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快養好腎
夫人讓我三更死三更紅雨第11章快養好腎「目前還無法確定,是不是賀慶鈺給林皎月偷下的『紅雨』。」
冷歆楠靜靜看著池塘里倒映著的月光,說道。
「據我們調查,賀慶鈺曾幾番騷擾糾纏過林大小姐。林皎月遭遇魔物受傷的那天,賀慶鈺甚至在晚上翻牆進入林府想要看望,但被家丁發現趕了出去。」
聽到這話,李南柯頓時明白了為什麼冷歆楠今日會出現在賀慶鈺的命案現場。
林皎月被人偷下『紅雨』,賀慶鈺的嫌疑也是比較大的。
可惜夜巡司如今面對的卻只是一具冰冷屍體。
以及一個不知所蹤的墳墓人。
冷歆楠喉音清冽低沉:「林皎月在八月初四未時初左右,於翠紅山遭遇了魔物襲擊。
而賀慶鈺的真正死亡時間是在八月初四晚,三更時分。
也就是說,那晚賀慶鈺被趕出林府後,心情鬱悶的他本打算去白雲酒樓飲酒消愁,卻最終死在了自己的家中。
兇手故意製造出賀慶鈺是煤煙中毒的假象,並放置石灰粉來延緩屍體的腐敗,試圖擾亂官府查案。其目的,應該是為了給自己製造不在場證明。
而兇手也差點成功了,可惜遇到了你……」
說到這裡,冷歆楠也不得不感慨命運的奇妙。
如果今日李南柯沒有去命案現場,那事態又會發展到什麼程度。
李南柯謙虛道:「卑職不過運氣而已。」
「有時候運氣也往往代表著本事。」冷歆楠盯著李南柯:「到八月初七,賀慶鈺突然『復活』,以墳墓人的形態出現在白雲酒樓,飲酒結束后便消失不見。
之後,有人在林皎月飯菜下了『紅雨』,導致她陷入紅雨夢境。你覺得,這兩起案件有什麼關聯?」
「問我?」李南柯指著自己。
「難道問它?」
女郎瞥了眼對方懷裡的大白鵝。
女人心裡很納悶,不明白為什麼李南柯喜歡抱著這隻大白鵝。
而且還一直摸啊摸的。
李南柯苦笑:「不好意思冷大人,我只對查驗屍體有些經驗,至於破案抓人除魔的,沒這天賦啊。」
「隨便分析一下。」
「這我還真分析不出來,要不您去問問別人?」
「那就猜,亂猜也行。」
「……」面對女人的執著李南柯很無語,索性很隨意的說道。「或許墳墓人賀慶鈺就躲在林家。」
「它為什麼躲在林家?」
「我哪兒知道。」
「求愛不得因而生恨,想殺了林皎月,於是躲進林家,偷偷下了『紅雨』?」冷歆楠繼續追問,更像是在追問自己。
李南柯忍不住反駁:「或許它去林家,是為了救林皎月呢?」
「賀慶鈺知道兇手是誰!」
冷歆楠眼葉中綻出一抹亮芒。
李南柯微微一愣,隨後沉默了一會說道:「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只是憑藉無端的推測很容易讓人陷入誤區。我覺得,應該先從林皎月身上進行調查,或許能早日找到墳墓人賀慶鈺。」
「明天去林家協助我查案。」
冷歆楠驀然丟下一句,起身離去。
「啊?」
李南柯有點懵,忙喊道。「可我只是一個小仵作啊。」
冷歆楠頓步回頭,凝銳如鏡的眸子在池月的回映下似瀲灧著水光,淡淡道:「所以你要服從上司的命令。」
……
回到屋內,李南柯心情很是鬱悶。
原以為可以悠閑混日,沒想到遇到了這麼一位霸道女上司,真是晦氣。
「想知道她的病情嗎。」
洛淺秋將桌上的藥渣清理乾淨,含笑端坐。
面對妻子,李南柯自然不會詢問對方的病情,免得讓對方誤會自己很關心那位女上司。
但好奇心又很難壓住。
於是男人拐著彎拍起了馬屁:「無論多嚴重的病,只要有妙手回春的神醫夫人在,都不是個事兒。」
男人試圖用這種方式從妻子口中套出話來。
「也確實如此。」
誰知女郎大大方方的接受了對方的馬屁奉承。
李南柯一時不知如何接話,洛淺秋卻也不再給對方詢問的機會,起身說道:「已經很晚了,相公早點休息吧。」
「那個……好吧。」
見妻子不按常理出牌,李南柯苦笑了一聲也就作罷。
望著貼心為他整理床鋪的妻子,李南柯忽然問道:「對了夫人,師父他老人家什麼時候回來?」
女郎長而略疏的睫羽輕輕眨動,卻保持緘默。
待床鋪細心整理好,她才輕聲回答:「我也不知道,或許明天,也或許一輩子都見不到。」
「你不是徒弟嗎?」
女人的回答讓李南柯有些不滿。
對方明顯在敷衍。
洛淺秋溫柔的為李南柯脫下外衫,認真看著對方:「我跟師父不熟。」
啊這。
男人一時無言以對。
洛淺秋唇角拂過一絲澀意:「妾身沒說謊,我不知道師父姓什麼,長什麼樣子,也不曉得是哪裡人。」
「那你這徒弟倒是當的……挺潦草的。」
李南柯想吐槽,但不知如何吐槽,撇了撇嘴。「看來我跟他也不熟。」
「不,你是師父的親傳弟子。」
洛淺秋說道。
李南柯心下一動,猶豫了片刻說道:「夫人,有沒有可能師父他認錯人了?因為我發現,我很可能就是我。畢竟我對自己的身體很熟悉啊,不管是上面還是下面,幾根毛我都熟悉……」
