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苦逼的崇禎皇帝
皇城、乾清宮。
「這幫亂臣賊子通通該死…」
朱由檢坐於御案前,陰晴不定的臉看向御案上的奏報,氣得雙手發抖,因為裡面沒有一封為捷報,皆是噩耗。
此時,御書房伺候的宮女太監們見狀,紛紛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皇爺息怒!龍體為重啊!」大太監王承恩躬身在一旁勸說道。
「這幫亂臣賊子……」
朱由檢怒火中燒,看著御案上的一堆堆奏摺咬牙切齒的重複了一句。
第一封是巡撫張國維的,於幾日前傳至京師。奏報中張國維痛批總兵左良玉,其屯兵月余不聽調令,期間更是縱兵劫掠婦人財物,殺良冒功,簡直是無惡不作。
第二封是史可法的奏報,比張國維晚一日抵京。江北軍因小勝而輕敵,於豐家店敗於張獻忠所率領的流寇,官兵被斬殺數千人,張獻忠趁勢一路南下劫掠,相繼攻破和州,含山,六合,定遠等地,已向儀征逼近。
第三封依舊是巡撫張國維的,上午抵京。張國維在奏報中說。新軍兩日攻破浦東防守,已將浦東之地據為己有,另海寧衛不敵,一個時辰海防、城池皆破,賠付新軍十萬兩白銀,新軍隨後撤軍,退守浦東。如今崇明三島也接連失守,新軍滿員萬七千兵丁,江南危!
從奏報來看,朱由檢心知自己低估了新軍。一個時辰攻破金山衛,兩日時間破掉浦東所有防守,又在極短的時間內橫掃崇明三島,隨後在島上修築了大量防禦工事。
這幾個區域都屬於重兵把守,更輔有大量戰船,在他看來這幾個地方不是江北之地,屬於固若金湯,但就是這樣的城池,整個浦東依然被新軍短時間攻破,讓他難以置信。
三四百步外破甲的火銃,七八里射程的大炮,無帆而動的鋼鐵戰船,種種駭人聽聞的武器讓人生畏。
他也不是完全不知兵事的皇帝,自然曉得其中厲害。
現在的朱由檢不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內有流寇作亂,外有建虜入關劫掠,大明已然岌岌可危。本就是千瘡百孔,如今浦東之地再出一個更具威脅的新軍,已然讓他生出強烈的危機感。
朱由檢嘆了一口,拿起御案上的另外兩封奏摺,這兩封奏摺為上海知縣王大憲所奏。第一封所奏時間為二月,內容為武器換取土地,當時還送了一支樣品到宮中。
二月,因為局勢穩定,秦離便讓武器研發中心生產出了老式燧發槍,送到王大憲手中。主要還是秦離擔心自己這隻蝴蝶不小心改變歷史,讓崇禎皇帝提前掛樹上,因為崇禎太早倒台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也就想著拉他一把。
他知道崇禎皇帝沒錢,所以希望能用槍支,來換取到一定數量的土地。對於這種槍械,不是秦離自大,朝廷裝備十萬支,在他現如今的武備面前也只有挨打的份。
也就在一天後,大明皇帝朱由檢在新任兵部尚書楊嗣昌的陪同下,測試了所謂的新式快槍。
測試過後,結果讓測試的人為之震驚,這把新式快搶六七十米外破甲,且裝填速度竟然比鳥銃快了兩三倍。更為離譜的,新城產的新式快槍連開了幾十槍竟然都沒有炸膛,這才是最恐怖的。
崇禎已經命人將秦離祖上幾代人都已經打探清楚,連他家祖墳埋哪都已經調查清楚。
調查發現就是一鄉下財主,也不知是什麼緣故,讓他在大半年時間修建出一座能容納數萬人的城池,聚攏流民上萬人規模。那城中還有更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比如奏報所說的怪車奏報上都有描述。
宮裡採辦的香皂朱由檢他是使用過的,確實是比那胰子舒服,也從太監口中得知,賣貨的商人都說貨物是新從城購來的。宮內還有衣冠鏡一面,由英國公府進獻而來。
另外王大憲如實上報,新軍如今規模已至四千兵丁,皆裝備了更高級的快銃,大炮。
新式火器方面,火器局的人用一個月時間,倒是照貓畫虎的敲了十幾支出來,奈何火器局那幫人層層剋扣后,質量與新城所產的完全不能相提並論,測試過後五支幾發過後炸膛報廢,射程以及精準度更是大打折扣。
新城擁有大量財貨,會製造高級火器的匠人,任何一條,對於岌岌可危的大明朝都有極大的誘惑力。更主要的還是趁著新城還未壯大起來,需要及時扼殺掉,不然又是張、李之流。
這就讓朱由檢萌生歹意,對新城產生了不該有的想法。
朱由檢也不是愣頭青,心知新城勢大,也沒明目張胆的有所動作,而是暗地裡訓練兵士,籌集物資,希望憑藉幾個衛的兵力,一鼓作氣拿下新城。
最後的結果讓他失望了,足有一兩萬的衛所兵,居然硬是讓人家打下一座城,賠款十萬兩白銀,更是連崇明三島這一要地也丟了。
王大憲第二封奏摺也於昨日抵京,內容為雙方商談停戰協議相關事宜。新軍要求必須是楊嗣昌出面調停,至於武器換土地一說說,再是隻字未提。
朱由檢深思熟慮一番后,道:「王伴伴,去召楊尚書到武英殿,朕有要事商談。」
「奴婢領旨!」王承恩一旁聞聲道。
一刻鐘后,楊嗣昌火急火燎的趕到武英殿,隨後行跪拜禮道:「臣楊嗣昌拜見陛下!」
朱由檢點了點頭,道:「愛卿平身,賜坐。」
楊嗣昌落座,朱由檢問道:「愛卿,對那浦東逆賊你有何看法?」
正襟危坐的楊嗣昌聽后,道:「回陛下,如今北方、江北、湖廣戰事未停,關外建虜又蠢蠢欲動,江南不宜再起戰事。以臣愚見,對浦東逆賊還需以安撫為主,他手下如今聚集萬七千兵丁,糧草自足,更皆是使用新式火器大炮,唯有殲滅李自成丶張獻忠二賊所率流賊后才宜集重兵圍之,如此方能破局。」
得到這樣的答覆,皇帝朱由檢談不上滿意,但也知道這是當下唯一的一條出路。皇帝道:「依愛卿之見,這浦東逆賊該以如何安撫?」
楊嗣昌也很無奈,心說自己這個兵部尚書一上任就破事一堆。如今崇禎在這個時候召見自己,想來是對新城和談動了心,這已經無需揣摩聖意。他恭聲道:「回陛下,既然這逆賊提出和談,不如就由臣走一趟新城,也好探探新城的虛實。」
「……」
就這樣,君臣一番商議,將前往新城和談的事提上日程。當然,大朝會上走個過程是必須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