴卻硬的很「你說吧，我聽聽看！」
「唉！」陳中瑞嘆氣，又呵呵笑道：「穆千山啊穆千山，到這個時候你還這麼硬氣，好，就沖你這股子硬氣，我告訴你了。」
穆千山終於還是緩和了些，道：「老兄有什麼高見，我洗耳恭聽！」
「其實很簡單，你也別賣資產了，就現在這個形勢，誰都恨不得割你一塊肉下來，就算賣了，也是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無異於飲鴆止渴。你打不開融資渠道，股市也對你沒有信心，最終還是死路一條。」
穆千山沉默不語，長嘆一聲，陳中瑞也是縱橫商界的牛人，他說的確實不錯。
陳中瑞接著道：「你乾脆把千翔整體賣給北方建工，說不定能夠保留你一個總裁的位子，合併之後，實力大增，股價必然回升，所有的融資渠道全部可以打開局面，千翔是你一手打造，離了你正常運轉估計不易，五年之內，你脫不了手，利用五年時間，也許還有敗中求勝的機會。」
穆千山震驚不已，這確實是一條路子，而且明顯比賣資產要高明得多，只是，這就意味著自己不再是這家公司的老闆，最難的是他心裡這道坎。穆千山突然心念急轉，怒道：「你不會是幫別人做說客的吧！」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你還有更好的選擇嗎？恐怕別人早就算好了，你只有這條路。」陳中瑞黯然道：「我跟你不一樣，我的把柄在別人手上攥著，恐怕沒機會東山再起了，但你不一樣。以前我們是生意場上的競爭，說實話，我還挺佩服你的。」
穆千山半晌不語，忽又輕聲道：「唉！多謝你，兄弟！」
「言盡於此，多保重吧！」
「保重！」穆千山手拿話筒，陷入沉思，久久不能平靜。
周正請吃飯，總是中規中矩，價格不貴。這次周正請林小嫵吃BJ炸醬麵，這家店離西單不遠，也是京城有名的老BJ飯店。
林小嫵看著周正幫她把黃瓜絲，蔥絲，蘿蔔絲，青豆，肉醬跟麵條拌在一起，拌得一絲不苟，就像他平時說話做事一樣，有板有眼。心裡想起姜魚，姜魚經常帶她去吃各種各樣好吃的，吃得活色生香，酣暢淋漓；而跟周正一起吃飯，則平心靜氣，意味深長。完全不同的兩個人，完全不同的吃感。
兩個人就這樣吃著炸醬麵，周正一臉端莊，讓林小嫵想到「母儀天下」這個詞。
周正看著林小嫵道：「領導跟我談話，對於我的工作有兩個安排，一個是去地方掛職，一個是繼續做理論研究，我拿不定主意，想請你幫我參謀參謀。」
林小嫵也算是資深HR，想了想問道：「你的職業目標是啥子？」
周正遲疑了一下：「我其實沒啥目標，從小到大都是按照父母、老師、領導的指導，一步一步走過來，我好像沒什麼自己的想法！」
「那你喜歡做哪種嘛？」林小嫵又問。
「我好像沒什麼喜好，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不喜歡，只是覺得應該做，那我就去做！」周正有點不好意思。
林小嫵努力把嘴裡的面嚼了嚼，咽下去，翻了個白眼：「真沒個性！」
周正無語地看著林小嫵，夾起一顆臘八蒜，放進嘴裡嚼起來，嚼了一會，無奈道：「我這輩子幹得最出格的事，就是聯繫你！」
林小嫵聽到這話，心裡有點小感動，認真想了想道：「按照你的個性，我覺得其實不適合到複雜的環境，雖然不清楚你到地方上幹什麼，但我想跟企業也差不多，越到下面越複雜。做理論研究的話，單純一些。但是呢，如果你想突破一下自己，那可以去鍛煉鍛煉，有了實踐結合，將來做研究也有幫助。」
周正突然抓住林小嫵的手，把林小嫵嚇了一跳，周正激動地跟林小嫵說：「小嫵，我覺得你真的是很用心，聽你一席話，我、我豁然開朗。」周正的眼睛像是釘在林小嫵臉上，再也挪不開了。
向來規規矩矩的周正，這番舉動把林小嫵驚呆了，她一直覺得周正就是個書獃子，書讀得多讀傻了，沒有半點情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這麼激動，都敢抓女孩子的手了。周正就這樣抓住林小嫵的手，半天，林小嫵嚅囁地說：「要不，再讓我吃口面！」
