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人性

「小哥別介意啊!,我這弟弟脾氣急躁了一點。」劉強露出和善的笑容說：「畢竟和氣生財嘛，不過我也得先看看你包里的東西不是。」

衛白將背包丟給了劉強，劉強簡單看過之後便把背包丟給了旁邊的小弟。

「小哥能夠在這滿是喪屍的大街上行走，也是個有膽識的人，就當我賣你個面子，車我給你了。」

說罷劉強哈哈大笑起來，扭曲的疤痕被嘴角咧起，彷彿一條生動的蜈蚣般，眯起的眼睛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今晚小哥務必給我劉強一個面子，讓我好好招待一下。」

「可以。」

衛白沒有再多說，劉強打的什麼心思他再清楚不過，不過既然他們想玩，那自己也就好好陪他們玩一玩，眾人都沒有注意到，衛白的嘴角竟也微微翹起一道弧度。

等到衛白走後，黃毛迫不及待的朝著劉強詢問：「強哥，為啥我們不直接把他收拾了，兄弟們這麼多人。」

「你他媽笨跟頭豬一樣，看到人家包上的砍刀了嗎？沒點手段人家敢一個人出來走？」

「可是他就一個人...」黃毛似乎想爭辯，可話到了半截，又不知如何出口了。

「可是什麼可是，晚上吃飯給他下點葯，半夜不就給他收拾了。」劉強無奈的說道，自己的這幾個小弟做事都不動腦子，還得看自己啊！

「強哥英明。」黃毛撓撓頭不好意思的奉承道。

「以後做事多動點腦子。」

晚上劉強等人用速食麵啤酒等湊了一桌大餐招待衛白，飯飽過後，劉強甚至想給衛白安排一個女人過夜，但被衛白拒絕了。

到了房間之後，衛白什麼也沒做，徑直躺到了床上休息，不一會兒就響起來一片鼾聲。

衛白當然知道剛才的酒里有安眠藥，但成為二級職業者之後的衛白早已對普通的藥物已經有了極強的抗藥性，所以他沒有躲酒，把桌上的酒喝得乾乾淨淨，然後才在劉強等人放心的眼神中離開了飯桌。

時間來到了半夜一點左右，劉強帶著幾個小弟拿著扳手菜刀，小心翼翼的摸到了衛白的門口。

「開門」

聽到衛白巨大的鼾聲，劉強才放心的讓小弟打開了門，劉強進了房間，看到了房間里側躺在床上的衛白，臉上露出兇狠的表情。

「小子，別怪我，怪就怪在你太倒霉了！」

劉強高高舉起了菜刀，正欲解決了衛白的生命，但就在菜刀揮下的一瞬間，劉強突然發現自己拿刀的右手突然停住了，不管自己如何用力都動彈不得。

劉強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隻手緊緊的捏住了自己的手腕，隨著那隻手慢慢地用力，劉強的右手也逐漸變形，同時伴隨他的還有脆弱的骨骼斷裂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

劉強忍不住大喊出聲，聲音把後面的幾個小弟都嚇壞了，紛紛愣在了原地。

片刻之後，眾人回過神才發現床上的衛白不知何時已經坐了起來，而抓住劉強右手的不是別人，正是衛白。

衛白鬆開了手，劉強頓時跌倒在地，身體縮成一團，抓住變形的右手不停顫抖著，豆大的冷汗不斷從他的腦門滑落。

「干...干他丫的！」

黃毛最先反應過來，舉起手裡的扳手就向著衛白砸過去，剩下幾個小弟也回過神，都舉起手裡的武器圍著衛白靠了過去。

但沒等到眾人的武器落在衛白身上，只看見衛白的身形一動，一柄手術刀瞬間出現在手裡，伴隨著一道寒光過後，眾人的手腕都被割開一道長長的傷口，瞬間鮮血四濺，眾人的武器也隨之掉落在地上。

沒有人看清衛白的動作，劉強意識到今天踢到了硬骨頭，連忙趴在地上用顫抖的聲音求饒道：「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

