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怕不怕他？
南彌伸手將沈雲摟在懷裡，摸了摸少年的發頂，「別鬧，明日可是最後一場比試了……」
比起此刻沈雲的主動送上門，南彌如今更在意的是他明日的比試。
沈雲眨了眨眼睛，停下要亂來的動作，問道，「師尊，你的傷怎麼樣了？」
南彌顯然沒想到他會有此一問，畢竟自己被破道又心魔反噬的事從沒跟沈雲提起過。
沈雲曾經跟他說過，他害怕。
因此他也沒想著再傷害少年，便也就不打算將這事告訴他，只是回答道，「不必擔心。」
沈雲垂眸卻見他嘴唇發白，連一向束得整齊的發如今都有些凌亂。
他扯著對方的領口將他拉下身來，有些強硬地道，「我不為你擔心，難不成叫你家小師妹替你擔心？」
「啊，我忘了，蘇小師姑是瑤光第一美人兒，我沈雲自然比不得的！」他故意說著些醋話，刺激人，下一刻便看出南彌的臉色很不好。
沈雲見這些話有效果，繼續道，「師尊你修無情道修的誰都記得，怎麼偏偏就忘了我？」
「怕是早就嫌棄我每日在霜梧峰給你礙手礙腳了吧？」
他冷哼一聲，假裝生氣便要走。
果然下一刻便被人壓在懷裡按在塌上，少年見他眼底的猩紅這才展言一笑，用手臂勾著那人的後頸，拉下來親了一口，「師尊你還說沒事？分明都為我生出心魔了……」
沈雲親完，眨眨眼笑道，「我不是故意要破你的無情道的……誰叫你要故意忘了我。」
「師尊你要不要罰罰我？」
沈雲繞了一大圈回來，就是想叫他失控，可對方壓著他卻遲遲不動手。
南彌嘆了口氣喑啞的聲音落進少年的耳中，沈雲便感覺到腦袋被人摸了摸，「阿雲……乖一點。」
鼻尖嗅著對方身上的氣味，沈雲順手摟住對方的腰，他突然起身，翻身將男人壓在身後。
下一刻，沈雲一柄匕首便抵著男人的脖子，南彌神色一凝露出點點驚訝，掐著少年捏著匕首的手腕一折，轉眼卻忽略了他另一隻手揮來的靈訣！
「刷！——」地一聲，一枚暗器從袖中飛出，筆直地橫插在身後的石壁上，刮壞了床上的紅布。
沈雲被壓制的那隻手丟開匕首改成了握拳的姿勢，一肘擊將身下的男人徹底壓制住。
南彌神色一空，抬眼卻看到沈雲柔和的眉眼。
少年俯身貼近，墨色的長發落在他的臉側，叫他覺得有些癢。
「師尊你還說傷的不重？如今連個小小的元嬰修士都壓制不了了？」
沈雲騎在他身上，居高臨下，難得看到南彌如今這般柔弱、蒼白著的慘兮兮的模樣。
他有些得意。
卻聽身下男人咬著牙，竟然氣到直接喊他的名字，「沈雲！」
於是伸出一根玉白的手指，挑了挑男人的下巴，見著男人有些發怒的眉眼，他還依舊笑得沒心沒肺地，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可言，覥著臉撒嬌道，「別生氣嘛，大美人兒……」
「再親一個？」他見著對方沒有一點消氣的模樣，便順勢指了指自己的唇，討好又小心地問道。
他正打算在好好調戲一把慘兮兮的美人師尊，俯身打算去親親美人兒的唇舌，卻猛地被人按住了后脖頸，沈雲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額頭便撞上了南彌的額頭。
「唔！……」他忍不住痛呼一聲，下一刻卻察覺到一股金色的靈力毫無徵兆地將他的神識拉入到南彌的識海中去！
「阿雲既然如此想知道……那本君便告訴你！」
他話音未落，沈雲只察覺到眼前一黑，下一刻眼前出現了一個同他生的一模一樣的少年。.br>
只是那少年一身艷麗的紅衣，半***著酥肩，眉眼中滿是勾引，猩紅的眸子彰顯著他同沈雲不一樣的身份。
那少年不奇怪看見沈雲。
反而向姥爺椅中窩了窩，淡淡地督了沈雲一眼，道，「是你啊……」
沈雲也同樣在打量他，面色不善，「我倒是不知道，心魔原來還有這種能偷他人皮囊的本事……」
心魔的模樣生的竟然跟他一模一樣，難怪這人之前會錯將他認錯。
他四下又打量了一下，南彌將他送進自己的識海，結果自己卻不知道縮回了哪裡去。
正疑惑間，那心魔少年又道，「不是我偷……這可是你家那好師尊心裡最重要的人的模樣……我不過是面鏡子罷了……」
沈雲點點頭，他三兩下便行到這心魔身邊去，「師尊不願意告訴我……你可以告訴我嗎？」
