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媽媽死了
他，走進了屋子裡……
屋子不大，很是破舊。
牆皮脫落的不成了樣子，老舊的沙發不知道是幾手的，裡面的海綿已經徹底的暴露了出來。
在殘破的小木桌上，還放著兩碗飯，碗上整齊的擺著筷子。
初曉捂著鼻子，湊近看了一眼。
碗裡面是清水煮麵條，還有幾根青菜。
不過，麵條好像放了很長時間了。
已經壞了，還有蒼蠅環繞。
初曉走到院子里，換了口氣，又走到了房子里。
客廳的電視牆壁后，有一個小房間，應該是卧室。
沒有裝門，只是掛著一塊破布，用來遮擋。
初曉撩開了布簾，走了進去。
卧室里。
擺放著一張大床，還有一個老舊的不像話的衣櫃。
在一側的牆壁邊，還有一個木頭方桌。
方桌上放著洗漱用品。
方桌前的牆壁上，掛著一塊布滿裂紋的鏡子。
初曉在卧室中央環視了一番，什麼也沒有發現。
「嗯……」初曉有些憋不住氣了，放開了手。
他吐出了一口濁氣，又重新吸了一口。
「嘔。」初曉乾嘔了出來，臉色漲紅，口水低落，隱隱的還有眼淚在眼角閃現。
「嘔。」
初曉扶著桌子，乾嘔著。
臭！太臭了！
卧室里的味道，比客廳里的還衝！
緩了好久，初曉也慢慢適應了這個味道。
他從兜里拿出了那個照片，比對著。
照片上，那個女人，就是躺在這個大床上，身下淌著屍水。
但是，現在床上空無一人。
初曉收起照片，走到了床前，蹲下身子，仔細的嗅了嗅。
「嘔。」
又是一聲乾嘔。
確實，確實是屍體腐爛的味道。
那麼…那個床上的女人呢？去了哪裡？
難道已經離開了？
初曉捂著鼻子，有些忍受不了了。他準備出去。
「嘎」
一旁的衣櫃，忽然發出了動靜。
「誰？」
初曉猛然轉身，看向了那個衣櫃。
沒有動靜，難道是幻聽？
初曉謹慎的，一步一步的，盡量不發出聲音的，向著衣櫃走去。
全身肌肉緊繃，雙目死死的盯著面前破舊的衣櫃。
「啊！」
衣櫃門，忽然的打開，一個小女孩，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沖了出來。
她的手裡，拿著一把菜刀。
大喊大叫的沖向了初曉。
閉著眼睛，大叫的向著初曉揮砍了過去。
初曉只是簡單的抬手一擋，順勢就奪過了女孩手裡的菜刀，扔在了一邊。
「啊！」
女孩大叫的，很是驚恐，連打帶踹的拍打著初曉的身體。
甚至還在初曉的身體上啃咬著。
初曉蹲下身子，雙手緊緊抓住了女孩瘦弱的軀幹，儘可能溫柔的道：「小妹妹，你怎麼了？」
「別害怕，我是來幫你的。」
小女孩還在掙扎著，她在害怕，在恐懼，她的精神極不穩定。
初曉一把將小女孩抱在了懷裡，小女孩張開嘴，咬在了初曉的肩膀上。
咬的很深，鮮血都流了出來。
「別怕，別怕。我是來幫你的。」
初曉撫摸著小女孩的後背，儘可能用溫柔的語氣，勸說著小女孩。
只不過，他的身子，在顫抖著。
咬的，真的很疼啊！
……
良久。
小女孩像是平復了心情，沒有了那麼恐懼。
她緩緩鬆開了嘴，從初曉的懷裡掙脫了出來。看著初曉。
「你不疼嗎？」小女孩弱弱的問道，帶著歉意：「對不起！」
她知道自己做錯了，低下了小腦袋。
初曉笑著，撫摸著小女孩的腦袋，溫柔的道：「沒事兒，你好點了嗎？」
小女孩點了點頭。
「嗯，別害怕，我是來幫你的。有什麼事兒，你告訴我。我會盡全力的幫你的。」
聽到初曉的話，女孩抬起了頭，大眼睛裡帶著希冀的光芒，期待的問道：「你…你真能幫我？」
「對啊。」初曉溫柔而又肯定的回答著。
「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初曉撫摸著女孩的腦袋。
女孩偷眼，看了初曉背後的鏡子一眼，急忙的，縮回了目光。
她瑟縮的，鑽到了初曉的懷裡。
「大哥哥，我害怕。」小女孩有些委屈的道，聲音里也帶著驚恐。
初曉回頭，看了一眼那布滿裂紋的鏡子。
他抱起小女孩，站了起來。撩開了卧室的帘布，走了出去。
在院子里。
陽光可以照到的地方，身上暖洋洋的。小女孩心裡的恐懼，也減輕了不少。
「發生了什麼？你躲到衣櫃里，多長時間了？」坐在院子里的石頭上，將小女孩放在腿上，初曉問道，聲音輕柔。
女孩抓著初曉的臂彎，靠在初曉的懷裡，在尋求安全感。
「哥哥，是不是我媽媽已經死了？」妹妹在初曉的懷裡，忽然的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為什麼這麼說？」初曉問道。
「我們鄰居都這麼說，警察也來過。他們要帶走我們，讓我們住到一個大房子里，那裡有很多的小朋友。」
「可是……沒有媽媽。」
「後來，我就和姐姐跑了回來。」
說著，小女孩從初曉的懷裡坐直了身子，大眼睛看著初曉，天真無邪的道：「我媽媽沒有死。」
「我們回來了，躺在床上的媽媽，還給我們做飯了。」
「雖然她的身體很臭，可是，她確實沒有死啊。」
「只是，她不和我們說話了，再也沒說過一句。」
「哥哥，是不是，我們哪裡做錯了？」
小女孩看著初曉，問道。
初曉摸著女孩的頭髮，回答道：「你是我見過，最勇敢，最聽話的孩子了。」
「那為什麼媽媽不理我們了呢？」小女孩有些不理解，繼續問道。
初曉搖了搖頭，答不出來了：「那後來發生了什麼呢？你慢慢的，全部告訴我，我或許就知道，她為什麼不理你了。」
小女孩點了點頭，繼續訴說了起來：「我不知道那是幾天前的一個早上了。」
「媽媽的身子越來越臭了，但她還是給我做好了早飯。」
「媽媽做好早飯，又躺回了卧室里。」
「我和姐姐就起床洗漱，然後，我坐到……鏡子前……」
女孩的聲音，有些顫抖了。她又開始害怕了。
「姐姐，給我梳頭，我們每天早上都會這樣。可是，那天早上……」
「我…我不知道為什麼…姐姐再給我梳頭的時候，一切都好正常……」
「可是…可是…等我給我姐姐梳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