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悄然無聲的改變

蜀山世界的劍仙，都是秉承著劍道天生殺伐的特性，他們從入道后就煉製一柄本命飛劍，以自身元神法力溫養飛劍，所以劍道的威力才能得到淋漓精緻的發揮。

如此一來，雖然劍道法門的威力不俗，卻也有過剛易折，不通變化的缺陷。他們元神法力在溫養本命飛劍時，容易被劍道的殺伐之氣影響，從而滋生了許多戾氣。

不過黃清源卻沒有這般顧慮，一來是他並不專修劍道，二來是他的元神種子盤居在凈世蓮台之上，以他現在所需溫養的後天寶劍，根本就沒辦法打破凈世寶光的功效。

……

在黃清源師徒二人養精鍊寶的時候，百蠻山陰風洞中，身高不足三尺，栲栳大頭，鬍子拉碴，頭頂綠毛糾結，身體乾枯瘦小，雙手就跟那雞爪子似的綠袍老祖，正盯著拜倒在地的辛辰子，漫不經心開口說道：「你是說出去收集毒物的弟子被不知名的牛鼻子殺了？」

懾於綠袍老祖殘酷的手段，辛辰子跪在地上不敢抬頭，始終是恭恭敬敬的答道：「是的，據弟子調查，那牛鼻子似乎並不知道師傅在收集毒物的目的，他們之所以殺人，完全是師弟在外邊橫行無忌，太過肆無忌憚了。」

死了一個收集毒物的弟子，綠袍老祖並不會太過上心，看著辛辰子回答得畢恭畢敬，他揮了揮手說道：「現在百毒金蠶盅的祭煉才是重中之重，所以為師我現在不適合外出，你下去之後可先行查探對手的消息，等百毒金蠶盅功成之時，為師必定不會讓那些牛鼻子好過的。」

聽著綠袍老祖的話，辛辰子恭敬地應了聲是，便小心翼翼地轉身向洞外走去，其實他心裡明明白白的，知道綠袍老祖剛剛的話也只是說說而已。

其實一個不重要的師弟死亡，不說綠袍老祖不上心，就連他辛辰子本人也不甚在意，今天之所以會因這小事來找綠袍老祖，還是怕這事會影響收集毒物的進度，從而使得自己受綠袍責罰。

辛辰子昔年曾被綠袍老祖狂性大發之時無意中咬去了左臂，雖然事後綠袍內心愧疚，將己身法術，盡皆傳授於他。但他卻是日日懷恨在心，未曾忘卻，只是礙於綠袍修為高深，辛辰子絲毫不敢把怨毒表現在臉上，可其恨毒了綠袍。

綠袍老祖看著弟子的背影，雙眸中神光隱晦莫名，他能成為南方魔教的開山祖師，自然不是個沒有智慧的莽夫，心思狠毒的他，深知人心隔肚皮的道理，對門下弟子自然也不會全無防備。

再說辛辰子彙報的事，他也有顧忌，現如今正魔兩道已經勢如水火，所以他也不敢確定，這次外出收集毒物的弟子死亡，是不是正道那些牛鼻子掐算到他的目的，從而設下陷阱等他自投羅網。

綠袍知道當務之急是提高修為，增加實力為上。如果自己修為實力更進一步，無論正邪，誰都會忌憚他三分，到時橫行天下也不在是空想。

……

九華山，鎖雲洞。

峨眉派現任掌門妙一真人齊漱冥及其夫人荀蘭因和金姥姥，三人呈三角盤坐雲床之上，隨著他們各自手掐道訣，一道道玄妙的道韻在洞中縈繞，開始合力在推算著是誰取走了張免的傳承。

張免傳承對他們三人來說，其實並不是非有不可，但事關峨眉大興，這就由不得他們大意了，畢竟幾代人的努力，不可能在最後關頭放任變數存在，為了峨眉大興必須要把一切威脅掐斷在萌芽中。

「奇怪，合你我三人之力，

竟然連一點蛛絲馬跡都推算不出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洞中三人都已經收功，妙一真人緩緩睜開雙眼，皺眉看向金姥姥，疑惑問道：「按說道友第一時間就趕去查看，不應該半點痕迹都察覺不到啊！」

「說來慚愧，要不是心中警兆自生，貧道可能連傳承被取走都不知道。」

金姥姥面露疲憊之色，她從發現事情，再趕到九華山，中途沒有半點耽擱，之後又是合力推衍天機，這會正需要調息。

「相公，既然對方敢在這個節骨眼動手，那一定是有強大的倚仗，如果沒有這手段的話，那金道友也就不會出現在九華山了。」荀蘭因倒是看得看，她看著自家相公和金姥姥眉頭緊鎖的樣子，便從容地寬慰起來，「再說，金道友之前也說過，從對方破壞禁制的手段，明顯是出自正道修士的手筆，想來對大局來說應該也無大礙。」

「都說大勢不變，小勢可改。」對於自家夫人所言，妙一真人又怎麼會不懂，如此也只能嘆息道：「就怕對方也想在大勢中分一杯羹，從而使得定數波折恆生。」

雖然這張免遺寶自張免飛升之後，就成了無主之物，然而天機顯現傳承得主應該是白雲大師和金姥姥的後輩，所以金姥姥才會常年守著傳承。可是現在被她視為自家寶貝的傳承，在還不到出世的時候，就讓人捷足先登，金姥姥的鬱悶可想而知，可是推算無果，她也毫無辦法，只能嘆息道：「罷了，興許是我那後輩並無這福緣！」

見此，妙一真人夫婦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慰，他們剛剛合力推衍時，就知道天數以悄然發生變化，不出意外的話，金姥姥的後輩無法重新獲得傳承已經是定數了。

也就是因為這一點，妙一真人才會心中不安，要知道他身為峨眉現任掌門，乃是長眉真人的弟子，一身功法深得其真傳，其先天數術善演天機，對於天機變化最為敏感，此次天數這番變化溫和無聲，乃是漸進漸變，待到他們察覺得時候，天機已然混沌模糊。

對方只取了一處傳承，天數就發生了這樣的變化，若是對方只顧修鍊尋寶，武裝自己，那隨著對方截取的機緣增多，那峨眉大興的定數真就不能被撼動嗎？

這可不是妙一真人在杞人憂天，要知道這次的峨眉大興之數，也是前人一點一滴謀划而來的。

前人能通過改動小勢，謀划大興的定數，那對方現在也有這種手段，為什麼就不能通過點滴變化，從而把峨眉大興的定數，轉嫁給別的正道門派呢？要知道他們峨眉這些年來經常以大勢壓人，行為霸道無比，見不得他們大興的人可不在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