那少年微微一笑，「你想問，你本就是傾慕你家師尊，為何他心裡還生心魔？」
他頓了頓又繼續道，「你是你，沈雲你能像我一樣永遠呆在他的身邊嗎？」
「他怕你會突然消失……也怕你怕他。」那少年艷麗的紅衣一路燒到眼尾都是紅色，如水的桃花眼中映著南彌那顆熾熱的心，「所以，才有了我。」
「不是我想變成你的模樣……是你家師尊賦予了我你的模樣……」紅衣少年滿臉笑意，說出的話卻一字一句都扎在沈雲心裡，「你想消除我，自然也是很簡單的事。」
「沈雲你若是能說句謊話哄哄他，就說一輩子不離開霜梧峰……自然我便會消失了……」
心魔猩紅的桃花眼盯著沈雲的臉，忽然道，「有一件事，你或許還不知道吧？」
心魔從不是什麼好人，他不會願意叫二人相處融洽……只有南彌的道心越動蕩，他才越猖獗，越高興！
他拉下自己的衣裳，沈雲只見到那和他一模一樣的胸口上落著一道玄奧的圖紋印記！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沈雲渾身一震，不好的記憶湧入心頭，叫他一時愣住。
心魔看出他面露難色，輕笑一聲，「就是這東西叫你如今能見到我的……」
「沈雲你難道沒有發現，他能輕鬆地進入你的識海……也能進出你的納戒嗎？」
白衣少年捏著指尖，聽著如今心魔的這些話，心中道了一聲，難怪。
他的確很久之前便察覺到了，自己的識海不反抗師尊的入侵。
這也就罷了，可之後竟然連小九都能被他輕易從納戒中找出來！
這些竟然全部都是……拜合籍印所賜？！
「你是說……給我種這東西的人……」
心魔帶著笑意地介面，「還能是誰？自然是你的好師尊……」
「否則你以為他為什麼要心虛到要轉修無情道來壓制我的存在？！」
「還不是他怕自己會傷到你……」
「他表面矜持，不樂意碰你，背地裡卻做的比那姓楚的更絕，噗哈哈……沈雲你可不要被他那虛偽的模樣騙了！」
那少年眼中閃爍著猩紅的光，見著沈雲面色一變，旋即露出一個笑容來，「怎麼？若是如此，你現在……怕不怕他？」
沈雲沒說話，當初他便覺得有些不對，楚君卓使了鍾情蠱，他又神志不清，後來的人身上的確有南彌身上那股檀香味兒，可惜掐的他也更疼。
虧他還找了楚君卓好一陣子麻煩。
這手段的確說不上光彩，可沈雲也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心魔說這些的話無非就是在挑撥離間。
沈雲嘆了口氣，「若是你這麼說……那我豈不是也可以代替他來教訓你？」
心魔是很聰明，可惜沈雲在壓下怒氣的時候也想到了另一層。
「合籍印能叫他入侵我的識海，師尊的識海我如今自然也能進，我還能替他解決……你！」少年指尖的靈力泛起，往生劍便旋即出現在心魔身後，一劍將他刺了個對穿！
那心魔顯然沒有料到沈雲會有此一出，胸口被靈劍穿透。
可惜，沈雲到底還是對瑤光不大熟悉，那心魔很快便化作青煙消散，又在另一處凝結成了實體，修長的指尖點著自己的朱唇，緊緊瞧著沈雲的臉，「嘖嘖，好聰明的小孩……連本君都有些心動了！」
重新凝結成的心魔不再是沈雲的模樣，而是一身黑袍，銀髮金眸，模樣儒雅隨和，神情卻冷淡。
是師尊的模樣。
那心魔繼續開口，「你家師尊最重要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你，一個便是他自己。」
對方繼續開口道，「所以本君有他如今的合體期實力……沈雲，你打不過我的……」
的確，那一劍已經是往生訣第三重的一式，可卻沒有傷到心魔分毫。
沈雲見著對方冷淡的臉和眸子，忽然道，「你這模樣，像師尊修無情道的時候的模樣。」
「？」心魔一愣。
「師尊修無情道的時候，沒有很多的偽裝，看得出來情緒都寫在臉上，倒是叫人又愛又恨！」他笑了笑又道，「如今這個更不錯，溫柔又成熟……現在就只差他願意同我推心置腹罷了。」
「所以……合籍印那件事，對我來講也只有好處罷了，談不上怕不怕的問題。」
沈雲心中淡淡地又補充一句:有問題當然也是秋後算賬！
「能跟瑤光最尊貴的上君大人合籍，是在下天生凡骨最大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