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你們隱藏的也太深了
「跑了？我把他們全開除咯！「范斗金呲牙咧嘴的罵道。
那張看似文氣的臉上，充滿著瘋狂的戾氣。
「刁民，都是一群刁民，腦子都瓦特了，什麼形勢都看不清楚？還上班，上哪門子班，還不如回去種紅薯......」
范斗金扯著嗓子，聲音就像是破鑼一樣，在大馬路上嚎叫著。
本來還有幾個想過來問問到底啥情況的顧客，一看這情況，臉瞬間變色，逃也似的走了。
......
王平安先是將員工們給整合到了一塊兒，
老蔡的聲音極度壓抑，眼睛裡面布滿血絲，「平安，你就說吧，到底該怎麼辦？就算是弄死狗日的，我都不帶含湖的。」
「往後家裡有事兒，你們能幫個手就行......」
曾經這個老實巴交、一天說不了幾句話的漢子，伸出那雙儘是繭子的雙手，握緊倉庫裡面的一根棒槌說道。
胳膊上，青筋暴起。
王平安笑著搖了搖頭，「咱哪兒能做那種事情，到時候你進炮局了，你老娘和孩子他們怎麼辦？放心吧，咱不做那違法的營生，照樣能把這狗東西給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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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民商店牆后的一個小倉庫裡面，王平安對員工們進行了勸導。
王平安和平靜氣，員工們卻是一個個群情激奮，聲音狂暴而憤怒，聽著都讓人害怕。
要不是自己過來勸導，估計這些人真的能幹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這年頭，
不少人是從戰火中走過來的，那股子血性還沒有褪去，再加上不是有那句話嗎？擋人錢財，如殺人父母。
就拿老蔡來說，好不容易過上好一點的日子，那種找到了活路的喜悅剛升騰起來幾天，被這范斗金這狗東西給毀了，他怎麼可能不拚命。
而王平安自然不可能讓他去做這種事情，甚至連想都不想讓他想。
王平安敲了敲桌子，「具體怎麼做，我讓大頭和大伙兒說。」
說完，
扭頭就走，這種可能留下隱患的場合，王平安自然是不可能留在這兒的。
小倉庫裡面，
鄭劍鋒和大伙兒說了之後，所有人眼睛勐然放亮，但誰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開始分工，各人干自己的事兒。
然後一個個按照順序離開。
......
相同的情況，不僅僅發生在便民商場的笑倉庫裡面，
還發生在國營飯店內。
柳老七帶將便民商場發生的事情和他們一說，意味深長的勸戒各位，「大伙兒都是明眼人，你們自己掂量著該怎麼辦。」
「賬目我已經結清了，大伙兒儘管吃。」
將事情交代清楚，柳老七直接就回來了。
留下一眾商戶，大眼瞪小眼，「不是，這怎麼辦啊」
「是啊，連便民商場都成這德性了，咱們還要不要公私合營？「
所有的商戶眼中無不擔憂，
擔憂自己再加公私合營的話，是不是也會重蹈便民商場的覆轍，可以想象的是，到時候自己肯定還不如便民商場。
「老陳，你和便民那邊關係不錯，你怎麼想？」
那個叫老陳的嘴角抽了抽，「我能怎麼想？我覺的......咱們趁這次機會，可以趁機提出讓街道辦保證咱們的股息和員工的工資，要不然，咱們就不搞公私合營。」
「沒錯，我支持你！」
「我也支持！」
「......」
說到最後，他們飯也不吃了，商量好對策，之極品去街道辦。
......
張巧巧找到那些發牢騷的顧客，和他們說明了情況，這幫大爺、大媽們一聽，也是一個個義憤填膺。
「張經理，這怎麼搞的？這商場真的是變味兒了，全都變味兒了。」
「劉大媽，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但現在的情況是我們這邊調過來一個公方經理，現在什麼事情都得聽他的，我們也沒有招兒啊......」
「聽你們的意思，你們也不願意唄？」張大媽敏銳的聽出來其中的意味。
張巧巧苦笑了一下，將事情的原委給眾人講了一遍。並提出來商場的積分換購活動馬上就要開始了，結果出了這樣的事情。
「張大媽，以你的積分，怎麼也能換十斤油的？」
張大媽咽了一口唾沫，火騰的一下就上來了，「這怎麼能行？答應的好好的，積分怎麼能說沒就沒了？」
「那誰......公方經理是區裡面的是吧？我們去區裡面找領導去。」
「走，我們跟你一塊去！」
「呼啦」一大群人跟著就去了。
......
