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第 173 章
這日,康熙正與明珠等大學士商談考校滿人官員學問之事,就聽侍衛來稟:
「啟稟皇上,九門提督步軍統領麻勒吉大人求見,說是有秘事回稟。」
九門提督說有秘事回稟,康熙當即重視起來,屏退一干人等,讓侍衛守好各處,等他奏報。
結果就見,麻勒吉神秘兮兮地遞出一個有些眼熟的信封,「皇上,三阿哥想籠絡奴才為他所用。」
康熙:「……」
作為九門提督,麻勒吉統帥著守衛京城的三萬精銳兵馬,掌握著整個京城的安全要務,責任重大!
他自認為是皇上最信重的大臣之一,不然不會於去年被皇上一舉從正四品的兵部督捕理事官,破格提拔為正二品步軍統領。
他連升四級,又在如此機要的位置,人人艷羨。可誰又知道,他走到如今這一步有多不容易呢?
十幾年來,他以正四品的督捕理事官之職,奉旨追捕過重犯、逆賊,當過密探,打過耿精忠,督查過前線將士,暫代過巡撫、總督之職……立功無數,卻一直未得升遷。
一切都是因為,他為人太過剛正,不懂得攀附權貴和上峰,也拒不結黨營私。
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但直到突然升遷,他才知道皇上一直記得他一個小小的理事官,而且對他的人品大為讚賞,簡直就是他的知音……呃,不,是伯樂!
士為知己者死,他早已經在心中暗暗發誓,這輩子就忠於皇上一個主子了!
所以,即使是三阿哥想拉攏他也不行的!
麻勒吉呈上那封信后,還不等皇上看完,就一股腦兒地表忠心。他是不會逢迎、奉承上峰和權臣,但對皇上的忠誠,那都是發自內心的!
只是他一頓咵咵說完,卻發現皇上看著他的眼神帶著幾分古怪。
麻勒吉:「……?」
他茫然地對上皇上複雜的眼神,兩人默默對視了一會兒,麻勒吉才覺得不妥,低下頭去。
康熙終於沒忍住偷笑,「你為何會認為三阿哥這是在籠絡你?」
麻勒吉老實答:「三阿哥想要動用我的兵馬,要我為他做事,您看,他還說,別怕銀錢不夠,他會想辦法。」
這不是想賄賂他是什麼?這『暗示』得還不夠明顯嗎??皇上就看不出來嗎???
或許皇上只是不願意相信,自己寵愛的三阿哥會做這種事吧?
康熙:「…………」
如果他沒理解錯的話,胤祉的意思應該是:
『出一份練兵章程』=出一份全大清軍隊標準化、規範化、軍事化管理辦法。
而非想動用兵馬。
『由你上奏摺請命』=這事兒你熟,那就你來辦。
而非要麻勒吉為他做事。
『別怕銀錢不夠,我會想辦法』=我帶頭賺錢交稅,充盈國庫,提高軍餉。
康熙真是哭笑不得,胤祉和麻勒吉,一個耿直,另一個剛直,就這也能鬧出這種誤會?
不過康熙並沒有詳細對麻勒吉解釋,以胤祉的心性不可能做這種事的打算。
因為他若這麼說了,這鐵憨憨沒準會覺得自己寵愛胤祉太過,偏聽偏信,被胤祉蒙蔽呢。
所以他換了個說法:「你誤會了,這些事三阿哥都跟朕稟報過了,是朕的意思。」
「啊?」麻勒吉懵了,隨即臉色漲紅,「這、這樣啊……是、是奴才想多了,奴才該死!」
好像有哪裡不對,但皇上一點也沒有生氣和意外的樣子,應該就是他說的那樣吧。
康熙:「朕本就想要傳你前來吩咐此事,只是未能得空,想來是三阿哥小孩子沉不住氣,才給你寫信的。」
如此解釋后,康熙便當真讓麻勒吉下去弄出一份新的練兵章程來,並按大阿哥此前之法先把兵練起來。至於提軍餉之事,還得從長計議,一步一步來。
麻勒吉因為自己鬧了個大烏龍,羞窘得胡亂應下后便告退了。
不料走出去一段路,好巧不巧地,就看到往這裡來的三阿哥。
他頓時心虛愧疚不已,主動上前給胤祉請了安,「奴才給誠郡王請安!」
結果,把走路根本不看人的胤祉嚇了一跳。
「啊……嗯,免禮。」胤祉對突然冒出來的人,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不會又是一個想來巴結自己的吧?怎麼這些人一個個都那麼普信呢,他不是一直都在拒絕么,怎麼就總有人以為自己是特殊的那個呢?
