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光手電筒

自所有人醒來，在這七個鐵盒中已經度過了半小時。

五號胖子搶答失敗，他的表情十分複雜，有失敗的懊悔，也有一絲對即將可能發生的事情的恐懼。他嘴角抽動，硬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哼，我還以為是20，看來運氣今天沒有站在我這邊。」

胖子又攤手說：

「你們不是想知道答錯會有什麼失敗懲罰嗎？馬上就能知......」

話剛說到一半，胖子突然愣住了。

「怎麼了。」少年問。

胖子抬手指著面前只有自己這裡顯示的數字。

「-10。」

003:33:41.

由於未搶答成功，所有人的時間又減了一小時，除了胖子，他搶答成功了，但卻回答錯誤，作為回答錯誤的懲罰，懸在他頭頂手電筒上的時間將會減去十個小時，飛速閃動的數字映在胖子一雙無神的眸子中，最終停在了-005:33:41.

這些數字是胖子最後看到的東西，然後手電筒熄滅了，血紅的數字永遠的烙印在他腦中，那將成為他永恆的噩夢。

所有人的屏幕中，屬於胖子的監控突然變得一片漆黑，他們只能通過聲音判斷胖子還活著。

「媽的屏幕怎麼滅了！斷電了嗎？」

沒有任何光源，原本還能提供些許藍光的屏幕也像是被人拔掉了插頭一樣失去了光芒，他這時才真正體會到所謂伸手不見五指到底是什麼意思，那是真的什麼都看不見。

「喂！其他人還在嗎！」

「在啊，我們的都沒熄滅。」二號黃毛回應。

「喂！操他媽的你們人呢！都啞巴了啊！」

黃毛獃獃的看著屏幕問：

「他怎麼了？聽不見了嗎？」

「他聽不到我們這裡的聲音了吧，但我們聽得到，現在他聽不見也看不見，好像已經被完全隔絕了。」少女說。

「可是為什麼......」

「因為他答錯了，我說了吧，不會那麼簡單的。」

黃毛低頭愣愣的看了一眼捆著自己的鏈條沒再言語。

「是二進位。」七號少年突然冷不丁的冒出沒頭沒尾的一句。

「你抽什麼風。」少女看著他說。

「是二進位，我之前怎麼沒想到，答案應該選D，十隻小白鼠就夠了，只要用到二進位就能做到了。」

「喂，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吧，我們應該討論一下該怎麼從這裡出去，你先聽一下我的想法。」

少年沒有理會少女，繼續自顧自的說

「只要再等一會兒我就能答對了，那個蠢貨！」

看著屏幕中胖子漆黑的監控，他又狠狠的罵了句白痴，可是胖子現在已經什麼都聽不到了。

「啥是二進位？這和耗子喝水有啥關係？」

黃毛撓了撓後腦勺，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似乎有助於他思考，但實際沒有任何幫助。被眾人無視的少女有些惱怒。

「二進位就是數字中不會出現2，只有1和0，每當出現2時就往上進一位。」

黃毛還是一臉茫然。

一號少女說：

「你沒必要和他解釋，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

「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做，解釋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是說了，要先想想怎麼出去嗎！」少女氣呼呼的瞪圓了眼睛，奶凶奶凶的。

「你不想知道為什麼只要十隻小白鼠嗎？」

「不想！」

少女冷哼了一聲，

把頭撇了過去。

少年微微一笑，繼續和黃毛解釋：

「我現在不和你談二進位具體是什麼意思，我先假設十隻小白鼠各自都有自己的編號，並且它們沒喝水時候的狀態都代表「0」，那麼十隻小白鼠就會是「0000000000」這樣的排列，然後再將1000杯水以0-999來編號。」

黃毛點頭，到目前為止他還能聽得懂。

「如果說0號杯子中的水沒有任何小白鼠喝過，那麼他的表示就是0000000000，1號杯子的水讓第一隻小白鼠喝，表示為0000000001，假設二號杯子的水仍舊給第一隻小白鼠喝，那麼就變成了0000000002，本著二進位除二進一的原則，第二杯水應該給第二隻小白鼠喝，所以最終表示結果為0000000010。」

「等一下......」

少女輕聲打斷道，但少年並沒有理會，繼續說：

「以這樣的二進位原則繼續計算，第三杯水應該給第一隻和第二隻小白鼠都喝一便，表示為0000000011；第四杯水給第三隻小白鼠喝，表示為0000000100；第五杯水表示為0000000101；第六杯水表示為0000000110......以此類推，最終第一千杯水的表示結果為1111101000，期間沒有任何重複的結果，接下來只要對照著每杯水的二進位編碼，代表1的小白鼠喝水，代表0的小白鼠不喝，最終看死亡結果並對照，就能找到是那杯水有問題了。」

「我說等一下！」少女提高了幾分音量又喊了一聲。

「我發現你這人真的很煩啊。有什麼問題嗎？」被打斷的少年有些反感的看著少女，「如果我說的哪裡不對，請指出來。」

「有些不對勁，我不是說問題的解答。」說著指向了屏幕，「那個胖子，很久都沒有聲音了。」

六號女人撇了一眼，冷哼了一聲說：「哼，大概是嚇傻了吧。」

「別吵。」

「我吵？你們一個個從開始就嘰嘰喳喳不停，搞得自己好像很厲害一樣，在這種地方被綁在椅子上，我真不知道你們哪來的自信？」

少年深深的看了六號一眼，她說的沒錯，但是這個女人的語氣，令他極其厭惡，而此時他也注意到了五號胖子不同尋常的狀態，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如此安靜的坐以待斃。

「你聽到了嗎？」一號少女小聲的說了一句。

少年仔細聽了聽，可他只聽到了四號中年婦女的破啰般的喘息聲。

「你倆無視我？」六號女人忍耐已久的不安和煩躁似乎立馬就要決堤了。

「哎呀你別吵！都屏住呼吸，我好像聽到了......」少女斟酌了下用詞繼續說，「聽到了某種很有節奏的聲音......」

「我真是！受夠了！來人！有沒有人來救救我！」女人突然瘋了似的大叫起來，從一開始她就處在一種暴躁的邊緣，「你們要按規則好好玩遊戲，好我陪你們玩！要聽你們分析狗屁問題，也行！我聽！然後呢？可以趕緊結束這個遊戲了嗎？管那個死胖子幹嘛？他的死活和我們有什麼關係？求求了，我只想活著從這裡出去！」

「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同樣可能發生在你我身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少年滿臉嚴肅的看著女人，那眼神讓人心裡發毛。

女人癱軟了下去，抱頭痛苦的抽泣起來，大顆的淚水低落在她性感的黑色絲襪上，她從未如此絕望，一種身不由己的無力感使她的聲音也變得顫抖。

「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