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接近

第二天一早，我估著時間來到學校，正好在路口碰到安然，她打著一把傘，另一隻手上拿著我的傘。老狗和嬌嬌自己打著傘，我和咪咪共一把。

「謝謝啦！」安然把傘遞給我說：「你只有一把傘還借給我啊？」

「都是同學嘛。家裡還有，不想打，人多擠著熱鬧。」

「昨天多危險啊，以後不要那樣過馬路了！」

「沒事，那樣比較快嘛！況且我們追風少年怎麼會讓車追上呢！」

安然笑了笑沒有說話，我心裡明白她現在肯定在想：不與傻瓜論短長。不過我不打算放過她，繼續開金手指：「你信不信，很多年後回憶中學時代你記得的一定不是你考試拿過多少滿分，而是你曠課時翻過的圍牆。」

不用回頭我也知道，安然正一臉驚訝的望著我。

「塗俊，今天你值日，快點戴上袖標去檢查眼保健操！」

「啷個又是我誒？」

「同學們都怕你，你去了肯定好好做呀！快點！」

「你們都只看我厲不厲害，有哪個關心過我累不累咧！做大哥，真的好累誒！」老狗又熟練的展開了凡爾賽體。

老師不耐煩的催促：「你不要磨磨唧唧的，朱偉嬌，快點，不是一男一女嗎？」

「我不去，不和他去！」嬌嬌傲嬌了一把，我趕緊站起來說：「老師，我去吧，效果也一樣！」

老師說：「還要一個女生！」

安然站起來說：「老師，要不然我去吧，我正好熟悉一下學校！」

「好嘛！」

咪咪立馬推我一把，正走到一半的老狗也回頭沖我做鬼臉，我忍著笑走上講台，從老師手裡接過袖標。

走到走廊上我對安然說：「我們學校初高中一共六個年級三十多個班，要是都檢查就只能走馬觀花，不如就把高三的認真看看吧！」

安然立馬笑開了花：「你說的有道理，我也是這樣覺得的，既然要檢查，當然要認真仔細咯！」

「自己班就算了，我們從二班開始吧！」我臉上一本正經，心裡嘿嘿嘿，我還不知道你想幹什麼，滿足你！

進了教室，安然直奔後排，看到個子高的男生就彎著腰仔細看，對女生和前排的男生則視若不見，我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跟在後面。高三的六個班檢查完，安然一臉失望的走出教室，眉頭皺了皺，問我：「我看有些座位空著的，那些學生幹嘛去了？」

