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劫·屈辱
炎熱的夏天即將過去,空氣中再也沒有了那種令人心煩的燥熱感。滿園的桂花香寵溺著整個校園。金秋時節,一年之中最浪漫的季節。校園的林蔭小道上遍植桂花樹,一到桂花樹開花的時節這裡宛如天堂一般,一對對的校園情侶佔據著這裡,手牽著手漫步在綠道上,並排著坐在長椅上,有些則偷偷躲在樹下擁吻。都為這空氣中的香甜增添了一絲絲浪漫的氣息。康韞和水清也是其中一對,今天是他們的第一次約會。戀愛的時候總是甜蜜的,尤其是對水清來說,這是她的初戀。之前也有其他系不同的男生追求過她,可是她都看不上,並不是因為顏值,而是覺得他們都太過於平庸。水清喜歡的是有能力的人,好學上進,無不良嗜好。康韞因為那個玩笑追了她快3個月,按照他以往的戰績,把女生追到手從未有超過1個月的,而且很多都是女孩子先主動,然後他半推半就的在一起了。換女友的頻率大概是一學期一換。水清沒有這方面的經驗,對康韞的示愛有點後知後覺,剛開始並不知道在追她。直到有一天,在食堂打飯的時候,康韞突然主動向他招手並說一直跟她微信聊天的人就是他。又過了幾日,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水清的生日,康韞早早的準備了禮物,在女生宿舍樓下擺放愛心蠟燭手捧玫瑰花向她求愛。惹得宿舍樓的女生們都羨慕不已。水清臉皮薄不好意思拒絕,而是下樓接受了他的愛。如此高調的示愛,被同學們當做茶餘飯後的甜點,有男朋友的都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像他一樣給自己一個浪漫的驚喜,沒有的則會主動的和水清交朋友實則是為了打聽他們之間的一些事情。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少了點真誠多了點嫉妒。好在水清的身邊還有一個真心對她的好朋友徐娜,也是麵館老闆的小女兒,和她不同系,比她小一屆。她不似水清那般有文學氣質,她是校啦啦隊的成員,活潑好動青春洋溢的笑容能感染任何人。作為好朋友,她不止一次提醒過水清,說他目的不純,因為在她看來康韞實則是一個很虛偽的人,能為了自己出賣身邊的朋友。校園生活可是一個小團體,小型的社會,一個人的好與壞,真與假很容易就讓旁人知曉。可戀愛中的人智商都是零,在康韞的感情攻擊下水清很快就淪陷了,因為她也需要愛,她享受那種被愛,被寵愛的感覺。
康韞當然也是凡人,他看中的是水清的美,那種純凈的,自然的,一塵不染的氣質。有時就連他自己的兄弟們都會嘲笑他,為了一個女人這麼大費周章,難道真對她動了心?這個問題康韞自己也反覆想過,他畢業后是想創業的,靠自己的能力干出一番事業來,並不想為了某個女人而早早的結婚生子。大學期間把該玩的都玩了,不留遺憾。雖說自己是學生會主席,但身邊從不缺女人,整個學生會幾乎以女孩子為主,男生很少,康韞的長相不算特別差,但也不屬於帥氣的那種。之所以身邊女孩不斷,還不是靠著自己的一張巧嘴哄得女孩對他唯命是從。美中不足的是上高中時一次不懂事的打架導致右眼角開裂,醫生縫針的時候不小心又把他的眼睛縫小了,導致他兩隻眼睛不對稱,好在恢復的還不錯,不仔細看絕對看不出。康韞的家庭算不上小康水平,父母親19歲就結了婚,20歲生了他,直到他大學畢業,40歲都還沒到,應了中國人的一句古話「早生」貴「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家的封建包辦婚姻。可在這樣的年紀如果幹出一份事業那肯定是處在人生巔峰。可他父母偏偏不按常理出牌,放著國營單位的工作不做,雙雙辭職下海做建築機械生意,雖沒掙到什麼大錢,卻也是能勉強維持日常開銷。