麻勒吉不知道胤祉在想什麼,因為心懷愧疚,他彌補心理作祟,便保證道:「誠郡王交代的事情,奴才一定會儘快辦妥的。」
胤祉一懵,看了看對方的臉,完全想不起來這是誰,只能胡亂應了,「哦,好的,加油!」
麻勒吉:「……?」
加油是什麼?
只是不等他想明白,三阿哥就抬腳走了。
麻勒吉愣了愣,終於恍然,皇上說得沒錯,三阿哥根本沒有那種籠絡他的心思,不然肯定會說些拉攏的話,再不濟也客套關心幾句。
但三阿哥沒有,看見他跟看見路邊的花花草草也沒區別,就這麼……走了。
胤祉也是走過拐角,才問今日隨侍自己的小太監,「那是誰?」
小太監:「呃,奴才眼拙,也是不知道呢。」
於是,胤祉又隨手就揪了個眼熟的侍衛問。
這名侍衛是皇帝親衛,胤祉第一次演示火銃的時候他也當值,那天明明看見麻勒吉和三阿哥說了不少話的。原來侍衛中流傳三阿哥記不住別人的臉,是真的。
侍衛有點無語,「……是九門提督麻勒吉大人。」
「哦。」胤祉這才有了點印象,「那他動作挺快嘛。」
胤祉還以為,麻勒吉已經拿出章程來了,絲毫不知道自己差點被告了一狀。
他腳步一轉,就繞過九經三事殿,往後面烏庫瑪嬤的住所而去了。
一個時辰后,聽到暗衛回稟麻勒吉和胤祉相遇之事後,康熙無奈地笑出了聲。
有些人,不擅長的領域就不要瞎想了。
……
晚間,康熙把信還給了胤祉。
胤祉微怔,「怎麼在、汗阿瑪這裡?」
康熙眼含深意地笑了,「麻勒吉不太理解你的意思,便進宮請示朕的意思。」
胤祉:「哦。還得是汗阿瑪、最懂我。」
他完全沒有理解康熙的暗示。
康熙問:「你覺得麻勒吉這人如何?」
胤祉歪頭想了想,「麻勒吉還挺實誠挺謙虛的吧?看不懂也沒有瞎猜,勇於承認自己的不足。」
康熙:「…………」
搞得試探的他彷彿一個憨憨。
康熙轉移話題,「快到你生辰了,可有什麼想要的?」
小孩子是不過生辰的,只有長輩才會過,所以康熙這麼問,不是要給他過生日,只是想賞些什麼東西罷了。
這二月一過,他便是八周歲了,時間過得好快!
但是一想到不能領兵去打噶爾丹,胤祉又覺得自己長得太慢了!