「如果今天來的不是我，怕是被你們都吃乾淨了吧?」

衛白用手術刀在劉強的肩上剮蹭著，直到上面的血跡完全消失。

「如果我不計較，你會怎麼做？」衛白淡淡的說道。

「汽修廠所有的東西都歸您了，以後小的們為您馬首是瞻。」劉強知道是自己表忠心的時候了，連忙倉促的爬起身說道。身後的小弟們也強忍住疼痛，爬起身向衛白求饒。

久久沒有得到衛白的回應，就在劉強以為自己死裡逃生，長舒一口氣時，衛白說話了。

「去把車鑰匙和汽油準備好，做好就不殺你們，也省的臟我的手。」

衛白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這也讓劉強和黃毛等人無法判斷出衛白的真實意圖，但畢竟如今性命被人家拿捏在手裡，也只好照著別人說的做。

「準備好了再把其他所有人叫到院子。」

「好的大哥」劉強痛苦的站起身，拖著變形的右手帶著眾人逃命似的鑽了出去。

衛白沒有去看著他們，他也不怕劉強等人逃跑，現在外面到處都是成群遊盪的喪屍，他們出去甚至活不過一個小時。

只過了十幾分鐘，眾人就把車鑰匙交到了衛白手裡，汽修廠其他的倖存者也被叫到了院子里集合。

十幾個倖存者各個都灰頭土臉，衣服髒亂不堪，手足無措的站在一起，心裡想著怕是這群畜生怕是又想出什麼新方式折磨他們了。

「大哥，油已經給您裝好放後備箱了，夠您開2000公里的。」劉強來到衛白身前，舔著笑臉說道，臉上的蜈蚣更加活靈活現了。

「不錯。」

見得到了衛白的讚許，劉強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只要送走這個災星，他就繼續在這裡當他的土皇帝，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他。

但驟然間寒光四起，劉強的四肢都瞬間迸發出鮮血，除此之外，躺在地上的還有他旁邊的幾個小弟，此時的他們都如同一灘爛泥一般倒在地上，鮮血不一會兒流淌的滿地都是。

「魂淡，你出爾反爾？」

劉強最先反應過來，滿臉驚恐的表情，衛白斷了他們的手筋腳筋，現在的他們已經成為了一個廢人，就算是想逃跑，也失去了逃跑的資本。

「我只說了我不殺你們，沒說不讓別人殺啊！」

衛白眉頭皺起，用著一種無辜的語氣說道，再次蹲在地上把手術刀在劉強的衣服上反覆擦拭。

「他們是你們的了，怎麼樣都不關我事。」待到手術刀擦拭乾凈后，衛白對著一旁茫然的倖存者說道，隨後把一柄菜刀丟在地上。

眾人一開始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隨後變成了驚愕，最後變成了怨毒。

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最先衝出來，撿起菜刀就一刀砍在了劉強的大腿上，劉強發出痛苦的慘叫。

「你殺了我老公的時候就該想到今天。」女人惡狠狠的說道。

這個女人就是汽修廠老闆的妻子，在她的老公被這幫人渣殺死以後，她也被日夜欺凌，吃盡了苦楚。

有了一個人開頭，剩下的倖存者也紛紛撲了上來，用各種各樣的方式發泄著自己的怨氣，用拳頭打，用腳踢，用牙咬。

「我錯了求求你們！」

「求求你們不要殺我!」

幾個小混混都開始哭爹喊娘的求饒，唯有劉強瞪著血紅的雙眼看著衛白，臉上露出陰毒的笑容說道：「我會在地獄里等你的！」

但立馬就被凄慘的叫聲替代了，衛白點燃一根煙抽了起來，空氣中一時間雲霧繚繞，但緊跟著又隨風飄散，似乎在宣告著劉強等人生命的終結。

一直到劉強幾個人徹底沒了動靜，眾人才逐漸冷靜下來。

衛白看向身上沾滿鮮血的眾人說道：「我明天一早就會離開，以後這裡你們自己做主。」

衛白說完就想回房間休息，但眾人卻出口叫住了他。

「等...等等，你既然把我們救了，為什麼不能留下保護我們。」

「對啊外面的喪屍這麼多，我們怎麼才能活得下去啊！」

「求求你留下來吧！」幾個倖存者七嘴八舌的說道。

聽到這些聲音，衛白眼中頓時泛起寒光，他知道，自己果然不該對末世中的人性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