街道辦，
平日裡面的平靜一下子被打破了，
「咋回事兒啊？不是說好的公私合營嗎？這才幾天的功夫，怎麼就變卦了？」陳佩雅臉色難看的問道。
「我向你保證，只要和公方經理處好關係就行。」
眾商戶一個個搖頭如撥浪鼓，紛紛拒絕。
「你們還好意思說呢，便民商場是咱們這一片最大的商場了，現在都是這種下場，我們何德何能，敢公私合營？」
「沒錯，這公方經理要是好相與還好點，要是攤上一個不懂事兒的，我們豈不是從老闆一下子變成了一個端菜的服務員？」
「恐怕連服務員都不如......」
陳佩雅看著如此多的商戶都不想搞公司合營，意識到這事情不小，於是朝著手下一個職員使了一下眼色，讓他趕緊去通知區裡面。
可等他趕到區裡面的時候，腦子「嗡」的一聲，差點炸了。
區裡面早就知道了，
有兩撥人在這邊坐著。
便民商場的員工就在門口左側坐著，特別是幾個殘疾員工，直接就坐在了區領導的辦公室門口。
另一波大爺大媽則在領導的門口右側坐著。
有一個領導強顏歡笑的勸慰眾人，
「放心，我們一定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覆。」
「那啥時候解決啊？」老蔡拄著拐杖，不依不饒的追問。
「大伙兒再怎麼著急，也得允許我們了解一下，其中的來龍去脈不是？」
「吳秘書？吳秘書？「
秘書看見他，不禁眉頭緊皺，將他拉到一邊，忍不住興師問罪，「看看你們辦的這事兒？不是給領導添堵嗎？」
「我們也想不到，這事兒竟然發展成了這樣。」街道辦的這位，臉都綠了。
吳秘書，「對了，怎麼你來了？陳主任呢？」
「嗨，別提了，我來也是說這事兒的......」街道辦的人左右看了看，在吳秘書的耳邊將商戶們不想公私合營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吳秘書的臉一下子變了，「得，這麼大的事兒你還是直接和領導說吧。」
說著就將他領進了領導的辦公室。
領導聽完，忍不住拍桌子，「胡鬧鍋台......范斗金呢？他這是失職......」
如果說外面的員工和大爺大媽，他們只是有自己的訴求，安撫一下，問題就可以解決，影響不是很大。
但商戶們聯合起來，不支持公私合營，這問題可就大了。
吳秘書低聲說道：「范主任，他現在應該還在商場那邊。」
「去，把他給我叫過來！」
......
......
