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禽獸
見到此刻癱倒在地無力的林一,角落裡滿眼淚花失魂落魄的李曼妮只是微微一笑示意林一沒事的。
這一刻,林一真正的感受到了為何李曼妮會長久的待在307號房久久不願轉世,畢竟這樣的人世間,不來也罷。
可是事情到這還不算完,為了弄清到底發生了什麼,林一還是努力拖著疲憊的身軀向著苗國中消失的地方走去,待林一來到後院,映入眼帘的是禽獸苗國中輕輕的摸了摸李曼妮的秀髮,隨即一把將毫不知情的李曼妮推去房間,然後將房門緊鎖,對著房間里的李曼妮大聲嚷嚷道:「曼妮,你別怪中哥無情,怪就怪你自己生得如此明艷動人,你我從小一起長大,哥哥事業剛剛起步,還得你幫忙,如今戶部尚書的張公子看上了你,他承諾若能與你共度春宵,便祝我平步青雲並且撮合我與當朝公主的婚事,一將成名萬骨枯,你跟了張公子也算一輩子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而我也順利迎娶公主成為當朝附馬,這兩全其美皆大歡喜的事情,我是做夢也沒想到,張公子,你倆就慢慢享受這春宵夜宴吧!外面賓客眾多,我這也不能怠慢了其他人,那在下就先行告辭了。」
「苗兄請便,嘿嘿,小娘子,你就從了我吧!嘿嘿…」
「你滾開,你禽獸,你不要臉,你滾開,你…啊!啊!啊!啊!…」
伴隨著片片衣物撕碎的聲音,伴隨著房間里不斷瘋狂搖曳的燭影以及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聲,此刻的林一呆立原地,這一刻,林一的心裡恨呀!恨自己是來自另一個時空,恨自己面對這樣的暴行無能為力,恨自己不能立刻馬上將兩個禽獸碎屍萬段,而面對著這樣的暴行,林一此刻除了癱倒在地無力的仰天咆哮什麼也做不了。
而此刻,那原本在外帶著自己來到這個地方的李曼妮也出現在了林一的身旁,隨即也是溫柔的撫摸了一下林一那滿是淚花的臉龐,示意林一已經儘力了。
也是這個時候,那如同地獄的房間門終於打開了,那如同魔鬼般的張超也步履搖晃的走出了房門,還恬不知恥的提了提自己的褲腰,然後洗臉滿足像個沒事人一樣的徑直向著大廳走去。
而足足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那原本盛裝出席國色天香傾國傾城的李曼妮才從房間里爬出來,而此刻的她早已不似先前那般光鮮亮麗,那原本懸若瀑布的三千青絲此刻也早已蓬亂不堪,原本穿在身上落落大方美若九天玄女的姑蘇流蘇裙此刻也是被張超撕扯得破敗不已,而那原本光潔如玉白若蔥根的肌膚此刻也是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抓痕,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半點形象,而這,這正是此刻自己身旁與自己一樣來自另一個時空的李曼妮現在的樣子。
看著眼前被摧殘得不成樣子的李曼妮,林一簡直是痛心疾首,面對所發生的一切自己卻又無能為力,這一刻,林一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般竟然不敢直視眼前的李曼妮。
可是,就在林一愣神之際,一個重物落水的聲音就如同那黎明的鐘聲般重重的擊打在了林一的心房,瞬間將悲傷的林一壓得喘不過氣來,而順著那聲音望去,那原本爬出房門的李曼妮早已不見了蹤影,唯獨剩下的只有那孤井裡泛起的點點不斷撞擊井壁的波紋,似乎在述說著什麼卻又無能為力。
很顯然,不堪其辱的李曼妮跳井自殺了,她死在了自己嚮往的愛情里,死在了自己一直期盼的愛情里,死在了自己最親近的人的手裡,死在了這個骯髒醜陋的世界里,
死在了沒人在意的角落裡。
這一刻,兩個絕望的來自另外一個時空的兩人在這孤寂悲涼的後院相擁痛哭,而在僅有一院之隔的外面,卻並沒有因為剛剛發生的種種有任何的變化,依舊是燈火通明高朋滿座,而罪魁禍首的兩個禽獸也並未因為殘害了一條無辜的生命而有任何的愧意,哪怕一絲悲傷也不曾擁有。
待賓客散盡,安靜下來的李家也並未因此沉靜,而從來回忙碌的家奴口中得知兩個禽獸在酒畢之後便立馬起身回京了,而此刻,除了忙裡忙外的家奴外,在這深牆大院之外,幾十個身穿黑衣,手提長刀的魔鬼也在蓄勢待發,只等所有賓客散盡。
雖然是來自另一個時空,但憑藉著自己的第六感林一也隱約感覺到了外面的異樣,可是即使林一感覺到了也無濟於事。
待賓客散盡,那原本埋伏在外面的黑衣人群就像一群發了瘋的蛆蟲般,在飲下手中烈酒那一刻,便發了瘋似的跳入李家大院,隨即無差別的見人便痛下殺手,連院子里的狗都不放過,而即使歹徒們徑直如若無物的穿過林一李曼妮身體,兩人即使再怎麼撕心裂肺的叫喊也無濟於事,短短一柱香的時間,李家68口加上幾十名歹徒全部死在了李家大院內,而歹徒們臨時之時只說了句狀元郎真狠呀!只不過與李家六十八口的死狀不同的是,所有的歹徒皆是中毒而亡。
望著被鮮血染紅李家大院,望著那隨處擺放的死狀凄慘的屍體,經受不住打擊的林一竟然昏死了過去,待到林一醒來,二人已經回到了307號房。
艱難的睜開雙眼,看著痴痴望著窗外的李曼妮,此刻的林一竟然欲言又止,心裡滿是安慰她的話卻又一句都未能說出口,只能傻傻的望著那個衣衫襤褸的背影,心裡滿是自責與愧疚。
思索了良久,作為男人,林一也是艱難的鼓起勇氣來到李曼妮的旁邊,隨即將頭壓得很低,聲若遊絲的向著眼前六神無主的李曼妮說了聲對不起。
「你不用如此愧疚,那種結果是你我都改變不了的,而與你不同的是,你只經歷了一次,而我在這兩百多年裡卻每天重複不斷的經歷著那種非人的痛楚,那就像一把尖刀一樣,不斷的刺痛我的內心,讓我不斷重複著那樣的噩夢,?沒有一刻停歇的重複著,我一家六十八口人的性命呀!我的清白呀!就這麼沒了,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你知道這兩百多年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我只恨我身為一介弱女子,不能親手將兩個禽獸碎屍萬段,你知道嗎?你知道我有多麼的無助和痛苦嗎?你還要來度化我嗎?啊!你又拿什麼來度化我,你又憑什麼讓我去放下這不共戴天的恨,啊!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