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刺殺
陳師爺領命退下，周老爺的目光就開始掃過周圍的房頂、牆角、假山、草木…
這些地方，分別安排了護院的弓箭隊、長刀隊、長槍隊…
只要有任何的可疑人員，出現任何的意外，這些護院人員就會瞬間冒出來，為他奮勇作戰，為他抵擋刀劍。
「有這麼一批人在，想必也沒什麼可以傷害到我。」
等周老爺回過神來，抬頭望去。
遠處一隊青樓女子已經在周管家的帶領下飄飄而來。
雖然每個人都戴著面具，但是領頭者婀娜多姿的身材，還是讓周老爺一眼就認了出來。
「彩兒姑娘。」
此時青樓隊伍十人，正好已經站在了表演台上。
聽到了周老爺的聲音，彩兒往前邁出一步。
「周老爺安好。」
「嗯……」
使了個眼色，讓周管家過來，周老爺才緩緩開口。
「不知彩兒姑娘為何戴著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彩兒只為舞曲而來，不願周老爺因彩兒的容貌而分心。」
周老爺面露古怪。
擋了臉，也擋不住完美的身材，該分心還不是要分心。
更何況，正因為彩兒的容顏絕色，翩翩起舞才如此動人。
否則，換成普通的女子前來，跳的再好也入不了周老爺的眼。
「美人起舞，方為佳話，彩兒姑娘，我看你還是摘掉面具起舞吧。」
這一次，周老爺的聲音中帶著不容拒絕之意。
「……是。」
略一遲疑。彩兒便摘下了面具。
絕色的容顏，展露無遺。
現場眾人，呼吸都隱隱一滯。
如此美人，難怪讓周老爺都念念不忘。
眾人反應讓周老爺身心愉悅。
「哈哈，好！彩兒乖巧，來人，賜酒起舞。」
「是。」
一名侍女端著托盤上台。
盤中放著十個小酒杯，對應著十名舞者。十名舞者一一從侍女手中的托盤裡拿走酒杯。
「該敬酒了。」彩兒微聲說道。
話音落下，十人站定，面對周老爺，齊齊舉起酒杯。
「彩兒以此舞，祝周老爺壽比南……」
「花兒以此舞，祝周老爺…」
「希兒以此舞，祝……」
致辭完畢，九人微抬面具，和彩兒一起，舉杯飲盡。
周老爺哈哈一笑。
「好哈，好！開始起舞吧。」
「是。」
聲音剛落，周圍燭火立刻滅了數十盞。
周圍的光線黯淡下來，唯有表演台明亮依舊，將人視線吸引而去。
聲樂越來越響亮，蓋過其他雜音。眾人變得安靜，靜坐在位，唯有雙眼發光。
十位美人，綵衣飄飄，翩翩起舞，美不勝收。
舞姿輕盈古典，古色古香，韻味十足。
十人時而錯位，時而同站，動作飄逸，宛如仙女下凡。
其中最醒目的，自然是摘了面具的彩兒。
如此姿容，配上如此舞蹈，瞬間成為全場焦點。
「美啊，世間竟有如此美人。」
「難怪老爺夢念牽腸，念念不忘。」
高台上，周老爺雙目越來越亮。
《碧霞劍舞》他欣賞過很多次，但是可以將此舞演繹的如此賞心悅目的，唯有彩兒一人。
恰好這時，聲樂節奏突然一變，台山劍舞變得略微凌厲起來，襯托出一絲女子的英氣。
「好。」
「好，很有巾幗鬚眉的意思。」
這時聲樂逐漸減弱，舞曲也漸漸進入尾聲。
眾人戀戀不捨。
「好想再看下去啊…」
「如果可以一直舞下去就好了。」
在遺憾的視線下。
曲落，舞畢。
十人收劍而立，靜站台上。
現場停滯半息后，眾人回過了神。
啪。
啪啪啪。
掌聲響徹了全場。
彩兒抬頭，面朝周老爺，淡笑。
「周老爺，為報答您的邀舞之恩，彩兒欲送上一禮。」
「哦？」
周老爺壓手止聲，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
「彩兒姑娘打算送我什麼禮物啊。」
彩兒雙眼微眯，朱唇輕啟。
「百年人蔘…」
周老爺笑容依舊，心裡一卻不以為意。
「彩兒姑娘有心了。」
彩兒看周老爺神情變化，便甜甜一笑。
「來，肖兒，帶過去給周老爺。」
這句話是對李曉說的。
踏踏踏。
李曉沒有回話，直接沉默地來到彩兒的身邊，雙手捧著古樸的木盒。
