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有吃有帶
殷桃撥開山洞的藤蔓走出來就聞到了烤肉的香味兒，李昭文看到她走出來了，一顆心就落回了肚子里。
「娘，咱一起吃肉去。」
殷桃在小溪邊凈了手。
圍坐在烤肉的火堆旁，用手術刀將一隻烤好的山狗肉劃下了一個腿，剩下的遞給了李昭文，「吃吧！」
看到自己也有份，李昭文憨厚的眨巴了眼，他覺得娘變了，以往她可只管自己吃飽就成，現在倒是不摳門了。
晌午還讓大家一起吃糙米飯，還把雞蛋分給孩子們和二弟妹。
果然，娘這顆心被他們給捂熱乎了！
「哎！」李昭文笑意盈盈的接過烤肉，張嘴就狠狠的咬了一口，烤肉又香又有嚼勁，對於每日都吃不飽的人來說簡直是絕頂美食。
「香，太好吃了！」
「味道確實不錯。」
殷桃吃著新鮮的烤肉，火候恰到好處，外焦里嫩的，比末世的殭屍肉香的太多太多了，她分來的一個腿被全部吃完，飽的頂到胃了。
李昭文是個年輕小夥子，也吃了兩個腿才停下來。
二人沒有急著下山，這熱乎的肉冒著香味，下山被人知道定然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殷桃可不想添麻煩。
殷桃也整理起了山狗肉，因著在山洞裡藏了兩頭山狗。
死命的將山狗肉塞入半人高的背簍里，李昭文將寶貝般的野菜都扔了。
再撿了一些木柴高高的堆疊在背簍的上頭，覆盆子就由殷桃拿著，蘑菇被李昭文兜在衣服兜里。
李昭文想著下次再來拿，一定要帶兩個背簍！
下山的時候，夜色漸黑，泥巴房那邊已經冒出了煙火氣兒，挖草根樹皮的人也都歸家了，他們為吃食奔波了一日才有空開始說閑話。
「……聽說李家那個作的不行的老妖精唷，非要帶她家老大上深山，那深山是人能呆的地兒？少不了又是一個林大牛，嘖嘖。」
「都說後娘不好，要不然能趕著李老大去送死？」
「才幾斤幾兩就敢進深山，那些個老獵戶都不敢，也只敢在半山腰打鳥，可這荒年鳥都不出來外圍了，瞧他們能有多少能耐……」
話音還沒落，李昭文和殷桃就出現在泥巴房子這裡，背簍還裝的滿滿的。
幾個說閑話的婦人嘴裡的話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和牛眼一般大，「額，還真從深山回來了啊，這是在深山裡找了啥東西回來？」
她們紛紛站了起來，就看到李昭文懷裡兜著蘑菇，新鮮水嫩的蘑菇，婦人們抿了抿唇，眼底皆有據為己有的心思。
「是雞蘑啊，昭文吶，分嬸子幾個唄。」一個臉皮厚些的婦人上前一步，那手都要朝著李昭文衣裳兜子里的蘑菇伸去了。
殷桃就擋在李昭文身前，一雙鳳眸冷冷的看著這群婦人，陰測測一笑「說不准我們就死在深山裡了，死人的東西你也敢討要？」
「啊？」那婦人嚇得一跳跌坐在了地上。
傍晚微黑的天色籠罩在他們身上，特別是殷桃的臉上的神色陰測測的叫人瞧不清是人是鬼，那厚臉皮婦人又往後縮了縮。
殷桃趁著嚇到她們了，忙把手摁在李昭文後背心，推著他就快走。
自家茅草屋前，魏氏正在給樹根去皮，樹根硬去了外面的皮才能被搗成碎碎，這樣做的糊糊不容易卡嗓子。
她抬頭就看到了大步走來的李昭文，眼眶瞬間紅了。
「小茗、小米，快出來，你們爹回來了。」
家裡人幾乎一股腦的就出來了。
「爹，你採到雞蘑了？」
兩個小傢伙也跑了出來，一左一右的拉著李昭文的胳膊，小眼神都直勾勾的看著他衣裳兜里的蘑菇嗎，他們眼睛都腫的和桃兒一樣，顯然在家裡也哭了好久。
李小妹出來瞧著完整的李昭文，也哽咽不已，「大哥，你活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也要被換去吃了，嗚嗚……」
李昭武一家三口也邁出門來。
「回來就好。」
「拿著。」殷桃沒時間管他們敘舊，把手上用闊葉子包了的覆盆子遞到了魏氏的手裡，
魏氏打開闊葉，看到一堆紅彤彤的地莓，激動的都落下眼淚了，「地莓，深山裡竟然有地莓。」
見殷桃在拉他身上的背簍，李昭文也回過神來，他將幾捆乾柴丟在泥巴房的牆根處，拿著背簍就進屋了。
「進屋說，進屋說。」
李家人將泥巴房的房門一關，外頭那一雙雙眼睛就瞧不見了。
但是議論聲久久沒有停歇。
「這深山裡有雞蘑啊，我們可是親眼瞧見了的，這水靈靈的，剛才聽他們說，還有地莓，是嘞，這四月山上是長地莓嘞。」
「深山裡真的能去嘛，林大牛不是就沒回來，興許是他們運氣好。」
「我家已經沒糧了，若是草根也吃完了就沒活路了！我不管，我明天就讓我家當家的進深山，你們要不也一起去，一群大男人遇到狼什麼的，怕個球，說不準還能打死幾頭狼，吃狼肉嘞。」
其中一個婦人的話，讓許多人心裡痒痒的。
深山裡雖然危險，可那裡有食物啊。
李家的人不都好好的回來了，還帶了那麼多吃的，說不準那個背簍里說不準還藏著什麼好東西嘞。
李家泥巴房。
緊閉的屋門後面還抵了一根極粗的大木棍，饒是有人推門也是推不動的。
李家人已經圍坐在飯桌上，正香噴噴的在啃肉呢。
即使是放涼了的山狗肉也香的很，不管大人小孩的嘴裡都是啃得油汪汪的，大家都沒閑工夫說話，一個勁兒的在吃。
等到半飽后，李昭文才開了口。
「若不是娘說去深山裡去，咱們哪裡能在這荒年吃上肉，都是娘的功勞。小妹你這幾日對娘態度不好，你好好道個歉！」
李小妹啃肉的動作一愣，這大哥是跟她秋後算賬呢。
她環顧一圈家人，個個都在香噴噴的啃著烤肉，這烤肉也確實是殷桃和李昭文弄回來的，他們不進深山，也弄不來這烤肉。
她當即抿著唇就走到殷桃身邊低頭道歉，「對不起，我不應該懷疑你想要害大哥，只是……深山太危險了，我也是關心才會說出那些話。」
殷桃一雙鳳眸在李小妹身上瞧著，似乎將她洞穿。
「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可是有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別因為別人挑唆幾句就上趕著仇視我這個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