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困獸之鬥
大頭把一瓶水遞了過來。
雲帆接過了水瓶就往嘴裡倒,卻發現瓶蓋兒還沒打開。
他嘗試著去擰瓶蓋,手卻抖個不停。
黑髮美女把那瓶水從雲帆的手裡搶過來,替他扭開瓶蓋,又重新遞了過去。
冰涼的水在雲帆的口中漫溢,不只祛除了口中的血腥和異味,而且讓雲帆神清氣爽。
他的左肋受傷不輕,隨著左臂抬落,疼痛感加大了許多,呼吸都跟著有些不順暢。
黑髮美女的手在雲帆的頸肩處輕輕揉搓,她想為這位認識不久的靈魂做點兒什麼。
不遠處馴獸師的醫療團隊正在忙著,這說明他受傷不輕,人也好不到哪兒去。
雲帆的這身拳腳不錯。
師父教他的時間也不算短,算起來有三四年,他曾頗下過一番苦功。
除了傳授拳腳,雲帆的師父還指點他如何尋穴打穴。
第二節開始的鈴鐺聲響了起來。
仔細地觀察之後,雲帆發現馴獸師走路時,兩隻腳的步伐不太一樣,他立刻決定把攻擊目標放在馴獸師的左腦上。
馴獸師也在暗中觀察著雲帆,他很欣賞方才打中雲帆的那一拳。
如果不是被雲帆的膝蓋頂到了下顎,從而削弱了拳頭的威力,馴獸師有理由相信,就憑方才那一拳,完全可以一招致勝。
馴獸師經驗老練,他知道雲帆的傷痛所在,並不停地向他左肋進攻。
裁判員乾脆躲開兩人,在他看來,這個中國的小個子能夠挺過第二節就算是創造奇迹了。
馴獸師越戰越勇,拳拳緊逼;雲帆這邊盡顯狼狽,疲於防守。
一個交鋒中,雲帆躲過了馴獸師的拳頭,突然多了一個勾腿掃膝的動作。
那一腿是虛招兒,為的就是麻痹敵人,使對手露出破綻。
馴獸師果然上當,他下意識地頓了一下。
就是這一停頓,給了雲帆出拳的機會,他的一記擺拳打在了馴獸師左側太陽穴上。
同樣躲閃不及,雲帆左眼角被馴獸師的搏擊手套劃了一道口子。
傷口不深,血卻流出來不少。
傷口裡流出的血,混雜著汗水流到了他眼睛里,使得雲帆視線模糊。
他只好小心躲避對手,以求自保。
馴獸師受了重創,不敢貿然進攻,也只是應付戰局。
現場觀眾的噓聲四起。
這回的噓聲不只是給雲帆的,馴獸師也受到了場外觀眾的噓聲和責罵!
尤其是那些買了馴獸師贏的人,他們的憤怒可想而知。
第二節結束時,雲帆添了新傷,可也找回了狀態,更想到了戰勝對手的辦法。
喊得太過賣力,大頭的嗓子完全沙啞了:「帆子,你真特么牛逼,我根本沒想到你能挺過兩節!」
黑髮美女給雲帆擦拭眼角的傷口時,看到雲帆的面部肌肉抽搐了幾下。
她停下了手問:「你疼,要處理我一下。」
雲帆明白黑髮美女的意思,只是自己英語不好,黑髮妹的漢語又不太行,只能找大頭幫忙:「大頭,我眼角是不是裂開了,你看看能不能找人給我處理一下。」
大頭此刻頭更大了,他在這裡根本不認識什麼人。
好在老闆傑克遜帶著醫護走過來。
看了看傷口不深,他們給雲帆貼了止血貼。
裁判也走了過來,了解了一下情況,還問雲帆是否還能繼續比賽。
雲帆果斷地回答沒有問題。
最後一節開始,馴獸師依舊率先對雲帆發起進攻。
雲帆又開始以手作為屏障,用腳進行攻擊。
馴獸師的步伐越來越慢,左右腿步伐不一致也愈發明顯。
雲帆找准機會一個側踢踢在了馴獸師的膝關節上。
馴獸師疼痛難忍,身體不由搖晃了兩下。
裁判只是過來警告了雲帆,並沒有終止兩個人比賽的進行。
再開始對戰時,馴獸師小心提防著雲帆那雙可怕的腿。畢竟剛吃了大虧,他絲毫不敢大意。
雲帆看穿了馴獸師的心思,這也正是他想要的。
上場之前,他就想好先用自己的下盤對馴獸師進行震懾,再用雙拳對他進行精準打擊。
馴獸師又一次被雲帆撩到小腿,這一下並沒有給他造成多大的傷害。
馴獸師心裡暗喜,以為自己找到了剋制雲帆的方法。
他的拳差點兒就打到雲帆的鼻子,還好雲帆撤得比較快。
雲帆撤得快,再次發起進攻也很快。
在腿部動作的配合下,雲帆找准機會,一拳打在了馴獸師的鼻子上。
馴獸師雙手回撤,雲帆又掄拳砸向了他的下顎。
馴獸師在雲帆的連續擊打下並沒有喪失鬥志,他的一記重拳打在雲帆的右肩。
還好是右肩,如果是受了傷的左肋,雲帆或許就再也支撐不住了。
雲帆知道不能停,此刻的他就是一隻發了瘋的「獸兒」。
馴獸師的拳打在雲帆身上時,可是雲帆似乎感覺不到疼,又或許是真不那麼疼。
下顎、鼻子、眼睛,太陽穴、印堂穴、百會穴……只要能夠觸碰到,雲帆毫不留情。
最後時刻,雲帆使出了吃奶的勁兒縱身躍起,隨著身體下落,拳頭狠狠地砸向馴獸師後腦。
馴獸師在重擊之下,兩條腿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膝蓋開始彎曲下去。
剛落地的雲帆抬起右腳,跟著一腳踹在馴獸師的臉上。
最後這一下看著像進攻,其實是以攻代守的防禦。
藉助蹬踹的力道,他們之間拉開了一段距離,也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馴獸師再也無力掙扎,龐大的身軀向後仰躺,嘴角抽搐,昏死過去。
雲帆這邊兒也好不到哪兒去,他艱難地倚在八角籠的一個邊柱上,右手已經抬不起來,只能用左手抓住邊網保持身體平衡?
可是左手稍一用力,之前斷裂的肋骨就傳來鑽心的疼痛。
救護人員過來把馴獸師搬上擔架,抬出了場地。
裁判扯起雲帆的右手,宣布他獲得比賽勝利。
那隻被裁判放下的手無力地垂落,雲帆的整個身體也跟著一起垂落。
人群的呼喊、咒罵、歡喜、悲傷……周遭的一切都與他沒有關係,雲帆已經昏了過去。
一天之後,疼痛把他從昏迷中喚醒。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
頭上懸著好幾瓶藥水兒,液體一滴一滴地持續注入到血管中。
病房的門被推開,一個臉上同樣纏著繃帶,身上同樣穿著病號服的人出現在雲帆的面前。
雲帆定睛一看,腦袋頓時嗡的一聲響:「我去!這不是馴獸師么!怎麼他追到醫院來打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