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心如死灰

「叮叮叮........」伴隨著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沈雲睜開眼睛，迷茫的望向天花板，無奈的嘆了口氣，翻身下床，迅速整理好衣服，洗了把臉就衝出房門，屋內剩下的幾名室友，才剛剛坐起身子。

沈雲本是重點高中的好苗子，但是臨近高三，家中突發變故，父母由於做生意失敗，欠下巨款，只能拋下沈雲一人，跑到鄉下躲債，而沈雲則因為住在學校，就一直留在學校宿舍。

「大家把昨天布置的卷子拿出來，我看看有誰沒寫，沒寫的出去罰站。」數學老師穿著白襯衫，頂著大肚子，頭髮稀鬆，遮不住頭頂，在講台上說著，吐沫星子都快噴到了坐在第一排的沈雲臉上。

「沈雲，你成績下滑自己心裡還沒有數嗎？怎麼也不寫卷子呢？你真是不想好了，沒寫卷子的都出去罰站！」

沈雲自從家裡出了變故之後，沈雲整個人的心思都不在學習上，每天考慮著如何能賺錢，能不能把家裡的巨債還清不說，自己每天的生活費也沒了著落。只好每天晚上放學后，去刷盤子，送外賣，賺點生活費，所以成績也是一落千丈，但是沈雲沒有把這件事和任何人說，一直是自己一個人默默承受。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沈雲由於每天只睡了四個小時，所以一下課就回到座位上補覺，這種生活雖然疲憊，但沈雲還是沒有失去對生活的希望。

「喂，醒醒沈雲，上課啦，是班主任的課，快起來啦！」

沈雲睜眼一看，是自己的同桌張一冰在叫自己，張一冰是班裡的文藝委員，身材高挑，樣貌出眾，也是高三十班的班花，班裡甚至校內，喜歡她的人都有很多，沈雲之前也對她很有好感，但是家裡出事之後，就對她沒什麼想法了。

「大家下周一，記得交學費了，每人6000元，一人準備一個信封，寫好自己的名字，周末準備好，周一交給我。」班主任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梳著一個平頭，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有狐臭，每到夏天，五米之內不能近人。每次沈雲坐在教室里，教室門開著，一聞味，就知道班主任來了。

若是平時，一個交學費的事情，對於沈雲來說，根本不是事，但現在，每天吃飯都成問題的沈雲，面對這六千塊，真的是無能為力，心裡想著，晚上放學，得打個電話問問家裡還有沒有錢了。

終於熬到晚上放學，沈雲在同學們差異的眼光中奪門而出，同學們也覺得沈雲最近不正常，好像是得了神經病一樣。

「喂，兒子，怎麼了？沒事別打電話了，最近要債的人逼得緊，我怕你不安全。」

「媽，學校要交學費，六千塊，我實在沒有辦法了，生活費吃個飯的錢我還可以自己賺，但這六千塊我真賺不到啊。」沈雲說著說著，都快要哭了出來。

「兒子啊，媽手裡是真沒有了，唉，要不你回家裡看看，家裡卧室還有媽媽結婚時的首飾，要不你拿去賣了吧。」

掛斷電話后，沈雲有點迷茫了，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怎樣，想來想去也沒個頭緒，只好收拾收拾行李，坐上公交車，往家趕去。