一刻鐘不到，
范斗金小跑著過來了，額頭上一層細汗，進大門之前，他一臉的笑意。
「領導這麼快就找我了？看來是看到我做的成績了啊！」
心裡還在憧憬，自己是不是馬上就要高升了。
可當他進了門，看到兩旁坐著的人的時候，整個人一下子錯愕了。
腦子有些發懵，
特別是，他還認出了其中幾個是商場的員工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凝結在了臉上。
「范斗金？走啊，領導還等你呢？」吳秘書看他腳步頓住，不禁催促道。
「哦......」
范斗金連忙跟上，開門看到領導的臉色的時候，他的心裡不由咯噔一下。
「領導，您這......」
他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聽著領導怒拍了一下桌子，「范斗金，我讓你幹什麼去了？」
「當公方經理呀。「
「你還知道自己去當公方經理去了？你給我說說，你是怎麼當這公方經理的？」領導氣不打一處來。
范斗金還不服氣，「領導，他們這是資產剝削思想，我得讓他們接受改造啊......」
領導直接喝止了他，「你憑什麼讓人家改造？你這是在曲解......你和員工的身份是平等的，你知道不？」
「我......」范斗金扭曲成苦瓜一樣。
「行了，我也不和你多說什麼了，你現在就給我滾回來吧！」
「領導，您這是什麼意思？」范斗金徹底傻眼了，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個機會，便民商場是個典型，只要在裡面當兩年公方經理，回來一準兒升職。
現在直接讓自己回來，那豈不是黃了？
范斗金還想再爭取，卻聽到：「這決定不是我說的，是你叔叔讓你滾回來的。」
「再有，你知道不知道，便民當初是怎麼成為典型的？要是因為你，被負面報道一次，不僅你，就連你叔叔都受影響。」
「......」范斗金的臉抽搐了幾下，終於無話可說。
只能走了出去，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他看到門口的員工和那群大爺大媽，眼神異常難看。
隨著范斗金出來的便是領導，他和顏悅色的沖著大伙兒說道：
「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我們考慮之後，決定更換公方經理，保證員工們的工資，以及大伙兒的權益。」
眾人一聽，不禁面露狂喜。
紛紛拍手叫好。
「領導英明！」
還沒有走遠的范斗金，心裡如同有一把剔骨鋼刀扎中了一般，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回到家，他擠破腦袋也想不通，自己這公方經理和私方經理，怎麼就是平等的？
......
......
而便民商場這邊，重新開業。
直接搞了一個開業大酬賓。
一連三天，所有的物品八折，積分卻是按照原價積分。
消息如同四尺玉，瞬間燃爆了周圍的街道。
人實在是太多了，買東西，兌換積分的，
店裡面都擠爆了，人們比肩接踵，走都走不動。
四合院裡面的人幾乎都來了，搶購。
「你倒是快點的啊，等你到了，人家都買完了，連菜葉子都給你剩不下。」賈張氏數落秦淮茹，嫌棄她慢。
別說，在「佔便宜」這一點上，賈張氏確實比秦淮茹要強很多。
便民商場離著四合院三公里，賈張氏聽說之後，第一個跑到了商場來買東西。
院子裡面第二個，就是閻埠貴夫婦，買的大包小包，不少東西往家裡買。
一個個喜笑顏開。
就連易中海也跑到了商場買了一些東西回來。
吃飯的時候，大伙兒討論的不再是東家長、西家短，哪家的兒媳不洗碗，而是今天我買了多少東西，省了多少錢。便民商場裡面的東西，質量怎麼樣。
然後相約過幾天再去一趟。
要說這年頭，還能促銷嗎？
可以的，公私合營的東西，又不是米面糧油這些統供統銷的東西，價格上允許一定的波動。
最主要的還是新來的公方經理，比范斗金眼色活，來了之後就當一個工具人。
反正自己在這兒混兩年，回去之後，就可以升職，再者，邊便民商場的營業額高，自己的工資也跟著上漲，我何樂而不為呢？
不僅如此，
趁此機會，他們將商場後面的地方也給盤了下來，擴大經營面積。
而在王平安家裡，
婁曉娥也出了月子了，被婁母拉著，非要去買些東西回來。
不僅如此，婁母從包裡面又拿出來兩條小黃魚，「曉娥，你爸讓我把這個給你們倆。」
「媽，我們不要。」
「聽話，就你們那點工資，萬一有什麼事兒，那什麼應急？再說，這又不是給你們的，是給我們外孫女的。」
「媽，一直沒有和你們說。」婁曉娥見實在難以推脫，只能和父母實話實說道：「便民商場是咱們家的。」
「啊？」
婁母整個人一下子愣住了，嘴巴張的和箱子那麼大，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婁父原本在看報紙，此時也不由將手裡的報紙放下，驚疑的再次確認道：「曉娥，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便民商場是咱家的，不信我給你把文書拿過來。」婁曉娥從箱子底下，將那張公私合營的文書拿過來。
婁廣成接過來，婁母也湊了過來，兩人定定的看著上面的名字。
婁曉娥！
足足愣了有半分鐘，婁父才抬起頭，看向婁曉娥，「不是，這啥時候的事兒，我們咋一點都不知道呢？」
婁母乾咽了一口唾沫，「你們隱藏的也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