胤祉沒客氣,「想要《雨余春樹》圖。」
皇宮裡藏有文徵明的真跡,《雨余春樹》,胤祉惦記很久了,但一直沒好意思跟汗阿瑪要,畢竟汗阿瑪也很喜歡字畫,這是讓他割愛。
但去年,玻璃和香皂的關稅,給汗阿瑪的私庫賺了超多錢誒,他再不薅點東西,都覺得自己虧了。
康熙卻問:「你是自己要,還是為超揆大師要?」
文徵明是超揆的高祖,康熙才會有此懷疑。
胤祉沒想到汗阿瑪一下就猜中了大概,有些不好意思,「師父沒要,是我想要來送給他。」
康熙有些酸溜溜的,「你倒是會做人,把你汗阿瑪的東西,拿去討你師父歡心。」
胤祉忙表真心,「去年我畫的,《雪景圖》,師父要,我沒給,給了汗阿瑪!」
這倒也是,康熙心裡舒坦了些,答應下來,「你便再去我庫房裡,挑一件自己喜歡的罷。」
「謝謝汗阿瑪!」胤祉撲過去康熙懷裡蹭蹭。
「豁……」康熙差點被撞出內傷。
如今胤祉已經長高了很多,比尋常九歲(虛歲)的小孩可要壯多了,這一下太猛了!
康熙正想說他兩句,讓他長大了別再這麼莽撞,也別這麼親昵大人了,沒規矩。
結果就聽到胤祉悠悠來了一句:「汗阿瑪,你是不是……不太行了?」
康熙:「???」
胤祉摸了他的小肚子一把,「肉好多。」
康熙:「……」
胤祉:「糟糕,中年發福了。」
康熙:「!!!」
幾息之後,胤祉被汗阿瑪一屁股踢出了九經三事殿。
他摸著屁股,感受著疼痛度,才後知後覺自己可能踩中了汗阿瑪的雷區。
……
二月過去,三月就是汗阿瑪的萬壽節了,還好自己有先見之明!
去年大哥二哥跟自己『商量好』,大家一起都送金銀玉器,倒是顯得公平了,但汗阿瑪好像沒有那麼高興。
於是胤祉今年學聰明了,送那兩杆子火銃的時候,就學那些貢使,就當成提前送壽禮了。
至於其他兄弟又要開始犯愁,就不關他的事了,都收了他的火銃做禮物,今年還好意思來煩他嗎?
不過胤祉還有另一件禮物要送給汗阿瑪的,那就是在京城成立濟慈會!
京城的富商比蘇州的只多不少,而且會越來越多,這裡的濟慈會要是能辦起來,絕對抵得上十個東昌府的。
至於會不會沒有人願意做慈善?
天子腳下,好處多多,反饋又快,還怕沒有人上趕著嗎?
濟慈會義賣的場地可以借用賣場,辦公地點也好找,目前在內城找一個前朝王公大臣住過的、廢棄的宅子還是很簡單的,跟汗阿瑪要就行了。
在官府報備也很簡單,現在在官員那裡,都認為三阿哥是『澗中魚先生』的徒弟,東昌和蘇州的那些生意都是先生帶著他做的。
那麼他『代替』澗中魚先生在京城做生意、辦濟慈會都很合理。又因為他的皇子身份和如今在官員心裡的微妙地位,所有手續都辦得很快。
到了三月初,胤祉就開始光明正大地朝京城的商人們募捐了。
東昌府和蘇州城的濟慈會辦成后,主事人都被皇帝嘉獎了,還賜了家族子弟國子監進學的資格,這些都不是秘密。
是以澗中魚先生即將在京城辦濟慈會的消息一蹙,立刻就有豪商們主動找上門。
或通過朝廷官員,或通過掛著『魚樂』招牌的商鋪管事,或直接往透露出來的濟慈會宅子抵帖子。
明珠則是直接在討源書屋找到了胤祉,「奴才家中有一年老物件,或許還值點錢,三爺要不要自己去挑一挑?」
胤祉搖搖頭,實話實說道:「沒空。」
明珠一噎,又問:「那奴才便自己挑著捐過去?」
胤祉點頭,接著不客氣地道:「幫我找幾個、民間的行家,工錢好商量。」
這等小事,又能賺好感,明珠當然忙不迭就應下來了,還追問道:「還缺什麼,三爺儘管跟奴才說,奴才能幫上忙的,必定盡己所能!」
胤祉:「缺人手。」
說著,他隨手一抽,就抽出一張清單,「那就勞煩、明相了。」
明珠:「……?」
他懷疑胤祉早就在這裡等著他了?