周正如夢初醒，趕緊把手縮回來，紅著臉結結巴巴地說：「是，是，你快吃，快吃。」
不知為何，林小嫵心裡泛起一陣甜蜜，低著頭慢慢扒拉碗里的麵條。周正一介書生，持身清廉，並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做的工作也都是理論研究，沒有什麼實權。但周正讓林小嫵覺得簡單，純粹，心安。
不知何時，林小嫵注意到隔壁桌也有一對男女，那女生看起來柔弱斯文，男生卻高大健壯，說是情侶，看年紀男的似乎比女孩大不少，但又不像是長輩，那眼神根本就不是長輩的眼神。轉念一想，現在有錢的大叔愛蘿莉，就算是情侶也正常。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卻覺得女孩子眼熟的很，不知道在哪裡見過。
周正見林小嫵一直往一個方向瞟，忍不住看過去，也看到那對男女，周正忽道：「哎？那不是郭秘書長嗎！」
林小嫵小聲問：「你認識啊？」
周正點點頭：「開會見過一次，一個市的副秘書長，不過，今年各地都要做人事變動，就像我一樣。聽說他要提拔，估計要由副轉正。」
「喲，行市見長啊，你官大還是他官大？」林小嫵好奇問道。
「級別上他高一些，而且他們是實權派，不像我們這些筆杆子，清水衙門。」周正訕笑道。
「懂了，你要是去掛職的話，那就跟他走一個路子了。不過呢，我覺得你現在挺好，專註理論研究，做專家。」林小嫵安慰道。
周正遲疑了一下，想著一面之緣，對方未必記得，他本不喜歡人情世故，也就沒過去打招呼。林小嫵突然一拍大腿：「哎喲！」又趕緊壓低聲音。周正慌忙問：「怎麼了？」
林小嫵壓低聲音，隔著桌子湊近周正道：「我說那女孩這麼眼熟，那是我以前一個同事的妹妹。嘖嘖，長得真像！」
周正又細細看了看，道：「你那個同事是不是叫周楠？」
「咦？你認識周楠？」林小嫵挺驚訝。
「也不算認識，周楠是一個處級幹部的未婚妻，聽說還是一家房地產公司的法人，最近內部的同事們倒是經常提起來。」
「哇喔，厲害。」林小嫵壓根也不太明白，只是聽起來覺得好像很厲害。
「魏家，就是剛說那位秘書，魏家家族背景也很強大，他家老爺子以前是在省里做領導的，現在退了，但影響力還在，他還有兩個叔叔，也都是身居高位。這種家庭不是我這種一步一步從大學考出來的能比的。」
「你什麼都不靠，能走到今天，已經超越了很多人了。」這倒是真心話，像林小嫵這種，就做不到周正這樣沉下心來做研究。
說話間，林小嫵看到那對男女離開了，這時候手機信息提醒，林小嫵翻出來一看，是姜魚媽媽發來的：小嫵，我這幾天在京，咱們見一面吧。
周正見林小嫵臉色有異，問道：「怎麼了？」
林小嫵趕快收起手機，笑了笑：「沒事，老家的人，說過些天來BJ，約著吃個飯。」
郭健和周樺從飯店出來，兩人沿著BJ老街，一路溜溜達達，有說有笑，BJ話叫遛食。西單一帶有幾個大商場，全是賣潮牌的，價格便宜，時尚新鮮，向來是年輕姑娘小伙的最愛。這時候已是春末夏初，氣溫雖然不高，但許多女孩子已經穿上了短裙短褲，吸引了無數男生的目光。
郭健背著手，在BJ沒人認識他，便可以自由一些，不像平時工作總是板著臉，擺出領導的架勢。周樺今天似乎挺開心，走路蹦蹦跳跳的，看得郭健眼睛都直了，郭健道：「小樺，學校裡面有沒有男生追你？」
周樺有些害羞，猶豫了半天，道：「不告訴你。」
郭健笑道：「那就是有嘍，你自己喜歡什麼類型的？」
「我也不知道，嗯，大概是脾氣好，熱心腸，對我姐啊我家裡人都好。」
郭健問道：「你覺得我脾氣怎麼樣？」
「挺好的啊！」
「我熱心嗎？」
周樺歪著頭想了想：「我覺得你脾氣好，熱心，還沒架子。」
「那你喜歡我嗎？」郭健裝作若無其事地開玩笑道，眼睛偷偷觀察周樺。
周樺愣了一下，半天不說話。
郭健哈哈一笑，待會我們去逛逛，夏天到了，去給你買點衣服吧。
周樺看著嘻嘻哈哈的郭健，心裡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