之後夫妻二人又先後開過滷菜店,做過服裝生意,可不知道為什麼都沒堅持下來。也許是覺得太辛苦身體吃不消,故而放棄。可是自己創業哪有不辛苦的呢?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好在後來他父親還能開開車,在沒有互聯網的時代,也就是去火車站、汽車站這種地方做做拉人的活兒,現在進入了互聯網時代就註冊了賬號開始專職做司機,一個月也有1-2萬的收入。母親沒什麼文憑也沒能力,就在家做家庭婦女,天天買菜燒飯打掃衛生。也不出去跳個廣場舞什麼的,沒有任何社交,唯一的愛好就是刷手機短視頻和養寵物。康韞總在水清面前提起自己的父母有多麼的不容易,把他養大供他上學讀書。並經常囑咐她一定要孝敬自己的父母,以水清的性格就算康韞不說她也會這麼做的。康韞比她大一屆畢業后匆匆忙忙的先在一家大型互聯網公司做了2年半的碼農,自認為鍍了金。就迫不及待的離職開始著手創業的事情了。可是他運氣不好,成立的公司招的都是剛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資金有限做的產品相當於在炒冷飯,故而沒人投資。再說他並不想花太多的精力在人工上,有時甚至自己又要充當運營、又要充當銷售,甚至還要改bug。996的工作制度,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特別是在錢還不到位的情況下,就更加沒人願意去執行了。每當水清在自己租住的房子內給他做好可口的飯菜送過去的時候,經常都是看到他一個人在加班。曾經她也勸過,可是沒人能改變他的心意。康韞不止一次對她說過,開公司的錢是家裡僅有的了,他一定要出人頭地做出個成績出來。戀愛3年,康韞沒有主動在朋友圈曬過幸福,水清不解,得到的回答就是,學校里誰不知道你是我女朋友,有這個必要嗎?她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沒有時間去看過一場電影,沒有出去吃過一頓飯,沒有一起去旅遊了。也許從他創業那會兩人的疏離感就越發的嚴重了,水清有時分辨不清從他嘴裡說出的話究竟是玩笑還是真的,他甚至開始嫌棄她。偶爾一次的染個發興高采烈的拍照過去發給他問他好不好看,得到他的答覆卻是冷冰冰的三個字,「神經病!「。休息天水清打電話想讓他過來陪陪她,得到的答覆不是在見客戶要麼就是在加班改代碼,或者在家陪父母。還責怪她不懂體諒他的辛苦。她想不明白彷彿自己就像一個隱形人,在背後默默的付出,而他把這份付出當做了理所當然,做的稍有不順他意的時候就大發雷霆或者冷戰一兩個星期,每次都是水清去求和,兩人才和好。
但是矛盾總有爆發出來的一天,工作了一年水清存了不少積蓄,準備買點好東西上門拜訪下康韞的父母,她是奔著結婚去的。自己是從小地方出來的,買的東西自然不想讓未來公婆看不起。雙手提著大包小包的營養品還有老家父母給她寄過來的一些土特產她都一併拿著了,這些東西雖不貴重但卻是她的一番心意。康韞在地鐵站接她出站,看她大包小包的走路很慢,也沒想著要幫她分擔一些,反而不斷的催促她快點走,別耽誤他回家看球賽。到了家裡水清禮貌的叫了聲叔叔阿姨,母親在廚房裡忙活並沒有出來與她打招呼,父親則在客廳看電視,看到水清進門,也只是象徵性的回應了一句。彷彿她的出現並沒有起到太大的波瀾,反而像個多餘的人,水清站在門廳那裡不知所措,她想放下禮品趕緊出門,卻又不想這樣狼狽不堪的回去。康韞見她還傻乎乎的站在那裡,忙把她拖了進來,正好碰見他母親端著菜走出來,差點碰翻了她手中的菜,水清忙陪著笑臉說對不起,他母親鄙夷的看了一眼水清,嘴巴里小聲的嘀咕了些許不大好聽的話語。他母親一臉的不高興,眼神很不友好的上下掃視水清的穿著打扮,」小韞,她進門洗過手沒?沒洗趕緊去洗一下,外面細菌這麼多,萬一帶家裡來怎麼辦?