明珠接過,發現上面不止羅列了需要的人手類型和數目,還有各種器具的採購需求。
給了他后,胤祉還交代:「記好賬,這些賬目,今後會張貼出去供人查驗的。」
明珠:「……」
為什麼三阿哥用起他來,那麼熟練?
胤祉見他沉默,微擰了下眉,「哪裡有問題嗎?」
明珠回神,「沒有。」
就算有也不是現在有。等有了問題再來問三阿哥,一來二去的,交情這不就上來了嗎?
今年是比較特別的一年,大清上下風調雨順,國庫充盈。萬壽節在即,停了將近十五年的朝賀筳宴,今年終於是無需顧忌太多,能照例舉辦了。
但在萬壽節的正日子前,所有的官員都還懸著一顆心,就怕哪裡又出了什麼紕漏,是以辦差和盯著各處都不敢怠慢。
明珠也十分忙碌。
濟慈會的事情他又想摻和,不願意放開,便將自己手底下能用的人手和資源都調動起來,務求更多地參與進此事,跟三阿哥建立起更多緊密的聯繫。
每日從宮裡出來后,他都要到濟慈會所在的宅邸,跟胤祉一起清點『濟慈拍品』和賬目。
濟慈會接受所有人的捐贈,多的是想砸了錢,在皇上和高官面前露臉的豪商。
明珠看著賬目都咋舌,目前捐的東西,估價最高的居然已經達到了幾十萬兩銀子!其餘的,十幾萬兩、幾萬兩的大有人在。
他幾乎已經可以想象到,到競拍的時候,這些東西的競拍的價格,還要遠高於估價。
明珠本以為自己這些年收到的孝敬,已經能夠得上富甲一方了。看了這些人捐的,才明白什麼叫鴻商富賈、什麼叫財大氣粗,或許有些人藏著的家底,用『富埒天子』形容都有可能!
胤祉和明珠有相似的感慨。
他在蘇州時已經見識過那邊的商賈的豪富,卻還是被京城這些富商出手之大方給驚到了!
「三爺,您打算在哪一天舉辦義賣會?」
胤祉:「萬壽節后。」
畢竟他不想『搶風頭』,不能搶汗阿瑪萬壽節的風頭。
明珠卻有不同看法,他看到這些賬目,就能想象到,到時候義賣會的盛況了,他覺得可以好好利用起來,當做一件大好事,為皇上的萬壽節添彩。
胤祉是不想這麼麻煩的,但看明珠很有想法的樣子,他首肯了,「先回稟、汗阿瑪,他說行才行。」
「那是自然。」
明珠很快將義賣會的日期定在聖壽節前一日的提議,私下問了康熙,求他定奪。
康熙略一沉吟就同意了,這事兒既然明珠管了,並且提出可為萬壽節添彩,勢必是出不了什麼紕漏的。
萬壽節的宴會如常安排著,有些使臣才剛被胤祉給嚇回屬地去,凳子還沒坐熱呢,就風聞了大清皇帝今年許是要慶賀萬壽節的消息。
於是各屬國和部落又再次派出使臣前來朝賀,壽禮早已送過一次,可他們想到大清如今的火力,紛紛認為送輕了,於是又添了些物品再次踏上納貢之路。
而最先到達的,是一個月前就為了求親一事提早出發的噶爾丹使者。
負責運送新貢品的噶爾丹使者是準噶爾一個部落的寨桑(首領)、噶爾丹的心腹,名達爾漢。
達爾漢一到京城,薩拉巴圖爾當即大鬆了一口氣,恭恭敬敬地準備迎出了十里地,熱情地將人接回驛館來。
可薩拉巴圖爾沒想到,自己尚未出城門,就在城門口『偶遇』了三阿哥誠郡王。
「使者,好久不見,這是要、去哪兒啊?」胤祉騎在馬上,笑眯眯地問。
旁邊的扎布和烏恩奇欣慰地想:哇塞,三爺又長進了,居然會主動跟人寒暄誒!