我當然知道她喜歡聽什麼樣的答案：「有些是參加市裡面的奧賽集訓去了，有些運動隊可能外出比賽了吧，還有一些就是曠課出去玩了，去網吧、遊戲廳的都有。」

「那這些人你都認識嗎？」

「認識啊，我在這讀了六年，基本上都認識！」

「那你能告訴我他們的名字嗎？」

「不會吧，走個過場而已，你還真要向老師告發啊？」

「不是不是，我就是問問而已，我從來不打小報告的！」安然趕緊解釋

我裝作用狐疑的眼神望著她：「暫且相信你！」

「真的，我不是那種人！那你打籃球嗎？」

「打啊，我打的還行，籃球隊的都是我哥們，他們應該下周恢復訓練，到時候我帶你去玩！」趕緊終止話題，我怕安然不管不顧的直接攤牌，那後面的戲都不好演了。

安然欣喜地說道：「好啊，一言為定！我可喜歡看男生打籃球了！」

晚上，我們大興村四兄弟在黃桷樹下打鬧，

老狗又被大力嬌按在地上捶，兩個小混混走過：「廢物，被一個女娃欺負成這樣！」

一聽有人罵狗哥廢物，大力嬌立馬衝上去飛踹，小混混抗了兩下就開始逃跑，我趕緊制止了準備追的嬌嬌和老狗：「和兩個混混計較什麼，走，請你們喝汽水！」

嬌嬌笑眯眯的說：「嘴哥今天有喜事，我們也跟著沾光！」

我趕緊客氣道：「哪有，哪有。你們說，新來那個女娃為啥子要陪我去檢查眼保健操呢？」

老狗：「她肯定是喜歡你！你之前勇抓小偷，多man啊！還有那天借傘給她，她肯定感動了！」

咪咪：「必須的噻！我早都看出來了。」

嬌嬌：「許仙和白娘子也是從借傘開始的噻！」

說完，我們四個人搭著肩高唱著：「西湖美景，三月天誒；春雨如酒，柳如煙誒……」往小賣部走去。

喝完汽水，大家各自回家。我回到家裡，拿上用我媽醫保卡開的葯，來到欽哥的燒烤攤。

「又來給你媽打包宵夜啊？」欽哥看到我，熟稔地打招呼「你先坐，今天生意不忙，一會我們喝一杯，我請你吃串！」

「好，那我先打會遊戲！」

過了一會，欽哥拎著兩瓶酒端著一盤串過來招呼我：「以前還不曉得你恁個孝順，還會給你媽買宵夜。」

「以前是不懂事噻，現在不大了嘛！再說你也曉得，我們都是單親家庭，我們不關心她們還有啷個關心她們嘛！」

這句話觸動了欽哥的心思，他嘆了一口氣，掏出煙遞給我一根。我點上煙，抽了一口，拿出葯：「上次你說你老漢是高血壓，我拿我媽的醫保卡開了點絡活喜，你拿回去。」

「你這搞得啷個嘛，你媽也不容易，這個錢留倒自己用噻，不要不要！」

「開都開了，又不能退，你拿去嘛！」

「我不能要，你家也不富裕。你這些天經常過來照顧我生意，我都明白！」

「大家兄弟一場，莫說這些！」我把葯塞到欽哥手上

欽哥不說話了，又嘆了口氣，把酒滿上，和我幹了一杯，眼睛紅紅的。我臉也有點紅，其實是心虛。因為我擔心我的穿越會影響到世界線，不知道這次欽哥打群架被拘留的事件還會不會發生，如果不發生的話，很可能就不會有那句「是真的不喜歡了！」。而沒有這句明確的拒絕，安然很有可能不會放棄。又有幾個男人遭得住安然那樣死心塌地的倒追喲！畢竟當初唱完《春天花會開》后，欽哥是明顯動情了。所以我提前做感情投資，以兄弟情確保勸退欽哥。

