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拉贊助商
李鈺堅持要以年長為尊,當仁不讓要推劉老爺居上首位,卻被劉福山連連推脫。
胡松海以及劉氏一族也自然推舉劉福山居上座。
一番推搡后,劉福山終究執拗不過,笑意盈盈的還是坐了上首位。
接著抬手請李鈺、胡松海二人依左右入座。
這樣一來,座次便定了下來。
劉福山左手位是李鈺,再是劉青揚,再是劉氏其他族人。
另一邊,胡松海下首位是劉福水,再是劉氏其他族人。
倒是衛滿,這次也在劉福山的盛邀之下,坐了一個最下首位。
李鈺對這番安排,談不上有什麼不滿或是異議。
因為這是他的態度,便要讓這些人明白,他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如此之低。
不過,對於劉福山執意安排衛滿落座,倒是讓李鈺有些意外。
不看輕一個人,或者說能慧眼識珠,判斷出一個人的能耐,想來是這位劉老爺的一大特長。
不由得讓李鈺對這位地主老財多了幾分『敬重』和深不可測。
「來吧!」見酒菜已備齊全,劉福山當先舉杯,「咱們這第一杯酒便敬新任縣令,感謝朝廷為我們青山縣派來如此優秀俊朗的父母官。」
「多謝劉老爺盛情款待了!」李鈺也不客氣,嘴裡一口一個劉老爺,舉杯就說,「楚某初來乍到,日後還望劉老爺以及在座諸位多加扶持才是。」
也不知是這位縣令是不是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開口便是一句扶持,搞得眾人都是一愣。
「好說好說!」劉福山依然一副處變不驚的神情,目光掃了族人一眼,「你們都愣著幹嘛?還不多多敬咱們的父母官一杯。」
一番客套話算是打開了話匣子,現場氣氛一下子熱鬧起來。
……
……
一連喝過三圈,又被幾位劉氏族人勸了兩輪,李鈺還是覺得有些酒意了。
可李鈺不能醉,今日來赴宴,他可是帶著目的來的。
見時機差不多了,李鈺給自己滿了一杯,隨後起身望向眾人,笑嘻嘻說:
「楚某是個讀書人,但不用跟我來讀書人那一套,今後在青山縣為官,還需在座諸位多加幫助。這人嘛活著總得有個盼頭,想掙錢的也好,想做官為民的也罷,總之,我們一起努力,你好我好大家好……來來來,我再敬劉老爺及在座諸位一杯。」
這一番話說得雲里霧裡,眾人也是似懂非懂。
倒是胡松海微微頷首,似乎對這位新縣令所說頗為讚賞。
看來,這位大人還是看得清形勢,是識趣的。
李鈺目光瞥向胡松海,這憨憨早已喝得紅光滿面,似乎對今天要辦的事全給忘光了。
在不為人察覺之際,李鈺朝胡憨憨使了個眼色。
胡松海先是一愣,還以為是要找他喝酒,手剛觸碰到杯子,旋即突然想起什麼,一笑,便也心知肚明了。
「對了堂尊,您先前所說得了一個賺錢的法子,如今雅興正濃,您不妨給大家說說,不定劉老爺也想參與一份呢。」
等胡松海說完,眾人又放下了酒杯,目光都看向了李鈺。
就連劉福山這時也有些好奇的看著他,想要聽聽是得了怎樣一個賺錢的法子?
「這個嘛……」李鈺端起酒杯,忽而臉色一沉,故意生氣道,「胡縣丞,我不過是隨口說說,你怎麼拿到桌面上來說,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嘛。」
「誒,堂尊,在座的可都是咱們青山縣豪族大戶,不妨就把你的法子給大家說了吧?」這胡憨憨還算上道。
是的了,這本來就是事先同胡縣丞說好的,這時兩人打著配合,唱起了雙簧。
眾人這時也都有些意外,新縣令剛上任便說有賺錢的法子,看來很是上道啊!
這時,都不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
劉福山聽在耳里,看在眼裡,皮笑肉不笑,說道:「噢?大人有何事不妨直說?不定老朽也能幫上一二。」
「那好吧!」李鈺見時機差不多了,眼睛一轉,順口出言試探說,「我呢,確實眼下得了個掙錢的法子,其實就是釀酒。」
眾人一聽,神色不免有些失落。
青山縣酒庄遍布,落燒也是一等一的,釀酒能有什麼搞頭。
不等眾人開口,李鈺繼續說道:「不過嘛,我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而是蒸餾酒。擁有絕無僅有的味道,比桌上這落燒至少好喝一百倍。」
蒸餾酒?