木盒刻有雕紋，質地古樸，很上檔次。
眾人低聲議論。
「百年人蔘，老爺最近好像一直在收購啊…」
「看來彩兒小姐也有所耳聞，投其所好。」
高台上，周老爺笑容恢復如初，並逐漸綻放。
「好好好，這次是彩兒有心了。」
「老爺客氣了，能為周老爺表演是彩兒的福氣，彩兒才應該真心實意的表達感激。」
頓了下，彩兒看了眼旁邊之人。
「肖兒，將人蔘遞上去吧。」
李曉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彩兒。
兩人視線交匯，微微一頓，瞬間又恢復如常。
抬腳，起步，李曉腰帶佩劍，不疾不徐的朝周老爺走去。
高台上，周老爺似想到了什麼，微微皺了眉頭。
又好似隨意的開口道：「說起來，彩兒要送我百年人蔘的事情，你怎麼沒有報備。」
管家動作頓時一緊，神色緊張。
他壓根就沒有聽說過這事情啊。
「屬下，屬下也不知道這個事情啊，這個應該是彩兒姑娘想給老爺一個驚喜吧。」
「哈哈，她倒是小心思……不過，我想這百年人蔘，真正的用意，並不是感謝我的邀請之情，而是打算讓我放棄娶她為妾特意作出了賠償和討好。」
「老爺英明，洞察秋毫。」
這馬屁拍的周老爺心裡很舒服。
「哈哈，區區青樓女子的心思，難道我還猜不出來嗎？不過她這註定是在做無用功。」
「因為今晚…百年人蔘我要了。人，我也要了。」
管家再次拜服。
「老爺霸氣！」
「哈哈，別說了，你去調動下人手今晚多派些人到我的廂房附近把守。」
「老爺的意思是…」
「嘿嘿嘿，明日我估計要午時才能起來，你明白我意思了吧？」
周管家聽到了男人都懂的笑聲，頓時恍然大悟。
「屬下明白，這就去準備。」
「嗯，去吧。」
管家離開的同時，李曉正好來到高台上。
十步嗎…
這個距離動手，並不太安全啊。
還需要再近一點，應該會有機會的。
李曉剛想到這，周老爺的目光已經投了過來。
「嗯，你把百年人蔘遞上來吧。」
「是。」
李曉心裡一喜，但是動作依舊不疾不徐。
平靜如水，表裡如一，這就是現在李曉達到的狀態。
「倒有幾分氣質。」
周老爺暗暗打量李曉，但是想到彩兒后，便微微搖頭。
踏。
此刻，李曉終於停步，距離周老爺僅一步之遙。
低頭，高舉古樸長盒，李曉表現的非常老實。但是要是仔細觀察，可以發現李曉的全身肌肉都微微緊繃。那是他在調整身體到隨時能全力動手的外在表現。
雖然細微，但是確實存在。
還好，此刻周老爺的視線已經被盒子吸引而去，沒有察覺異常。
伸手接過盒子，周老爺忍不住嘴角微翹。撫摸著盒子的表面，質感很是舒適，一看就是下了心思精心挑選的。
讚許地看了眼台下面帶微笑的彩兒，周老爺才緩緩打開盒蓋。
台下眾人翹首以盼。
而彩兒的笑容開始逐漸變得冰冷。
盒蓋緩緩開啟，展露裡面的玄機。
漆黑的盒子里，一瓶裝著暗褐色液體的透明瓶子靜靜躺在盒子中間，瓶內的液體表面泛著氣泡，正在不斷上涌。
瓶口被木塞堵塞著，但是仔細看去木塞似被細針戳過早已千穿百孔。
「不是百年人蔘。」
瞳孔一縮，周老爺立刻意識到不妙。
下意識的將手一松，想要扔掉木盒。
可是他終究是晚了一步。
塢！
在周老爺鬆手的瞬間，木盒內藥瓶里的液體突然沸騰翻湧，如被氣體擠壓一般，猛地沖向瓶口木塞，通過木塞細小的針孔，液體被細分為成百上千滴單獨的存在，衝破開啟的瓶口，如同機槍掃射一般，密集的飛向周老爺的面目。
「卧槽！？」
饒是周老爺，此刻也忍不住爆粗口。
在如此短的時間，他除了伸手擋住臉以外，再也來不及做其他事情。
呲呲呲！
下一刻他的手背立刻升起烈火灼燒般的痛楚。
反手一看，手背已經徹底發黑，表面被毒液腐蝕的坑坑窪窪的，血肉模糊好不嚇人。
草！周老爺心中怒吼面目猙獰。
將手放下的瞬間，一道白色的光芒突然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