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霧一樣的謎

凌羽和羽劍的相逢非常愉悅，暫時緩解了他們心中的焦躁。

但他們不解的是同處在一個並不太大的城市，同齡，現代青少年交往zìyóu而廣泛，信息呈幾何級發散，為什麼以前就沒見過面，沒有一點音訊，而現在才見面，這中間是不是有神秘力量的牽引？答案當然是當然的。不光他們，應該說每任何兩個人相見相識都存在某種力量牽引，不然就真會對面不相識。

荒唐的是如此親切的兩個青少年居然對對方個人、家庭、學習、住址、學校、愛好一切都不了解，而現在表現出超常的關心，而他們得到的回答則是百分之百的真實，甚至忠誠，似乎連**也不必要保留。

但他們還是決定暫時不告訴自己的父母，以免引起父母的擔心，甚至傷心。同時他們也時刻準備著聽從那神秘的召喚，儘管那個召喚非常遙遠，但他們知道自己是一定會義無反顧的，當然對待自己的父母他們也是會義無反顧的。

父母可能一時覺察不到孩子有什麼變化，而且他們知道那是自己親生的孩子，會有什麼變化呢？就是有變化也沒什麼了不起，青chūn期的孩子不都這樣嗎？何況現在經常提到代溝，代溝使他們多了一層對孩子的寬容。

但要好的朋友，尤其有戀愛意向的異xìng朋友就不一樣了，愛情是非常細膩敏感的。

羽劍很好辦，她沒有親密的男生。她可以像以前一樣埋頭學習，照樣過平靜的rì子，儘管內心已是非常不平靜的。

而凌羽就不同了，關於琦月他好像連羽劍也沒說，也可能是不願意讓羽劍不愉快，也可能是實在說不清，肯定，有點言過其實，否定，又有點欺騙。

凌羽對琦月應該說談不上變心不變心，而且依然很友好，但琦月已經受不了了，已經為伊消得人憔悴。

琦月多情，但不是願意把情隱藏得很深的人，那得很自信，她年齡不大也已經見過幾個很有自信的女孩最後還是黯然神傷，而且傷得很慘。

下午放學后，凌羽、琦月還是像以前一樣並排騎著山地車，車已經沒以前那樣嶄新了，尤其是車胎好像沒以前飽滿，因為車速明顯降低，沒有以前輕便，嗖的一下就竄出幾十米。

琦月蹬著疲軟的車子，有氣無力的，凌羽道：「怎麼了琦月，中午吃少了還是沒吃飯？走，晚飯我請了，隨便叫。」口氣跟以前沒啥差別。

琦月也不吭聲，依舊不緊不慢的蹬著車，而旁邊飛奔過去的同學都打趣道：「也太狂了吧，馬路都壓到校門口了。」

也有同學接著道：「應該找一個環境優美，閑人免進的地方，這裡多沒情調啊。」

要擱以前琦月早就回應他們道：「去去去，狗屁孩兒懂啥。」但現在琦月依然不緊不慢的蹬著車子，兩張艷紅的嘴唇抿在一起，睫毛像chūn霧一樣濕潤，看那樣子是正在承受著與年齡不大相稱的情感折磨。

凌羽似乎有點明知故問的道：「怎麼了，誰惹你了？」

琦月依舊沉默，車速卻是明顯加快了，在一個不應該轉彎的十字路口，突然轉彎走了。

一個叫禹晟的同學看見后打趣道：「凌大帥哥，小女生可不好伺候，還不趕快追。要不咱倆打賭，誰追上是誰的。」

凌羽狠狠地道：「我明天告訴文婧，你吃不了兜著走。」禹晟正在死命的追文婧。

琦月走後，凌羽實在沒騎車子的勁了，於是推著走，踽踽的。

凌羽也算是白馬王子，哪這樣落寞過，但現在他確實很落寞。

他覺得確實有點對不起琦月，但這是沒辦法的問題，沒有任何選擇餘地，不要說不能講，就是能講也沒辦法講清，而且她和羽劍也並不是那種關係。那是什麼關係呢？不知道，總之是不可分離的關係。

他剛無jīng打採的回到家還沒進門，就接到琦月的簡訊道：「玫瑰園。」

玫瑰園是一座比較清靜的小公園，他們平常好到那玩耍。

於是凌羽調轉車頭飛奔而去，她媽在後面緊追著說：「還沒進門怎麼又走了，一會兒飯就熟了。」他頭也不回道：「知道。」聲音未落人已經不見了。

他媽搖頭苦笑道：「這孩子，肯定有女朋友了。」她當年跟凌霄談戀愛時就是這樣，她一張紙條就把凌霄安排得服服帖帖。

凌羽老遠就看見琦月在一個石墩上坐著，手捧著臉。凌羽以為她肯定是一副淚眼婆娑或怒氣沖沖的神情，可沒想到的是琦月一臉的輕鬆的笑，手裡提著一個塑料袋，裡面有傻子瓜子、辣條、果凍、真空蝦片、五香雞爪、木糖醇。

這一來凌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不知道琦月葫蘆里賣的什麼葯，這真應了一句歌詞道：「女孩的心思你別猜。」

為了安慰琦月，凌羽調侃道：「五月天小孩臉，一會yīn一會就轉晴了，還是晴天好，晴天有好東西吃的。」

琦月一邊說道：「你不買，我不就得買嗎？」一邊笑著遞給他吃食兒。

凌羽道：「哪回不是我買的？你上次還說牙不好就是怨我給你買瓜子太多了，嗑成瓜子牙了。」

琦月道：「誰叫你老賣瓜子呀，就不興換換樣買。」

凌羽道：「好，你說吃啥子，我現在就買。」

琦月道：「明天想好了，我再告訴你。」

凌羽本以為琦月是故作鎮靜、yù擒故縱，一會兒就該狂風暴雨，蠻不講理非要問個所以然，沒想到所有的東西都吃完了，琦月依然笑嘻嘻的，沒有一點生氣的樣子，這更弄得凌羽不明所以了。

天越來越暗，琦月好像過足了大煙癮，愈發的高興了。

凌羽沒話找話道：「今天的數學你聽懂了嗎？」

琦月道：「容易得很啊，你肯定是魂被哪個美女勾走了，沒聽課。沒事，明天抄我的，保證全是勾。」

凌羽道：「你辦了嗎？沒辦，我怎麼抄啊。」

「一會兒回家不就辦嗎？那還不容易。走，回家辦作業。」說著抬腿就走。

凌羽只得在後面跟著，走到岔口時琦月突然認真的道：「明天把你新認識的美女介紹給我見見，我給你把把關。」

凌宇急忙道：「我天天在學校，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啥美女？再說有誰會看上我。」

琦月瞥一下嘴道：「還學會謙虛了，帥哥沒美女那也太丟架子了，我要是帥哥，保證美女一大幫。」

凌羽笑道：「那你也給我介紹幾個。」

琦月道：「可以，你先把你最近認識的美女介紹給我再說，不然沒戲。」

凌羽實在不知道該怎樣回答，是和否都不太準確。

琦月假裝生氣道：「小氣，你還想瞞我，我很快就會知道的。再見。」說著拐彎就走。

琦月突然眼角發癢，一摸一大把眼淚。

凌羽剛想喊她，她一隻手舉在空中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