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被抓

第27章 被抓

謝挽幽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心虛地將封燃晝望著,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封燃晝卻已經扭過頭,一副不願再跟她說話的冷漠模樣。

封姓狐狸精一向好面子,並且酷愛記仇,謝挽幽暗暗地想,這次怕是真的把他惹毛了。

洛如曦見小師妹獃獃的,不由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怎麼啦?難不成還沒睡醒呀?」

謝挽幽捂住額頭,後知後覺地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問題:「師姐,今天師尊為何忽然決定要親授獨門針法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洛如曦解釋道:「封師弟中的毒是一種沒有解藥的劇毒,唯有我們碧霄丹宗的太清針法可解,治病的醫理呢,簡單來說,就是用針法將毒一次次逼出來,直至體內的毒排凈。」

解不了毒,就直接把毒逼出來?這解毒手法……聽上去還挺簡單粗暴的。

謝挽幽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等著師姐往下說。

洛如曦繼續道:「不過,太清針法雖然厲害,但它對身體的損傷也是極大的,畢竟每施一次針,病人就要氣血逆流一次,留下各種各樣的後遺症……總之太清針法不能隨意使用,這就導致長老們很難將太清針法演示給弟子們看,而弟子們就算學會了理論知識,也無法親身實踐。」

謝挽幽忽然回過味來了:「所以封師弟……就成了一個典型病例?」

「可不是嘛!」洛如曦激動點頭:「封師弟他屬於重度中毒,恰好需要施針很多次,對師兄師姐們來說,不就是很好的實踐機會?而且他體質也格外的強悍,禁得起頻繁施針帶來的損傷,真是再完美不過了!」

謝挽幽:「……噗!」

封姓狐狸精竟因為中毒太深,就此淪落成了碧霄丹宗的教學用小白鼠?

謝挽幽努力壓著唇角,往封燃晝那邊看了一眼,封燃晝用背影對著她,狐耳不耐煩地抖了抖,也不知道剛剛聽到了多少。

謝挽幽小聲問洛如曦:「那封師弟也同意嗎?我看他好像不太樂意的樣子。」

洛如曦擺擺手:「封師弟同不同意有什麼要緊?醫藥費可是合歡宗宗主出的,合歡宗宗主一聽讓封師弟做教學案例就可以免了他的醫藥費,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太清針法是碧霄丹宗的獨門針法,一套治療下來不知道要花多少靈石,合歡宗宗主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該怎麼選。

封燃晝就這樣被合歡宗宗主果斷賣掉,這才有了今天的這一幕。

洛如曦不由感慨道:「封師弟也是命大,一般人要是中了如此劇毒,早就在一天內斃命了,而他恰好來了我們碧霄丹宗,又恰好得了師尊醫治,這才撿回一條命,運氣不能說好吧,也不能說不好。」

謝挽幽贊同地點了點頭,心頭卻慢慢浮現出一絲疑慮。

那天合歡宗弟子遭遇獸潮,受的傷大多是外傷和內傷,封燃晝身上的劇毒又是從何而來的?

是仇殺?還是在逃跑的路上遇到了什麼毒物?

謝挽幽有一種隱隱的直覺。

封燃晝身上,一定還有一些其他的秘密。

巳時還未到,接到消息的內門弟子就全都來齊了,宗主便提前開始講學。

「要學太清針法,首先要認清何為奇經八脈,奇經是十二經之外的八條經脈。何謂八脈?有陽維,有陰維,有陽蹺,有陰蹺,有沖,有任,有督,有帶之脈,凡此八脈者,皆不拘於經①」

宗主侃侃而談,隨著話語落下,一一點出白狐身上的八脈。

白狐蹲坐著一動不動,任憑宗主擺弄,像只死氣沉沉的玩偶。

人與狐的身體構造其實是不怎麼相同的,經脈和穴位的位置也不太一樣,奈何封燃晝如今身受重傷,暫時變不回人形,大家也只能湊合著學。

有總比沒有好。

再說了,等封燃晝以後變回人形,他們也就能學習人體施針了。

因此大家並不嫌小白鼠的條件不夠優秀,全都認真地聽宗主講學,有些弟子甚至已經拿出銀針,躍躍欲試地對著空氣做出扎針的動作。

無意間目睹這一幕的封燃晝:「……」

謝挽幽剛入宗沒多久,只學到了有關於針灸的一點皮毛,太清針法的知識點對她來說實在有點超綱了。

謝挽幽雲里霧裡地聽了一會兒,選擇先拿小本本記下不懂的知識點。

封燃晝餘光里一直留意著謝挽幽的動作,發現她又掏出了那個本子,眉心不由一跳,忍不住傳音入密:「你又在記什麼?」

謝挽幽頭也不抬:「太清針法的知識點啊——我在上課,你別說話。」

封燃晝感到爪子又開始癢了,好像只有撓壞點什麼東西才能緩解那種破壞欲:「我若是偏要說呢?」

他非要說,謝挽幽好像也沒什麼辦法。

她無奈地抬眼看向白狐,他正矜傲地用那雙灰藍色的狐狸眼瞧她,身後的尾巴輕微晃動,一副料定謝挽幽奈何不了他的自得模樣。

謝挽幽看得手癢,莫名想起了某部動畫片里的一句經典台詞——「搗蛋鬼,別搗蛋」。

正好那部動畫片里的搗蛋鬼也是一隻狐狸。

封姓狐狸精,果然一如既往地討人厭。

謝挽幽瞪了他片刻,正想說什麼,宗主忽然停下講學,一掌按在了白狐頭頂。

其他弟子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宗主的傳音入密同時落在了封燃晝和謝挽幽的耳邊:「封小友,不要干擾本門弟子學習——挽幽,專心聽講,課後考你。」

封燃晝:「……」

謝挽幽:「……」

他倆上課偷偷講話,竟是被宗主抓了個正著。

謝挽幽這才想起來,境界高的修士若是有意散開神識,的確能聽到低境界者的傳音入密……

所以剛剛她跟封燃晝私底下說的話,師尊全都聽到了?!