洛淺秋怪異的望著丈夫,眼神仿若在看一個傻子,完全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
「認錯人那也是師父的事,與妾身無關。」
洛淺秋淡淡道。
意識到跟眼前這女人無法溝通,李南柯撓了撓頭無奈擺手:「罷了,罷了,你不明白『魂穿』與『身穿』的區別。」
夜色如水,庭院里闔無人聲。
一盞微亮的燈火將兩道身影容納進小小的屋內,為寂寥寒漠的山腳平添一絲『家』的暖意。
與往常一樣,李南柯是先睡的。
而且也是最先睡著的。
洛淺秋獨坐在角落,借著柔和的燭光靜看醫書。
臨近三更時刻,她放下了手中泛黃的書籍,側頭看向熟睡中的丈夫,神色漾起些許莫名的彷徨。
她如往常一般,輕步走出門去。
一對晶亮的透明耳墜隨腳步微微晃動。
夜幕深沉如海。
粼粼池塘邊,鵝姐趴在岸邊一動不動。
修長的脖頸扭至後背,將小小腦袋鑽進自己潔白的羽毛下,睡得十分香甜。
龜爺也縮了腦袋,安穩睡著。
洛淺秋坐在岸邊的石凳上,目光出神的望著遠山也不知在想什麼。
純白的裙在月光的沐浴下似暈著一抹出塵的仙氣,彷彿下一刻便會飄颻若流雪般離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興許是女人突然起了興緻,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瓷小瓶,將裡面的藥水倒出了一些。於手心搓了幾下,然後將塗抹了藥水的雙手敷在自己臉頰上。
靜等半分鐘左右,她來到水井旁將臉上的藥液認真清洗掉。
當女人再次抬起螓首,那張普通的臉已經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傾倒眾生的姣美玉靨。
肌膚羊脂玉般的剔透晶瑩,吹彈可破。
當真是仙姿玉色。
……
又是一日清晨,又是一切如故。
李南柯望著桌上已經做好的早餐,苦著臉說道:「不是吧夫人,又是給我補腎的,為夫不虛啊。」
自從來到這世界,幾乎每天早上就是關於養腎的葯餐。
也虧洛淺秋廚藝出色,食材經常變換,不然別說李南柯要吃吐了,他那二十八的兄弟也一樣吐了。
「嗯?相公有意見?」
洛淺秋綳著清澈靈動的翦水瞳眸,微微歪著腦袋。
可這副看似溫柔帶點可愛的模樣,卻莫名讓男人有些小發怵。
李南柯輕咳了一聲,訕訕道:「主要是太麻煩夫人了,其實簡單點挺好,也可以讓夫人好好休息。」
「不麻煩的,相公該養好身子。」
洛淺秋笑容溫婉。
李南柯不再說話,開始吃起了早餐。
早餐結束,李南柯說道:「夫人,昨晚冷大人讓我協助她辦案,我得去林府一趟。要是回來的晚了,你就自個兒先吃吧。」
「嗯,夫君在外要小心些。」
洛淺秋倒也沒什麼反應,言語帶著關切。
李南柯磨蹭了一會兒,終是壓不住好奇心,故作淡然問道:「對了夫人,那個冷大人的病不嚴重吧,可別給我傳染了。」
正在收拾碗筷的洛淺秋身形一頓,抬頭看著丈夫,唇角咬著一抹淺淺的笑。
這抹笑意,又似藏著幾分慧黠。
彷彿在說:看吧,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了吧。
李南柯避開對方眼神,乾笑了笑:「要是不傳染倒也沒事,那就這樣吧,我去辦案了。」
「她是玄陰媚骨之體,很罕見。」女郎說道。
「這是啥?」
李南柯聽得一臉迷茫。
洛淺秋淡淡一笑,看著普通平庸的容色卻莫名多了幾分出塵之美:「簡單而言,一旦經歷了床笫之歡,便會陷入情網之欲,如寒戀重衾,食髓知味,身陷欲泥而無法自拔。」
「這……不太可能吧。」
男人微張著嘴巴,一臉震驚。
畢竟那位霸道女上司,怎麼看都是一塊寒冰,渾身上下寫滿了『生人勿近』。
當然,這類癥狀對於身為穿越者的他倒也不陌生。
在醫學上,屬於性中樞興奮過程增強。
而且絕大多數,都是由於精神心理失調或對性知識認識不足而產生的焦慮所導致。
不過顯然冷歆楠的情況與這些現代病例並不相同。
乃特殊體質所致。
畢竟身處於這個玄之又幻的世界,很多詭異奇秒之事是無法用科學來解釋的。
「所以就沒法根治了嗎?」
李南柯好奇問道。
洛淺秋沉默少傾,剝蔥似的纖細玉指虛握著茶杯,朱唇輕啟:「善以道閉情之欲守精神者,不如門戶有關鍵可得開。一切,順其自然即可。」
李南柯聽明白了。
情之欲是人本有的天性,人不可能無情無欲,所以無法根治。
只能進行適當的控制,切莫放縱。
可問題是,能控制住嗎?
李南柯暗暗嘆了口氣,不禁為冷歆楠未來的丈夫哀悼同情。
兄弟,趕緊養好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