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殺人償命

至此，山谷里這場戰事已經沒有任何懸念。

「我投降，別殺我！」

「我投降……」

「……」

隨著第一人因為恐懼丟掉武器，跪在地上后，這一形勢如燎原之火，蔓延到整個流寇隊伍，黑壓壓的一片跪倒在地。

這時，大小頭領見大勢已去，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反撲，只得任命。紛紛丟掉武器，跟著隊伍一起跪了下去。

張老二見狀，隨即帶著荷槍實彈的隊伍再次向前壓近，最後雙方目測有個二十來米距離。

他喊話道：「從最前面的開始，雙手抱著頭過來。一排的人拿扎帶把他們全部給捆起來，讓裡面的人指認，兵丁用紅色扎帶，普通人用白色扎帶。」

一個排持槍戒備，一個排拿著扎帶開始捆人。

看著是在捆的是人，其實他們都清楚，這捆的是軍功。

約莫用了半個來小時，這一批幾百人的流寇隊伍，已經全部被綁了起來。

一瘸一拐的流寇頭領被逮到胡張二人面前，他因為腿部中彈而失血過多，此時臉色蒼白，只是被簡單包紮一番。

張老二面無表情問道：「說說看，你屬於誰管轄，還有你們這次道儀征一共來了多少人？不想現在死就如實說。」

「回將軍，小人…小人屬於黃虎將軍張獻忠大營下，大營這次一共來了一萬多人，還有…還有其他營四萬多人……」流寇頭領哪敢隱瞞，哆哆嗦嗦的將自己知道的如實講完。

一旁的胡東開口問道：「那大王莊是你們乾的吧？」

流寇頭領忍著劇痛，當場跪在地上磕頭道：「二位將軍恕罪，是小人看管不嚴。」

張老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道：「放心，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的。來人，把他放到牛車上，好生照看著。」

胡東看了眼時間，說道：「回去吧，四點點名時間快到了。」

就這樣，一百多人押著六七百人的隊伍，趕著幾十輛牛車向著營地而去。

回程的路上，騎在馬背上的胡東向張老二問道：「老張，你說總指揮會怎麼處置這批人？」

「還能怎麼處理，罪大惡極的肯定是要殺的，不然留著幹嘛？」見識過大王莊的慘狀以及自身經歷，張老二對這群人也是抱著一殺了之的心態。

胡東似自言自語道：「現在單江北和湘地一帶有三四十萬的流寇隊伍吧，那我們得殺多少人？總指揮…豈不是還要背上萬人屠的稱號？」

「哼…你們這群搞文職就這樣，一副菩薩心腸。那你可曾想過，他們一路燒殺搶掠時，可有想過無辜慘死在他們手裡的百姓？舉起屠刀時可有過一絲善念還在？」

「我就隨口提提……」胡東訕訕道。

作為搭檔，胡東自然知道張老二的經歷，同樣是受流寇禍害，一家七口人從晉地一路逃難到京城，又從京城逃到南方，最後就他和一個妹妹活了下來。

營地，胡張二人押著隊伍，來到了臨時關押俘虜的地方，放眼望去，鐵絲網圍起的大營足有兩里長，裡面已經有幾千人的規模，皆是被分區隔離。

「老張，老胡，你們今天這收穫不錯啊，得有七八百人吧？怕是營長和營級教導這次有你們的一席之地咯。」

二人剛到營地，迎面撞上同屬於先遣連隊的一位連長柳強，他正押著幾十個哭哭啼啼的俘虜向著營地外走去，幾人迎面撞上問候了一句。

「柳連長，借你吉言。」聽著對方調侃，胡東也沒矜持，他看著柳強押著的幾十人問道：柳連長這是帶他們去哪？」

柳強沖二人使了個眼色：「等下你們就會知道了。我先走了，總指揮正帶著大幫人在外面挖坑，再晚我可就有麻煩了。」

「那你先去忙吧！」

聽了他的話，二人心領神會。

二人來到關押俘虜的大營門前，紀律部隊的人上前行過禮后詢問道：「請出示身份牌。」

張老二回了一禮，隨後拿出自己的黃銅色連長身份牌，遞了過去。

紀律部隊人員查驗過後，沖大營大門口喊道：「開門！」

不多時，關押俘虜的大營鐵門緩緩打開，紀律部隊人員拿出登記冊，簽上名后撕了一張下來，隨後遞給了張老二說道：「這是通行證，區域在十三區。」

來到十三區外，張老二向看守的紀律部隊遞了通行證。檢查過後，紀律部隊將門口的鐵網拉開，其後一個領隊上前說道：「總指揮有令，所有參與殺害無辜人的，全部要指認出來，不管是流寇還是鄉紳之類的，通通找出來后全部帶到營地外面去。」

這簡單的一句話，便讓胡張二人知道那些人的結局。

連隊押著幾百人的走了進去，很快將綁了白色和紅色扎帶分開。

張老二來到綁著白色扎帶的人群前詢問道：「你們知不知道對面那群人裡面有那些是殺過人？有就指認出來，伱們不要怕，這裡我們會替大家做主，並且可以保證，只要誰參與殺過人，我們就會讓他以命抵命。必須要實事求是，如果讓我們知道誰胡亂指認，他也會受到相應的處罰。」

一個略顯文弱的女孩聽后，瞬間哭出了聲，她哽咽著看向對面道：「那個大鬍子，他帶著一伙人闖進我家，把我父母弟弟都殺了，還把我……」

說著女孩撲通跪在地上：「求求你們替我做主。」

張老二聽后怒火中燒，怒氣匆匆的走到對面人群，一把將一個鬍子拉碴的人揪了出來：「是不是他？」

看著女孩點了點頭，張老二道：「把她的扎帶剪開，讓他過來指認其他人。」

「將軍，那個瘸腿的，因為莊裡王茂媳婦不從他，他便帶著人把王茂一家都殺了。」女孩的事還沒完，旁邊又有一個青年鼓起勇氣站出來，他看著面色慘白的流寇頭子說道。

「把他押出來……」

「將軍，我是被他們從宿松抓來的，我父母都死在他們刀下，我知道他們那些殺過人。」

一石激起千層浪，整個營地都躁動起來。

接下來就是挨個指認環節。

流民一番指認，以及流寇內部狗咬狗，前兩年犯的事都被抖了出來，最後連大王莊的秀才家大少爺都遭殃，他在年前通過特殊手段，兼并了莊裡一家人的十畝水田，弄得那家人家破人亡，也遭到紀律部隊清算。

紀律部隊統計后，共有95人需要受到制裁。

另外還有187人需要送到磚窯廠勞動改造，具體刑期需要司法庭量刑。

這些人的去處已經很明朗，全部送到營地外執行槍決，就地掩埋，算是為他們犯下的罪惡贖罪。

……

「砰砰砰……」

營地外的大坑旁，紀律部隊正在執行槍決。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一個跪地的犯人聽到槍響的一瞬間變得癲狂起來。起身後不顧一切的想逃離，由於雙手被反背捆綁，造成他起身後沒跑幾步便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當他再次爬起身，試圖逃離，只聽見砰的一聲響后，整個人直愣愣的栽倒在地，雙腿短暫抽搐后，再沒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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