「這是他母親說的第一句話,康韞忙著看球賽,沒空搭理她,順手一指讓她自己去衛生間洗。她沒想到,自己的到來會遭到如此的冷遇,她突然很想回家,雖然只有一個人住卻很溫馨,總比在這裡遭人冷眼強多了。水清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突然很想哭,但是她強忍住了,她不想讓他們看笑話。鼓足勇氣走出了衛生間的門,自顧自的坐在康韞的身邊陪著他一起看球賽,她不懂籃球,因為他喜歡所以就陪著一起看。球賽休息間歇他看了眼坐在身邊的水清,忙帶著她來到廚房間,她心裡一陣歡喜難道要鄭重的介紹下自己了?沒想到從他口中說出的話竟是,「媽,你歇會吧,讓她來弄,她會弄。」水清不解的看著他,康韞似是看出她的疑問,忙解釋道「你先熟悉熟悉環境,以後家裡的一切還不都是你主理?再說了,你又看不懂球賽,還不如找點事做呢。我說的對吧?」康韞無賴的對她笑笑。說完便拉著他母親往客廳走,他母親看出來康韞的心思忙順著他的話,趕忙解下系在腰間的圍裙遞給水清得意的出了廚房。作為未來婆婆她本身就瞧不上水清,沒出生沒背景,更沒錢,光長得好看有什麼用?好看的臉蛋只能迷惑住男人,也包括她兒子。在事業上就更沒存在感了,只是一個普通的小職員,人脈少的可憐更幫不上他兒子創業。想到這裡她心裡更加的鄙視水清了。
看著這一家人開開心心的在客廳看著電視,吃著零食,水清一人在廚房孤零零的做菜,不免覺得自己就像個傭人,上趕著去他家做事的。可到底她沒有爆發出來為了他還是忍住了,忙活了半天像樣的做了幾個菜。吃飯間隙他母親不停的對她做的菜挑刺,這個太油膩,那個又太辣,總之她做的沒有一樣是她滿意的。飯桌上水清一直都硬著頭皮忍受著,直到吃完飯,本想喘口氣休息下的她卻被康韞說道怎麼這麼沒眼力見,也不幫著收拾殘羹剩飯。水清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康韞,拜託你搞清楚狀況,你是主,我是客,哪有讓客人動手幹活的道理?」他顯然沒預料到她會爆發,睜著眼睛看著站在面前氣鼓鼓的水清。「你這是怎麼了?不就讓你幫忙收拾下嗎?哪兒來的這麼大的火氣?「水清不理他,轉身背對著他雙手抱胸,「你這是把我當免費保姆嗎?康韞,你今天必須把話給我說清楚!這麼些年來你到底把我當什麼?」可能怕激烈的爭吵聲被周圍鄰居聽見,他一把拽住水清的手腕進了卧室,使勁的把她扔在床上,並粗暴的騎在她的身上壓制住她的憤怒,水清感覺自己快喘不上氣了,自己的肋骨幾乎快被他壓斷了,手和腳不停的在他的身下亂踢亂打,可是無濟於事,她的力氣太小了。康韞沒想要放過她,粗暴的撕開了她的衣服不顧她的強烈反抗強要了她。
水清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家中,披頭散髮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臉腫的跟饅頭似的,脖子上也有被他掐出的淤青,渾身上下已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內心的疼痛就更不用說了…….雖然談了3年戀愛,第一次也奉獻給了他,可是像今天這樣不顧她感受的還是第一次,她突然覺得自己被玷污了,覺得自己很臟,手中的水潑向鏡子,她不想看見這樣的自己。打開淋浴,溫熱的水沖刷著她的身體,像是一隻無助的小兔子蜷縮在浴室的一角,寂靜的浴室里只能聽到嘩嘩的水流聲。1個多小時后她拖著疲憊且疼痛的身體鑽進了被窩,蒙住頭什麼都不去想,不久從被窩中傳來了她的抽泣聲。是那麼的壓抑,悲傷的聲音彷彿像是有把鋒利的尖刀刺向她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