啊，我真是太卑鄙太無恥了！不過為了這麼好的安然，就算坑全世界我也不在乎！

「對了，欽哥，新來的那個女娃對我也有意思喲！」

「是不是喲！」說到女人，氣氛頓時歡快起來

「真滴，我跟你說，她今天還主動陪我去檢查眼保健操！」

「難說喲，人生三大錯覺——她喜歡我！」

「希望還是有恁個大噻！」說著，我用手比劃了一下

「好，追到了帶過來，我請你們吃燒烤！」

「對了，欽哥，你以前的球衣還在不在，借一件給我，平時和他們打球玩。」

「行，家裡多的是，我拿兩套新的給你！」

「不用那麼多，你個子高，你的褲子我也穿不了，你就拿一件上衣給我就行了，高三也沒時間經常打！」

「好，我明天白天回去看下老漢順帶拿球衣，你空了就過來拿！」

正在樓道和老狗咪咪打鬧，看到安然經過，我叫住她：「安然，下午籃球隊恢復訓練，你要去玩嗎？」

安然本來鬱郁的表情立馬陰轉晴：「好啊，那放學你等我！」

老狗摟著我說：「都高三了，你還有空去打籃球啊？」

大力嬌立馬噴他：「說的你不打籃球就能考上大學一樣！」然後友好地拉住安然的手「去噻，我們都去，給嘴哥加油！」

安然點點頭，喜笑顏開的說：「嗯，一起去！」

放學鈴聲剛響，我還在收拾，安然就背著書包來到我桌旁：「嘴哥，我可以走了！」然後安靜的站在一邊，像一個乖巧的小媳婦兒。

「嗯，我馬上好！」我趕緊胡亂地把東西塞進書包，招呼老狗和嬌嬌：「快噻，你們兩個哈巴！」

大家一路說說笑笑的來到籃球館，安然立馬撇下我們開始全方位掃描場內，看著看著臉色就陰下來：「嘴哥，籃球隊的人都到齊了嗎？」

我回答道：「應該差不多了吧，我看看！」

這時旁邊幾個女生在撕牆上的海報，安然走過去問到：「為什麼要撕這張海報？」

「這張海報是去年的呀！」

「劉聞欽呢？」

「他退學了呀！」

「他為什麼退學啊？」

「我們也不曉得！」

我拉著狗咪嬌在一邊嘻嘻哈哈，裝作沒有注意到安然的動靜。

場邊的隊員看到我們，過來打招呼：「狗哥、嘴哥，你們怎麼來了？」

老狗說：「來玩玩噻，打一場？」

「行啊，正好缺陪練！」

我們很快分好隊，我把外套一脫，露出了裡面的5號球衣，老狗立馬喊道：「你啷個有欽哥的球衣咧？」

安然聞聲看了過來，眼神一亮，開心的眼角嘴角都翹了起來。

隊員們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的說：

「好久沒見到欽哥了！」

「他走了我們都很長時間沒贏球了！」

「欽哥去哪了？」

「欽哥家裡出了點事，現在在外面工作了。」說完，我用眼角的餘光看到，安然豎起耳朵，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著我。

「那你啷個遇到他的，我和他那麼好，他怎麼不來找我呢！」終於等到老狗的這一句，就是要讓安然知道，我是唯一有欽哥聯繫方式的人啊！

「他現在有些事情，不方便！」

「我們恁個熟，有啥子不方便的嘛！」

「感覺欽哥好像在躲什麼人，不然他為什麼不聯繫你們！回頭找機會我再帶你們去見他，先打球吧！」

打球的時候，我有意的往安然這邊溜邊，嗯，雖然暫時還不想讓她見到劉聞欽，但是多讓你看看他的名字卻沒問題。乖，快到碗里來！

打完十個球，球隊繼續訓練，我們五個說說笑笑的準備回家，安然幾次欲言又止，我心裡憋著笑，嘴上卻閑扯著沒一句正題。

「嘴哥，你球打得真好！」安然終於開口了，一句明顯的商業吹捧。

還沒等我回話，老狗就說道：「不是我打得好點咩？」

紅娘嬌：「你好個鬼，一身蠻力，只曉得亂撞。人家嘴哥打得多瀟洒，球都不挨！」

我一頭黑線，哎，大力嬌，你路走窄了啊！前面都說的很好，這最後半句你是認真的？

「對呀對呀，嘴哥打球的姿勢真好看！」安然開始傻傻裝可愛。

嗯，我不尷尬，只要我不尷尬，那尷尬的就是別人：「沒有啦，老狗打得好點，我就是玩玩！」

「心態好最重要！」安然繼續強行挽尊「今天這麼高興，我請你們喝汽水吧！」

看到安然對我這麼主動，狗咪嬌都不對勁了，開始各種鬼臉，還把我往安然身上推，安然只是笑著，也不躲。

安然，你不對勁啊，怎麼茶里茶氣的……

喝完汽水，我們到了路口，嬌嬌各種暗示讓我送安然回家，安然笑眯眯側身站在一旁，也不說話。

我果斷的說：「安然同學，謝謝你的汽水，那明天見！」說完，拉著嬌嬌就走，裝作沒有看見安然失望的眼神。

路上，嬌嬌急躁的說：「剛才那麼好的機會，你怎麼不送她回去呢？」

我裝作害羞的說：「太快了吧，我有點不好意思！」

「你真是不爭氣，下次記得大膽一點！」

「嗯嗯嗯，嬌姐，我聽你的！」其實我是不敢啊，關係進展太快也有麻煩，我總擔心安然會攤牌，那後面很多戲碼都沒法演了。要控制一下進度，在同桌之前，不能讓安然的好感值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