可薩拉巴圖爾一行卻已嚇到腿軟了。如果他們沒看錯的話,三阿哥帶著的這隊人雖然不多,但個個都背著一個讓他們如入夢魘般的、眼熟的木匣子。
「去、去……去迎新使者!」薩拉巴圖爾結巴了,拚命咽口水。
「這樣啊,本王也去吧。」
眾噶爾丹使者:「?!!!」
背著火銃去啊?!
使者們戰戰兢兢地婉拒,說他千金之軀,迎噶爾丹使者實在太過紆尊降貴了。
終於,三阿哥鬆口了。
「好吧,那本王不去了。」
薩拉巴圖爾剛剛鬆了口氣,卻又聽他道:「就與你一道兒,在城牆上等候吧。」
「!!!」
眾使者不敢違抗,最後被半押半請地送上了城樓。
到了城樓上,胤祉一個手勢,他帶來的精銳射擊手們皆開始假設火銃。
眾使者:「???!!!」
他們的臉上頓時一絲血色也無,有人甚至嚇得跌坐在地。
薩拉巴圖爾抖著聲音問:「三、三三阿哥,您這是做、做做什麼?」
胤祉擰了下眉,懷疑他在學自己說話,冷哼了聲不理他。
還是扎布好心,笑嘻嘻地給薩拉巴圖爾解釋:「使者莫要誤會,您看著火銃上,有個西洋鏡,可以看到幾里地之外,所以咱們只是用這西洋鏡幫您看看,新使者到哪裡了。」
眾使者:「………………」
我們信你個鬼!
扎布笑得十分友好地對薩拉巴圖爾發出邀請,「使者,您親自來看看就知道了。」
[核善.jpg]
不,他不是很想看!
薩拉巴圖爾是拒絕的,但耐不住紮布很熱情,三阿哥還轉過來一直盯著他看,大有一副他不看就不罷休的架勢。
薩拉巴圖爾只好硬著頭皮,在三阿哥旁邊那架火銃前站定,眯眼看過去。
好巧不巧,就看到地平線盡頭,官道上有一隊車馬,打著的就是可汗的旗號。
「到了,是嗎?」胤祉淡淡問。
「呃,啊……是的。」
胤祉勾唇笑了笑,手握上了火銃手托,眯起一隻眼睛看向瞄準鏡。
『咔噠——』是上膛的聲音。
薩拉巴圖爾頭皮發麻,「三、三阿哥,你你你……」
「別慌,只是跟新使者、打聲招呼。」胤祉說。
「怎、怎麼打?」
「跟他的帽子、打聲招呼。」
薩拉巴圖爾眼前一黑,咕咚咕咚地咽口水,「要、要是……打偏了呢?」
胤祉:「放心,我的準頭、有七八成。」
薩拉巴圖爾:「???」
那剩下的兩三成呢?!!!
薩拉巴圖爾嚇得狠了,也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子勇氣,握住了胤祉的火銃勸道:「三阿哥,請您三思啊,新使者要是被您一不小心打死了……」
胤祉:「如何?」
薩拉巴圖爾:「哈啊?」
胤祉笑了笑,「打死又如何?」
他一笑,薩拉巴圖爾卻只覺得渾身從頭涼到了腳。
是啊,皇上又會把三阿哥如何?
這段日子他們不敢出驛館,可是三阿哥的傳聞可沒少聽驛館里的人說。
他跟著那『魚先生』,為大清百姓、大清朝廷都做了許多的好事,皇上也對他極其寵愛。
這樣一個人,要是『一不小心』打死了屬國的使者又如何?
大清皇帝至多小懲大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