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作繭自縛
兩邊的人,從坐下來,空氣中就瀰漫起一絲絲的火藥味。
幾位叔伯一個個半闔著眼,極有默契的作壁上觀。
許久。
「好了。」
一位老爺子開了口,在眾多叔伯中,也算坐在中央的位置,慢吞吞先看向了左邊:
「雞仔,前陣子碼頭的生意交給了你,打理的怎麼樣了?」
到了14k這般實力的字頭,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上的了檯面的生意。
主要海運為主。
也是為了方便在這個東亞走一些貨。
「華叔。」
四眼雞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隨後遞上了一份文件:
「這是公司最近的報表,您過目。」
見他這麼有信心,華叔也是接過來看了幾眼,隨後就滿意的點頭:
「不錯,比之前立華管理的時候,利潤高了差不多有一倍。」
立華,是光頭佬的本名。
這話,明顯是在點名了。
包括杜惕龍在內,右手邊眾人,齊齊皺了下眉。
倒是光頭佬,憨笑了聲,撓著頭道:
「華叔,我這個人,打打殺殺還行,做生意,哪比得上四眼雞。」
「要不然,我也不會,這麼早就隱退了。」
這還是他,首次大大方方的公開自己的想法。
但在場的人,大多都已經猜到了。
於是乎,一眾目光,瞬間都落在了杜惕龍的身上。
杜惕龍顯然就沒那麼好的脾氣了,理所當然的接過了話茬:
「公司的發展,當然離不開這些年輕人了,正好,以後明面上的生意讓他們做,地盤,就交給我們這些老東西管就好了。」
對面十數道目光,瞬間怒視了過來。
扯淡。
公司那點利潤,和開場子賺的錢,有的比?
倒是杜惕龍這邊,一個個都笑著附和起來:
「有道理,還是龍哥體諒小輩。」
「本來就是嘛,打打殺殺的事情,有我們這幫老骨頭,還輪不到你們…」
轉眼的功夫,整個桌子上已經吵了起來。
直到華叔輕咳了一聲。
光頭佬又給杜惕龍使了個眼神,另一邊的四眼雞,也壓了壓手。
眾人重新安靜。
華叔嘆了口氣。
看來,昨晚的事,是不能善了了。
「雞仔。」華叔沉聲道:「昨天到底怎麼回事,你給大家仔細說說。」
「阿龍,你也放寬心。」
「要真是合情合理,雞仔的地盤,你拿了也就拿了,可如果是聯合外人坑了自己人,字頭有字頭的規矩!」
這話就嚴重了。
杜惕龍都稍稍坐正了身子。
四眼雞點著頭,起身道:
「說起來,也是我有錯在先。」
「前些日子,有個港島的字頭,來了澳門,我也只是,想給他們個教訓,別太出頭,另外,葛少就是在他們手上吃了虧,我也是想替葛少出口氣。」
眾人都點著頭。
潮鐵幾百號人來了澳門,他們自然或多或少都收到了消息。
四眼雞越說越氣:
「不過後來,知道那個小子是龍哥的侄兒,想著給龍哥個面子,就讓弟兄們收手了。」
「本來以為都過去了。」
「誰知道,昨天晚上,那個兔崽子連夜端了我的場子不說,龍哥這個當長輩的,不出來調解就算了,還跟著就接手了我的地盤。」
在場都是聰明人。
誰都聽得出,這肯定是人家叔侄聯手了。
只是不少知道內情的,此刻嘴角也稍抽搐了下。
你給杜惕龍面子?
扯淡呢,我們都是今天來了才知道的消息,你比我們多兩個耳朵不成。
就這,還是杜惕龍今天一早,估計讓人放出來的話。
但不管怎麼說。
自己人怎麼斗都好。
尤其最近眾人都希望有個坐館出來挑大樑,雙方有所摩擦,更是正常不過。
可一旦有外部勢力插手,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就連光頭佬,都側目看來。
好在杜惕龍一早就打定了主意,耍無賴道:
「阿峰這個當侄兒的,看不過我受欺負,想替我出頭,也是好意嘛。」
「今天一早,我聽到了消息,也是好好罵了他一頓,這小子還算懂事,立馬把雞仔的地盤,拱手還了回來。」
杜惕龍一本正經道:
「要不這樣,這片地盤以後誰來管,華叔你們說了算,我這就讓阿雄把人撤出去。」
「不過,可千萬別在給雞仔了,不然阿峰再把地盤搶過去,我可不負責拿回來。」
畢竟,四眼雞襲擊過杜鋒。
杜鋒還手,再正常不過。
只是不單四眼雞,華叔聽著這話都黑了臉。
離雞仔地盤最近的,就是你杜惕龍,現在你不讓雞仔管了,難不成,讓別人跨地區管兩個地方?
關鍵是,光頭佬這一退,還找不出其他有那麼多人手的頭目。
意外的是。
左手邊幾個年輕人,忽然也開了口:
「華叔,要不這樣,我們回頭分別派些人,替雞哥看著這些場子,賺多少錢,扣下點人工費,都還給雞哥。」
這算是最好的處理法子。
四眼雞剛準備笑出聲。
誰知,杜惕龍也想都不想的點頭。
再看看那幾人和杜惕龍不斷互換著眼神。
四眼雞殺人的心都有了。
那些場子能賺多少,他心裡有數。
現在說的好聽,可等以後給他多少,就全看人家心情了。
只是此刻,一桌的人,大多都已經和杜惕龍談好了利益分配,以至於,除了少數幾個替四眼雞叫屈的,都在附和。
法不責眾。
見狀,連華叔都沒了辦法,暗暗朝雞仔搖頭。
許是急了,四眼雞才又想起了一件大事,指著杜惕龍冷哼道:
「行,地盤先不說。」
「葛少讓你侄兒殺了,你怎麼解釋?」
嘩!
一片嘩然。
就連光頭佬,都嚴肅盯著杜惕龍。
一桌人的矚目下。
杜惕龍演得跟真的似的,滿臉蒙圈,久久說不出話。
適時的,華叔之後,又一位叔伯開了口,反而看向叫囂的四眼雞問道:
「人怎麼死的先不說。」
「葛少到了澳門,我們怎麼不知情?」
對哈。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反應過來這個問題。
四眼雞心頭暗呼一聲不好,反應過來,慌慌張張道:
「九叔,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葛少……」
他半晌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這本來就是個死結。
葛志雄為什麼不想當坐館,除了他自己,恐怕沒人能說清。
而現在,唯一能給出解釋的葛志雄,還已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