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儀式
「野狼老大，商會的大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尼克顫顫巍巍地從懷裡掏出一枚信封，交給克洛維。
自從尼克看到了那晚過後的莊園廢墟后，他對克洛維的敬畏再次加深，還有克洛維身邊那個神出鬼沒的男人。
克洛維接過羊皮紙，這是和貝利尼斯約定好的聯絡方式，重組后的兄弟會已經屬於安格瑪，貝利尼斯稍加運作，便調用了尼克為商會做一些事情，順理成章不會引起任何懷疑。
「很好。」
克洛維知道尼克現在對自己更多的是敬畏，也夾雜著一份身不由己，就像自己當初陷入了這一連串事情中。
尼克失魂落魄地轉身離開，他也察覺到事情逐漸偏離了自己的預想，想起那些警告，開始思考要不要就此離開貝克蘭德。
魯伯特從陰影中走了出來，克洛維撕開信封上的蠟封，裡面是一張羊皮紙。
「安息地。」
克洛維將柔軟的羊皮紙翻過來，再沒有看見其他信息。
「如果要學者那傢伙要做什麼詭異恐怖的事，安靜偏遠的安息地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克洛維放下羊皮紙，儘管還是無法完全信任貝利尼斯，但眼下也只能去試一試，對學者的了解越深入，克洛維心中地不安就越強烈。
「我先去安息地附近看一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魯伯特心裡總覺得這是一個等他們送上門的陷阱，但他也同意克洛維的想法，沒時間拖下去了。
「小心一點。」
克洛維說道，魯伯特微微點頭，消失在陰影之中。
……
蘭布羅的住處，天色已經漸晚，房間中克洛維焦急地走來走去，雅各布也在等候魯伯特的消息。
咻。
敞開的窗戶前，一道黑影閃了進來，是魯伯特。
只見魯伯特臉色凝重，克洛維看到后心中一震。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克洛維開口問道。
「我在安息地附近發現了許多城衛軍，還看見了安格瑪侯爵的馬車駛了進去。」
為了減少行蹤暴露的可能性，魯伯特並沒有太過靠近安息地，但只是在附近觀察，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魯伯特沉重地說道。
「克洛維，我們可能沒有時間了。」
今天，貝利尼斯口中來自伊斯霍姆的最後一批材料已經到達貝克蘭德，馬歇爾帶領著護衛隊親自護送，克洛維也注意到了。
事情發生的這麼突然，容不得克洛維多做思考，無論如何都只能試一試。
「魯伯特，你願意和我一起去救小瑪麗嗎？」
克洛維掙扎地說出口，他明白這次行動將會是九死一生，他們面對的不知是馬歇爾和哈里森，還有伊洛德伯爵和神秘的學者。
魯伯特聽完搖了搖頭，露出一絲複雜的笑容：「不是為了小瑪麗，我也要去找哈里森算賬。」
克洛維沒有再說話，只是投來了感激的微笑。
「希望我也能出一份力。」
雅各布站了出來，斬釘截鐵般說道：「我也想見見哪位學者。」
克洛維側目，他知道雅各布似乎和學者背後的組織有過交集，關係到他不願提起的過往。
「我已經讓貝利尼斯的商隊稍信給畢維斯了。」
魯伯特看向窗外，夕陽逐漸沉入地平線，殘陽似血，映紅了整片天際。
克洛維點了點頭，情況急迫，已經來不及等畢維斯前來，
如果發生什麼意外，相信在王國騎士的保護下，艾麗卡和菲利普也能安然無恙。
身上的傷勢基本痊癒，克洛維活動了胳膊，感受著體內煥然一新的混沌魔力。
雅各布取出一塊漆黑的鑄鐵劍胚，正是當晚刺穿哈里森的那枚武器。
一陣陰影掠過，三人消失在了即將到來的暮色之中。
……
墓堂地下，寬闊的空間被燭火映亮，空氣中瀰漫著複雜的氣味。
空間正中的地面上，赫然被挖出了一道道溝壑，彼此交匯，形成三個詭異的圓形圖騰。
處於中間的大型圖騰中，上百個昏迷的人類被綁在一起，周圍刻滿了奇怪的符號和迴路，這是獻祭圖騰。
而在獻祭圖騰旁兩個稍小的圖騰中，尚未死去的狄克和安格瑪侯爵之子菲爾德分別躺在其中。
三個圖騰之間，由許多複雜的迴路連接，彼此交叉形成的空隙中填充著各式各樣的特殊材料。
「如你所見，安格瑪侯爵，儀式已經準備就緒。」
學者站在圖騰前，神情激動，向安格瑪展示著這一切。
一旁的伊洛德伯爵有些吃驚地看著這一切，雖然他與這幫瘋子打過不少交道，但是當親眼看到這一幕時，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悸動。
踏足禁忌的領域，挑戰神明的權威，這是何等的震撼人心。
安格瑪只是頹然地站在一旁，與學者和伊洛德兩人顯得格格不入。
「雖然按照慣例，不能讓外人留在現場，但……」
學者瞥頭看向圖騰中的侯爵之子，慫了慫了肩：「或許能為你破一次例。」
學者從懷中掏出一顆鮮紅色的寶石：「雖然有些捨不得這顆高純度的源力寶石，但畢竟也沒有其他替代品了。」
學者手中的紅色寶石正是馬歇爾主教佩劍上曾經鑲嵌的那顆。
學者伸出手心，紅色寶石緩緩升起，散發出紅光。
與此同時，地上的圖騰開始震動，緊接著寶石破碎開來，湧出一道純白色的能量流入學者腳下的法陣。
學者腳下的法陣逐漸發出亮光，純白能量通過地上的溝壑迴路輻射出去，進入中心的獻祭圖騰中。
緊接著被束縛住的人群突然顫動，紛紛露出猙獰的表情，身體綳直，皮膚表面血管跳動著突起，如猩紅的蛛網般遍布全身上下。
圖騰開始轉動，像一個巨大的磨盤，外層祭品身上的血管赫然炸裂開來，淋漓的鮮血濺射噴涌而出，落到地面，流進圖騰的迴路中。
空氣中升起紅霧，血腥味瀰漫，祭品腳下的鮮血如同溪流般奔騰，充斥著每一條迴路，帶動起整個儀式開始運轉。
圖騰升起的紅光映照在學者興奮的臉上，紅光縈繞的墓堂地下，轉移儀式已然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