救命!怎會有如此尷尬的情況發生?

謝挽幽現在的感覺,就像她上課跟壞學生傳紙條,結果被老師當場截獲,還將紙條里的內容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老師還說要在課後考她知識點,一下觸發了謝挽幽早年當學學生時的抽背恐懼症。

謝挽幽整個人直接麻了。

都怪狐狸精!上課還找她說話!

謝挽幽瞥了封燃晝一眼,封燃晝的目光也微微閃爍,頗為不自在地扭過了頭。

在宗主面前,封燃晝好歹是收斂了一些。

宗主這才繼續講學。

除了他們三人,無人知曉剛剛還發生了這個小插曲。

這場課,最後以宗主親自在封燃晝身上演示太清針法告終。

太清針法本質上屬於激進的解毒手段,使用后對身體的傷害很大,日後需要慢慢調養,因此大多只有在遇到極烈劇毒的情況下才會使用——畢竟命都快沒了,相比之下,身體上的損傷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後遺症表現在封燃晝身上,便是他吐出一口黑血以後,肉眼可見地變得虛弱了許多,只能趴卧在地,闔眼調理紛亂的內息。

碧霄弟子貼心地清理了血跡,親手親腳地退了出去,直到出了門,才興高采烈地開始談論起課上所得。

而謝挽幽則被宗主叫到了玉英殿外的迴廊,進行課後考察。

洛如曦見小師妹緊張的模樣,忍不住笑道:「怕什麼,師尊又不吃人,你只管回答就好,答不出來的就說不知道,師尊不像林長老,他不會罵人的。」

謝挽幽問:「師姐,你被師尊考過很多次嗎?」

洛如曦點頭:「是啊,剛開始我也緊張,後來發現師尊很好說話,我就有什麼說什麼了。」

很快她們就看到了立在迴廊旁的宗主,洛如曦拍拍謝挽幽的肩:「別怕,去吧!」

似是聽到她們那邊的動靜,宗主回過頭,鬢邊的白髮被陽光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見小徒弟踟躕不前,他的眼尾不由多了笑紋:「挽幽,快來。」

謝挽幽只得硬著頭皮乖乖上前,等待師尊抽查知識點。

宗主先問了幾個有關針灸的基礎問題,謝挽幽一一答了,之後宗主提及方才所授的太清針法,好幾個都是謝挽幽沒聽懂的知識點。

謝挽幽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遇到答不上來的問題,就老老實實說不知道,宗主笑眯眯的,也不苛責她,不僅深入淺出地解答了她不懂的地方,還在結束考核后,針對小徒弟的薄弱點寫了一張書單:「太清針法涉及多領域知識,你基礎尚淺,無法吃透也是正常的,若是想深入了解,可以去藏書閣借閱這些書籍。」

謝挽幽接過書單,看到上面寫的五本書籍的名稱,眼前不由一亮,仰起臉笑道:「多謝師尊。」

宗主也笑看著她,小徒弟年紀雖小,行事卻十分穩重,每次見到他時也恭敬無比,鮮少露出這樣的燦爛笑容。

這麼一笑,倒是忽然多出幾分孩子氣的可愛了。

宗主便伸出手,自然地摸了摸小徒弟的頭:「好好準備,下次為師還考你。」

謝挽幽感到腦袋一下子就不清楚了,各種念頭亂糟糟地擠成了一團。

被師尊摸頭的感覺……好奇怪。

但也不是很糟的感覺。

謝挽幽捏著書單,暈頭轉向地答應了下來。

謝挽幽這邊結束后,洛如曦也自告奮勇地讓師尊考她,考完后,洛如曦同樣收穫了一張書單。

洛如曦原本興緻勃勃,然而剛瞄了一眼書單上的字,她就淚目了:「不——為什麼又是這本書!《靈樞綱要》我是真的學不懂啊師尊!」

宗主已經飄然離去,留洛如曦一人在原地捶胸頓足。

謝挽幽安慰師姐道:「師尊讓你學,一定有他的道理,等會兒我們一起去藏書閣借書,怎麼樣?」

洛如曦含恨答應了下來:「這次我一定會啃下《靈樞綱要》這本書的,一定會!」

出發去藏書閣之前,謝挽幽讓洛如曦稍等片刻,自己返回了玉英殿。

封燃晝還趴在地上,聽到謝挽幽靠近的聲音,沒有任何反應,也不知道是昏迷過去了,還是故意裝作沒聽到。

謝挽幽試探著摸了一下他的尾巴,那條系著蝴蝶結的尾巴動了動,不耐煩地躲開了她的手。

封燃晝閉著眼冷冷道:「如果你不是來拆那個結的,就給我滾出去。」

還生著蝴蝶結的氣呢。

他在課上故意搗亂,這賬謝挽幽都還沒跟他算。

不過一碼歸一碼,系蝴蝶結的事,確實是她比較理虧。

謝挽幽輕咳一聲:「這個結我會幫你拆掉的,除了這個,你還有別的什麼要求嗎?就當我的賠禮了。」

封燃晝聽到謝挽幽說要給他賠禮,倒是頗有些意外。

他終於睜開眼看向謝挽幽,意味深長道:「你確定?如果我要的賠禮,你付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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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的黑心娘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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