到了家門口，沈雲看著家門上被人用紅色油漆寫上了欠債不還四個大字，心裡不免感嘆一句「家道中落，確實讓人心煩啊！」

打開房門，進入爸媽的卧室，在衣櫃最下邊，找到了一個小盒子，裡邊裝著媽媽最喜歡的一個金鐲子以及一些首飾。這是媽媽剛嫁給爸爸時買的，

在沈雲的印象里，這個可是媽媽的寶貝，沒想到現在也終究要去賣掉換錢。

拿好首飾，裝進包里，突然覺得肚子有些餓，從學校回家兩個多小時的公交車，也沒吃點東西。

「去吃一碗小時候最喜歡吃的混沌吧」沈雲心想。

這家混沌在沈雲家樓下開了快二十年了，每次回家沈雲都會去吃一碗，但自從家裡出事後，沈雲也有半年沒吃上了。

剛打開房門，兩個黑影就衝進屋內，順勢將沈雲撲到在地，沈雲雖然堅持鍛煉，一米八的身高，也有一些肌肉，但面對兩名膀大腰圓的壯漢，還是瞬間被放倒在地。

「你們是誰！救命啊！來人啊！唔~」沈雲拚命叫喊沒幾句，就被壯漢用衣服堵住了嘴。

「別叫了，我們是來要債的，看你這樣，你就是沈江山的兒子沈雲吧。你爸媽現在藏在哪裡了，欠了我們那麼多錢，不想還了？」壯漢把沈雲按到椅子上，將雙手雙腳綁上后，又找來兩張椅子，坐在了沈雲對面。

沈雲一聽是要債的，心裡頓時慌了，眼神下意思就看向了自己的包，生怕首飾被發現，但是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

其中一名壯漢，看見沈雲的眼神，飄向書包，就知道書包里一定有值錢的，便一把拿過書包搜尋到了裡邊的首飾盒。

「哈哈哈，總算沒白來一趟，看來是來對了，這就是你家裡最後剩下的值錢東西了吧，也是，你這個家，能賣的都賣了，就剩這個破房子了，好吧，這點首飾就當這段時間的利息了吧。」

沈雲此時真的是心灰意冷了，他也知道自己不論怎麼求這些人，也不可能把首飾還給他了。

「行了，看你也是一個孩子，就不難為你了，但這個房子，你也別想回來了，把鑰匙給我吧，什麼時候還錢了，什麼時候把房子還給你家。」說著便搶走了房門鑰匙，把書包扔給了沈雲。

。。。。。。

被人趕出自己家門的沈雲，真的絕望了，現在真的是，父母父母不在身邊，連家都沒有了。面對周一的學費，沈雲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麼才能賺到六千塊，難道要去賣腎？想到這，沈雲搖了搖頭，賣腎還不如死了算了。

沈雲正漫無目的的走在街道上，忽然眼角一瞥，看到了一個身影，正鬼鬼祟祟的在街道的一個小角落挪動，彷佛殘疾人，只能拿手支撐著身體前進，沈雲看到這心想，唉，我現在雖然很慘，倒也是身強體壯，沒有殘疾，相比於這個人，我還是很好的嘛。

不得不說，沈雲的心態還是不錯的，這種自我開導，沒幾個人能做到。

正當沈雲感慨之餘，剛要挪開視線的時候，又有幾個黑衣人，速度飛快的跑了過去。

沈雲家這裡，是一個小城，一般到了晚上，路上的行人幾乎沒有，-但今天彷佛突然熱鬧起來。

正當幾個黑衣人快要到達殘疾人邊上的時候，只見殘疾人一個飛身而起，面色猙獰，迅速朝著沈雲跑過來。

沈雲心裡大罵：「這不是要碰瓷吧，我tm好慘啊！這種事也能讓我遇到？」心裡雖然想著，但腳步一點不慢，迅速朝著反向逃走。

說時遲那是快，剛剛還在地上步履蹣跚的殘疾人，現在跑過來的速度，絕對可以參加百米賽跑的奧運會了，沒多一會就追上了沈雲。

「小子，別跑了，我快不行了，這是我的最後一點力氣了，你快把這個死亡膠囊吃了！」

沈雲剛想說我才不吃，但我才剛說出來就被那人一把把膠囊塞進了嘴裡，只留下沈雲一臉錯愕。

這時那幾名黑衣人也趕了過來，親眼目睹了沈雲吃掉膠囊的全過程后，為首的黑衣人發瘋似地跑過來，掐住沈雲的脖子讓他把膠囊吐出來。但或許已經來不及了，因為沈雲的身體已經開始慢慢消散，最後化作一陣煙，消散在夜空中。

消散前的最後時刻，沈雲看到了殘疾人或哭或笑的詭異表情，彷彿後悔不是自己吃掉的膠囊，又像是慶幸自己沒吃。

「老大，任務失敗了，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任務失敗了，回去也是死，還不如死的痛快點。」

幾人看了一眼氣息全無的殘疾人後，老大唾了一口后道：「老張，沒想到你寧願把膠囊給一個陌生人，也不願意還給我，也罷，我們也隨你而去吧。」

說罷幾人全部咬舌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