眾人互視一番,都搖頭表示根本沒有聽過。
「李大人,你說的這酒從何處得來?」劉福山忍不住開口問。
李鈺笑道:「這便是我的法子了。」
劉福山點頭,又問:「那你這酒叫啥名,準備如何賺錢?」
李鈺道:「我這酒雖未生產上市,不過已取好了名字,叫醉仙釀。準備走高端路線,只針對有錢人。我敢打賭,一經推出,銷量肯定不錯。說不定,等那天皇宮裡的大人物喝到這絕世佳釀后,還會成為皇室專用,宮廷御酒呢。」
一番大話,真是張嘴就來。
可這位新任縣令說得頭頭是道,眉飛色舞,像是成竹在胸的樣子。
劉福山道:「李大人,我多問一句,你說的這醉仙釀,可有成品?」
李鈺搖搖頭:「還沒有。不過如果進展得快,不出一個月,在座諸位就可以喝到第一口佳釀了。」
李鈺的打算是,今日先把釀酒的事說開了,吸引大家的注意,給自己拉贊助商。
等第一批酒釀出后,再建造酒坊,雇傭工人大量釀製。
這一來可以掙錢,二來可以解決一部分勞動力問題。
可眼下第一步是先搞到一筆糧食,最好是小麥,但這東西只能靠劉福山支持了。
劉福山依然坐在座位上,靜靜聽著,臉上掛著淡淡笑意。
直到這時,他終於開口了:「李大人,老朽插一嘴,你釀製的小麥酒可謂是絕無僅有,又只針對有錢人,那準備如何定價呢?」
李鈺一字一頓道:「定價一百文一斤。」
劉青揚聞言一驚,笑道:「吹吧你就!咱們青山縣最好的落燒一斤也才只要三十文錢。」
李鈺搖頭道:「劉大少,這價可不是這麼算的,我們賣的是小麥酒絕無僅有的味道,這味道絕無僅有,正所謂物以稀為貴呢,只怕到時一百文還打不住。」
李鈺用了我們,無疑不是將在座諸位以及劉福山包括在內。
或許是被這位新任縣令的口才折服,又或許只是相信自己獨到的眼光,劉福山決定試一試。
「行,聽聞李大人如此一說,老朽倒是有些興趣。」說著,他轉對自家族人,囑咐道:「就按李大人說的,這件事劉家要多加支持。」
一番話落音,劉家族人們都知道劉福山這是準備要扶持一把新任縣令了。
李鈺當然也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可隨即面容里露出為難神色:「可是這眼下還缺點東西。」
「嗯?不知大人缺了什麼?」劉福山追問一句。
「糧食。」
……
……
入夜。
縣衙後院的丹桂樹下。
李鈺仰躺在竹椅上,微閉著眼睛沉思狀。
胡松海慢悠悠的端起剛泡好的茶壺,給李鈺沏茶。
「堂尊,來,喝口茶,醒醒酒。」
李鈺應了一聲,拿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
「還是堂尊厲害喲……」胡松海肥胖的身子落在另一張竹椅上,油膩的大臉展顏一笑,「憑著一番口才,就給咱們縣衙弄來五十石小麥,十石栗子,十石高粱。」
一石差不多120斤,相當於今晚就弄來了6000斤小麥,1200斤粟子,1200斤高粱。
如今得了糧食,本該是開心的事,可李鈺有些頭疼,倒不是因為喝了酒,而是前途渺茫。
想起前任縣令的遭遇,不由後背一陣發涼。
堂堂青山縣縣令,朝廷委任的命官,就因為沒有按照士族豪紳的想法辦事,就被人出賣惹來殺身之禍。
而他李鈺,現在面臨的問題不正是與前任縣令相同嗎?
如果哪天這些豪紳大戶們想要他的命,他們一定敢買兇殺人的。
所以,他今天才會不顧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卑躬屈膝。
賺錢嘛,生意,不丟人!
可思來想去,李鈺知道,眼下有些事必須得做了。
那就是招兵買馬,打造出一個縣衙該有的樣子。
「胡縣丞,眼下有幾件事我想讓你著手處理。」
胡松海正品著茶水,被李鈺這冷不丁的一驚,只得抿了一口:
「哦?堂尊,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