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緣也孽也

次日一早，陳耀宗趕到蔣校長辦公室簡單跟校長彙報了在德國留學的情況。

「現在局勢微妙，已經到了刻不容緩的時候了，你馬上去武漢。」蔣校長沒有多餘的話。

陳耀宗出了蔣校長的門口，去拜訪了布雷先生把從德國帶回來的煙斗送給了布雷先生。

在布雷先生那裡也沒有過多久留，坐上軍政部的汽車和陳誠一起趕往武漢。

「最近形勢嚴峻，到了武漢后我還要去廬山軍官輪訓班，你暫時代理第十四師副師長兼軍部警衛旅旅長，具體職務等我從廬山回來我們再聊。」在火車上陳誠跟陳耀宗說了陳耀宗的職務。

「廬山軍官輪訓結束后，校長會晉陞你為少將，這段時間低調點，不要再搞什麼事情出來。」陳誠告誡陳耀宗。「另外，東北軍和西北軍那裡，你也要給我盯著點，不要讓他們鬧事。」

當陳耀宗和陳誠坐上去武漢的火車時，在武漢的林雲和孩子聽到有人在敲門。

林雲小心的從門縫裡看了看敲門的人，在確認來人身份后才把門打開。

「林雲同志，總部來了命令，讓你和孩子直接去西安，然後有西安代表處的同志護送你去延安。」來人傳達了命令。

「現在嗎？」林雲問。

「現在，馬上就走。」來人確定的說。

「好吧，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東西就走。」林雲邊說邊收拾自己的行李。

「媽媽，我們去哪裡？」林雲的孩子恩嗣問林雲。

「我們去西安，媽媽帶你去吃好吃的。」林雲摸著恩嗣的臉。

「到了西安后，有人會來接你。接頭暗號你要記住。」武漢代表處的同志交待著林雲。

「嗯，我記住了。」林雲點了點頭。就這樣，林雲帶著恩嗣走上了去延安的之路。

武漢代表處的同志一路上把林雲和恩嗣送上了火車。

「一路保重。」武漢代表處的人和林雲告別。

這個時候旁邊軌道上有一輛火車緩緩的駛入站台。

陳誠和陳耀宗在衛兵的護送下從車廂里走了出來。

剛下車廂，站在月台上，陳耀宗從口袋裡掏出煙來給點上了。

「國民黨的，林雲我們先走一步。」武漢代表處的人說完后就離開了。

突然，林雲看到旁邊月台上邊抽煙邊和別人聊天的陳耀宗。

「耀宗。」林雲真想大聲呼喊，可她不能喊。看著火車正在徐徐的開動，林雲急忙抱起恩嗣，對著窗口說：「恩嗣，爸爸，是爸爸。」

小恩嗣看著林雲，他不懂林云為什麼要讓他對著窗戶說爸爸，可從媽媽手指的方向，有個叔叔感覺很親切。

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林雲日夜思念著，她不知道陳耀宗是死是活，也沒有人告訴她陳耀宗的情況。

今天陳耀宗的突然，林雲的心裡比刀割還難過，明明自己深愛的人就在眼前，可卻不能喊。

小恩嗣在火車開動的時候，突然大聲喊道：「爸爸，爸爸。」。

陳耀宗站在月台上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有個小孩叫「爸爸，爸爸。」的聲音，陳耀宗順著聲音的方向四處張望。

林雲從火車窗戶口遠遠的看到了陳耀宗，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陳耀宗望著對面開動的火車，冥冥之中好像聽到有人在呼喊他。

「陳長官，我們可以走了。」一位衛兵過來提醒陳耀宗。

陳耀宗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就跟著衛兵離開了月台。

短短的幾分鐘，林雲經歷了從驚訝到無奈，從觸手可及到遙不可及。

陳耀宗跟著陳誠來到了武漢行營。「武漢行營」位於彭劉楊路東段的中部，是一片有著左、中、右三條軸線並列的大型院落。「行營」右邊院內有一座面闊為十一開間、四坡頂、具有宮殿規模和氣派的大型建築，其右側是一座蓋有硬山頂式的配房，從建築的方向看，也可能是王府朝向長街的一座側門的門樓。「武漢行營」門樓所處的位置，應該是在楚王宮中軸線上的某一道宮門的舊址。可以確定：當年「武漢行營」是駐紮在明藩楚王故宮遺址上的這片院落之內。

之前武漢行營主任是張學良將軍，現在武漢行營主任是朱培德。陳誠是副主任，但朱培德有自知之明，基本不管事。

「給少雲安排個住所，帶著少雲四處看著，熟悉熟悉部隊。」陳誠吩咐副官道。

陳少雲邊走邊觀察著武漢行營，接著來到了宿舍整理好自己的行李，晚上陳誠做東，邀請了土木系核心人員歡迎陳耀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